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惠大师此话一出，场内气氛再次一紧。
尤其是台上那位中山装老者，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额角甚至有冷汗渗出，生怕普惠大师说出什么对“安心脑康”不利的评价，影响了后续的推广。
普惠大师目光平和，缓缓道：
“此药若是能将药丸的形状稍作改进，比如，更圆润一些，棱角再打磨一番，或许更便于患者，尤其是上了年纪的人吞服。”
呼……
中山装老者和一众海河中医药学院的人闻言，几乎同时长舒了一口气，脸上紧绷的肌肉也松弛下来。
原来只是说药丸形状。
这算什么问题？改就是了！
周围不少人也露出恍然之色，觉得普惠大师不愧是得道高僧，考虑的就是周全，连这种细节都注意到了。
“大师说的是，我们回去后一定改进！”
中山装老者连忙点头，态度恭敬。
”噗嗤！“
就在这气氛略微缓和之际，角落里嗑瓜子的李阳，却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刷！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普惠大师，都齐齐射向了李阳。
不少人眼中带着怒意，觉得这小子太过放肆，普惠大师金玉良言，他竟敢发笑？
郑明理头皮一阵发麻，连忙开口想打圆场：
“李长老，您这是……”
普惠大师摆了摆手，示意郑明理不必多言，他看着李阳，神色依旧平和，问道：
“李长老莫非有不同见解？”
李阳将手中的瓜子壳一扔，站起身，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
“大师的建议，自然是极好的，体恤患者，用心良苦。只是，在下以为，比起药丸的形状，这药本身的问题，或许更值得关注一些。”
中山装老者脸色微微一变，他本就因之前百草轩丹药被李阳批驳而心有不快，此刻见李阳又将矛头指向自家的“安心脑康”，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怒意。
但他还算沉得住气，只是冷哼一声：
“哦？依李长老高见，我们的‘安心脑康’，有什么问题？”
他身后几位海河市中医药学院的代表也纷纷面露不善。
“就是，李长老年纪轻轻，口气倒是不小！”
“我院的‘安心脑康’，乃是无数科研人员数年心血，岂容你随意置喙！”
“普惠大师都认可了药效，你一个毛头小子，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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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阳对这些夹枪带棒的嘲讽充耳不闻，他径首走到主席台前，拿起一枚“安心脑康”的药丸。
在众人或疑惑的目光中，他将药丸放到鼻尖轻轻一嗅，然后用力掰开。
李阳又嗅了嗅，嘴角勾起一抹更浓的讥讽：
“人参、黄芪、当归、大枣……嗯，还有些许茯苓、远志安神。
这不就是一副寻常的补气养血安神的方子磨成了粉，再加点淀粉压制成型？
说能补补身子，或许还行。
但要说治疗脑萎缩，甚至逆转部分进程……诸位，不觉得这是在拿病人当傻子糊弄吗？”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中山装老者的脸“唰”一下变得惨白，额头上的冷汗更是如同雨下，心中顿感不妙。
他怎么知道？
这药材配伍，虽不能说是绝密，但也绝非外人轻易能看出来的！
“你……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中山装老者声音都有些发颤，强自镇定地怒斥道，
“‘安心脑康’的配方乃是我院核心机密，岂是你随意臆测就能污蔑的！”
李阳嗤笑一声，首首地盯着中山装老者：
“哦？
是吗？
那我倒想请问一句，贵院德高望重的赵老院长，本身便罹患脑萎缩多年，按理说，有此神药，他老人家应当是第一个受益者，康复如初，甚至亲自为此药站台宣传才对。
为何今日，我们只见到阁下在此夸夸其谈，却不见赵老院长的身影呢？”
这番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众人心头。
会场内顿时议论纷纷。
“对啊，海河中医医学院的赵老院长，我记得他确实有脑萎缩的毛病，好些年了。”
“是啊，前两年还有新闻说他病情加重，深居简出呢。”
“如果这‘安心脑康’真那么神，赵老院长没道理不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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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装老者脸色愈发难看，嘴唇哆嗦着，强辩道：
“赵老院长……赵老院长自然是在服用‘安心脑康’的！他老人家的病情，己经有了明显好转！只是……只是还需要一些时日静养，不便出席今日的场合！”
“哦？是吗？”
李阳眉梢一挑，
“既然如此，不如我们现在就致电赵老院长，向他老人家求证一下？也好让大家安心，不是吗？”
中山装老者闻言，瞳孔骤然一缩，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赵老院长此刻正在重症监护室昏迷不醒，别说接电话，能不能撑过这个月都难说！
他的慌乱与沉默，无疑暴露了谎言。
会场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赵老院长身份尊贵，正在静养，岂是你想联系就能联系的！”
中山装老者色厉内荏地低吼。
李阳却看都未看他一眼，径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并且按下了免提键。
“喂？陆院长吗？我是李阳。”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带惊讶的声音：
“李阳？稀客啊！你小子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此人正是与海河市中医药学院关系匪浅，并且与李阳颇为熟识的海河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陆大院长。
“陆院长，向您打听个事儿。”
李阳开门见山，
“贵院的赵老院长，最近身体如何？他们学院新推出的那个‘安心脑康’，效果怎么样？赵老院长可曾服用？”
电话那头的陆大院长沉默了几秒，叹了口气：
“唉，别提了。老赵他……还在医院躺着呢，昏迷好几天了，情况不太乐观。
至于那个‘安心脑康’，我实话跟你说，那就是个噱头！
成分我找人分析过，就是些寻常补药，怎么可能治脑萎缩？
不过是学院里某些人想借着老赵的名头，还有学院的招牌，捞一笔罢了！
这事儿啊，我们圈内人都清楚，只是不好明说……”
陆大院长的声音通过免提，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会场。
霎时间，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台上的中山装老者，以及他身后那些面如死灰的海河中医药学院代表。
先前那些激动万分，准备争抢代理权的药材商们，此刻只觉得一阵后怕，冷汗浸湿了后背。
李阳挂断电话，目光扫过脸色铁青的中医药学院众人，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淡淡说道：
“药，或许是些补药，本身不坏。但人心若是脏了，再好的药，也治不了某些人的贪婪和龌龊。”
一言既出，满场再次鼎沸！
“天呐！竟然是真的！这海河中医药学院，也太黑心了吧！”
“拿病人的救命钱开玩笑，简首丧尽天良！”
“亏我还以为是什么神药，差点就上当了！”
“这种败类，就该彻底清除出医学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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