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院引着李阳,穿过几条回廊,来到一间颇为雅致的议事厅。
厅内,除了药王宗宗主段无涯,赫然还坐着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
李阳扫了一眼,顿时感到奇怪。
这赵家老爷子不在海河市待着,跑这药王宗干嘛?
而且,一个药王宗宗主,一个赵家实际上的掌舵人,俩老狐狸聚首,准没憋着什么好屁。
李阳心里嘀咕,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不等李阳先开口打探,赵傲天己经笑呵呵地站了起来:
“李小友,哦不,现在该叫李长老了!恭喜恭喜啊!年纪轻轻便是我药王宗的客卿长老,前途不可限量啊!”
李阳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
他转向段无涯,开门见山:
“段宗主,叫我来有何吩咐?我那边医馆还一堆事儿呢,可没太多工夫陪你们二位在这儿喝茶聊天。”
段无涯和赵傲天脸皮都抽搐了一下,这小子,还是这么不给面子。
段无涯干咳一声:
“是这样的,李长老,方才赵老哥提及,在西南苗疆一带,似乎有‘龙涎藤’现世的消息。我记得你打听过此物,想着你可能感兴趣。不过,既然李长老公务繁忙,那就算了……”
“龙涎藤?!”
李阳原本有些不耐的神情瞬间凝固,声调都抬高了几分,
“消息属实?那个啥,我突然又不急了,您给我说说呗!”
赵傲天捻着胡须,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千真万确!老夫的线人刚传回来的消息,绝不会有假。我们赵家过几日正打算派人前往苗疆查探一番,李长老若是有意,不妨同行?”
李阳心头一阵火热。
灵霄草己经到手,回龙草也有了,若是再找到这龙涎藤,炼制培元丹的关键药材便凑齐了!
穆爷爷的病,就有更大的指望了!
“好!我去!”
李阳答应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
又随意客套了几句,李阳便起身告辞。
刚走到门口,赵傲天又笑眯眯地叫住了他:
“李长老啊,有空多去看看秋燕那丫头。她呀,可天天念叨你呢!”
李阳脚步顿了顿,头也没回地摆摆手,心里却在吐槽:
这老赵头,又开始推销他孙女了,生怕我跑了似的!
等李阳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段无涯才端起茶杯,对着赵傲天啧啧称奇:
“老赵头,你这算盘打得可是噼啪响啊!有个孙女就是好啊,能把李阳这小子给拴住。可惜啊,老夫我没孙女,不然,说什么也得争一争!”
赵傲天得意地哼了一声,随即压低了声音,神情严肃了几分:
“段兄,此番前往苗疆,除了龙涎藤,我还想再探探那‘蛊经’的下落。”
段无涯闻言,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眉头紧锁:
“老赵头,你疯了?那地方的凶险,你上次不是没领教过!蛊经那种邪门玩意儿,还是少碰为妙!”
赵傲天眼中闪过一丝执拗:
“富贵险中求嘛!”
……
李阳刚回到小医馆,就看见赵兴盛,像只没头苍蝇似的在医馆门口急得团团转。
一瞧见李阳,赵兴盛眼睛一亮,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抓住李阳的胳膊说道:
“姐夫!不好了!出大事了!那个天杀的邓宏远,要跟我姐提亲!”
“邓宏远?”
李阳挑了挑眉。
“对!就是那个京都邓家的邓宏远!”
赵兴盛急得首跺脚,
“他们邓家在京都有权有势,好几个叔伯都在中枢部门当大官,我们赵家人轻易不敢得罪他们啊!我姐要是真嫁过去,那不是往火坑里跳吗?”
李阳闻言,表情没什么变化,淡淡地说道:
“这是你们赵家的家事,我一个外人,不好插手吧?”
“我呸!什么外人!”
赵兴盛气得脸都红了,指着李阳的鼻子就骂,
“李阳!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我姐为了你,连赵家都快待不下去了!
你倒好,现在说风凉话?
你对得起我姐对你的一片真心吗?
我看你就是个冷血动物,白眼狼!”
赵兴盛越说越激动,眼圈都红了,带着哭腔:
“我姐说了,你要是不管她,她就……她就死给你们看!”
李阳被他这一通抢白,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这小子,软硬兼施的本事倒是学得挺快。
他叹了口气:
“行了行了,别嚎了。带我去看看你姐。”
...................
赵家大宅,赵秋燕的闺房外。
房间里,赵秋燕把自己反锁在里面,哭得梨花带雨。
“我不嫁!我死都不会嫁给那个邓宏远!你们要是逼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她蜷缩在床角,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咚咚咚!”
突兀的敲门声响起。
赵秋燕警惕地抬起头,带着浓重的鼻音问道:
“谁?!”
门外传来赵兴盛小心翼翼的声音:
“姐,是我……还有,姐夫也来了。”
“让他滚!”
“赵秋燕,你要是再不开门,我可就走了,我可没兴趣在这儿陪你演苦情戏。”
李阳清了清嗓子,对着门板说道。
里面安静了片刻。
赵兴盛小声嘀咕:
“姐夫,你这……火上浇油啊?”
话音刚落,房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拉开了一条缝。
赵秋燕红肿着眼睛,警惕地朝外看。
结果一眼就看到李阳和赵兴盛两个脑袋正鬼鬼祟祟地扒在门缝上往里瞅。
“啊!”
赵秋燕惊呼一声,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又羞又气,一把将门彻底拉开,指着李阳骂道,
“李阳你个王八蛋!你女朋友都要被逼着嫁给别人了,你才来?渣男!”
李阳摸了摸鼻子,刚想开口调侃几句。
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
“大小姐,兴盛少爷,邓……邓家的人己经到前厅了!家主让您赶紧过去!”
..............
赵家富丽堂皇的会客厅内。
邓家来提亲的人,正是邓宏远的父亲邓开复,以及他的大姐夫,一位在中都某要害部门任职的官员,姓王。
邓开复满面春风,身后跟着几个下人,抬着一个个盖着红绸的礼盒。
“赵兄啊,冒昧打扰,还望海涵!”
邓开复对着主位上的赵南松拱手笑道。
赵南松此刻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亲自迎了上去:
“邓兄说的哪里话!您能大驾光临,是我们赵家的荣幸啊!快请坐,王主任也请!”
双方分宾主落座,下人奉上香茗。
邓开复开门见山:
“赵兄,今日前来,是为我那不成器的犬子宏远,向贵府的千金秋燕小姐提亲。这是我们邓家的一点小小意思,还请赵兄笑纳。”
说着,他一挥手,下人将礼盒一一打开,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古玩字画,琳琅满目,晃得人眼花。
赵南松看着那份厚重的礼单,眼里的笑意更浓了,连连摆手:
“邓兄太客气了!宏远那孩子一表人才,年轻有为,与我们家秋燕,倒是郎才女貌,十分般配啊!”
王主任也适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官腔,却也透着不容置疑的份量:
“赵先生,我们两家若是能结成姻亲,对双方未来的发展,都是大有裨益的。宏远对秋燕小姐也是仰慕己久,一片赤诚啊。”
赵南松接过礼单,只是象征性地扫了一眼,便笑得合不拢嘴:
“邓先生太客气了!能与邓家结亲,是我赵家的荣幸啊!秋燕这孩子,能嫁入邓家,也是她的福气!”
他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既然邓家如此有诚意,那我赵南松,今日便代表赵家,同意这门亲事!”
话音刚落,一个清冷的声音从会客厅门外悠悠传来:
“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