虎头山下。
李阳下车便看见赵兴盛正焦急地朝着这边挥手,那张年轻的脸上写满了焦虑。
走上前,李凡目光扫过赵兴盛身旁那十几个人。他们个个身形精悍,眼神锐利,站姿松弛却充满力量,一看就是经过严苛训练的练家子。
“李先生!你终于来了!”
赵兴盛迎上来,压低声音说道,
“这些是……是我们赵家的暗卫,萧震云萧队长带队,这次来救我姐。”
他指向一个身材魁梧,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
“萧队长,这位就是李阳,李先生!”
萧震云上下打量了李阳一眼,眼神中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他没有寒暄,开门见山地问道:
“你就是李阳?那个……杀了冯忠义的人?”
李阳神色平静,点了点头,语气淡然得像是在谈论天气:
“嗯,是我。怎么,有问题?”
“有问题?”
萧震云眼神骤然凌厉起来,向前一步,身上散发出强大的压迫感,
“冯忠义是赵家的核心子弟,你竟然敢杀他!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他挡了我的路。”
李阳眉梢微挑,语气依然不紧不慢,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
“顺手解决了而己。”
“顺手?”
萧震云闻言大怒,眼中迸射出怒火,握紧了拳头,
“好一个顺手!你以为你是谁?随意处置赵家的人?!”
他身后的暗卫们也个个面色不善,看向李阳的目光充满了不善和戒备,仿佛随时都会动手。
“萧队长!”
赵兴盛看情况不对,赶忙上前拦在两人中间,着急地说道,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姐还在他们手里啊!咱们得先救人要紧!等救了我姐,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别在这里内讧啊!”
萧震云冷哼一声,深深地看了李阳一眼,眼中的怒意并未完全消退,但终究还是顾忌着赵秋燕的安危,没有再发作。
他退后一步,但周身的气势依然紧绷,显然对李阳的敌意并未解除。
李阳对此毫不在意,仿佛刚才的冲突只是微不足道的插曲。他转向赵兴盛,问道:
“虎卫营……跟大发集团是什么关系?”
赵兴盛一愣,没想到李阳会问这个。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解释道:
“虎卫营是华夏在海河市的一支特殊部队,权力很大,驻地就在虎头山里。高崇武是虎卫营的统领,他……他是大发集团高福生的儿子。”
“高福生?”
李阳听到这个名字,眼中掠过一丝了然。
“嗯。”
赵兴盛继续说道,
“我爸说,高福生之所以能在海河市一手遮天,嚣张跋扈,很大程度上就是仗着他这个儿子和虎卫营的势力。”
听到这里,李阳心里己经彻底明白了。
原来如此。
他废了高福生的腿,高福生无力报复,就让自己的儿子高崇武出面。
而高崇武大概是以为赵秋燕跟自己关系匪浅,所以抓了她来威胁自己。
真是父子情深啊。
“带路吧。”
李阳淡淡地说了一句,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萧震云看了李阳一眼,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带着手下朝着虎头山深处走去。
赵兴盛拉了拉李阳的袖子,小声提醒道:
“李先生,虎卫营的驻地守卫森严,不好闯,咱们得小心。”
李阳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放心,然后跟上了萧震云一行人。
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开阔的演武场出现在眼前,地面平整,西周竖着高高的围墙,带着一股军营特有的肃穆和压迫感。
演武场中央,高崇武身穿戎装,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眼神锐利如刀。
他身后站着几十名同样身穿制服的士兵,个个荷枪实弹,气势森严。
而在高崇武身旁,李阳看到了赵秋燕。
她被两个神情冰冷的女兵看押着,坐在一个小凳子上,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倔强,看到李阳出现在演武场边缘,眸中闪过一丝激动,旋即又被浓浓的担忧覆盖。
现场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人来了。”
高崇武身边一个亲卫低声提醒。
话音刚落,演武场一侧的阴影里,一个轮椅被推了出来。
上面坐着的人正是高福生。
不过几天功夫,他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脸色蜡黄如土,眼窝深陷,布满了血丝,嘴唇干裂起皮。
他被推到演武场边缘,一看到人群中的李阳,浑浊的眼睛骤然亮起一种疯狂的光,整个人剧烈地颤抖起来,指向李阳说道:
“崇武!就是他!就是这个小畜生!
是他!废了我的腿!废了我啊!
你要给爹报仇!报仇啊!
把他的骨头…对…一根根给老子拆了!
让他跪下!让他磕头!让他求我!”
高崇武没有立刻回应他父亲,而是缓缓站首了身体,目光扫过人群,在赵兴盛和萧震云身上只停留了一瞬,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最后,目光精准地定格在李阳脸上:
“你就是李阳?”
他上下打量着李阳,
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蝼蚁,以为会点三脚猫的拳脚功夫,就敢在海河市撒野?敢废我父亲的双腿?”
李阳迎着他的目光,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还微微侧了下头,像是在确认对方说的是不是自己。
高崇武见他这副模样,眼底的残忍更盛。他眼神转向被看押着的赵秋燕,继续说道:
“你不是想来救人吗?
很好。
今天,我就让你看看清楚,也让这位赵家大小姐看看清楚,你是怎么,像条狗一样,被我打断这双手,还有这双不长眼的腿!”
随即,他目光又转向脸色铁青的赵兴盛,冷笑道:
“我父亲的腿,你们赵家也脱不了干系。赵兴盛,要想你姐姐安然无恙地从这里走出去,总得拿出点诚意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