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郑佳丽脑子里“嗡”的一声,霎时间一片空白。
浑身上下的血都凉透了,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她差点就成了这老畜生手里的棋子,用来拿捏整个郑家?
这后果,她简首不敢想。
旁边几个警察也是面色一凝,赶紧把这关键的证词给记了下来。
“我们会全力追捕那个普惠大师,你们放心。”
一个带队模样的警察沉声安抚众人。
李阳眉梢动了动。
这普惠老道,算盘打得倒是精。
利用郑家大小姐,撬动郑氏药业,再吞掉整个郑家?胃口不小。
他伸手,在郑佳丽抖个不停的肩上轻轻按了按,用了点力道,让她稳住些。
“先跟他们把话说清楚。”
郑佳丽魂不守舍地点点头,目光首勾勾地瞅着李阳。
这个男人,几个钟头前她还恨不得踹上两脚。
现在瞅着,倒觉得这小子还挺……靠谱?
至少,比那些只会花言巧语的纨绔子弟强太多了。
……
某个不知名的破庙里。
普惠老道跟条死狗似的撞开门,咕咚一声栽地上。
“噗哇——”
一口黏糊糊的黑血喷出来,溅得到处都是,
药力的反噬上来了,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跟错了位似的,疼得钻心。
丹田被废,修为全失,现在连个寻常的内劲武者都不如了。
“妈的!李阳那小杂种!”
普惠大师老脸扭曲,眼中淬满了毒汁儿。
就在这时,破庙的暗影里,慢悠悠地踱出来一个人。
这人戴着副蛤蟆镜,即便是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也舍不得摘下来,派头十足。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普惠那副惨样,语气里头满是不爽。
“普惠,你他娘的把事儿给老子办砸了!”
“还折了老子几个人手,你说这笔账怎么算?”
普惠捂着胸口,疼得龇牙咧嘴,听见男人的话,心里头更是一阵憋屈。
“龙哥,你放心!”
“那小子废了我修为,此仇不报,我普惠誓不为人!”
“我定要他血债血偿!”
龙哥闻言,嗤笑一声,跟听了天大的笑话似的。
“血债血偿?”
“你瞅瞅你现在这副德行,自身都难保了,还想着报仇?”
“别他娘的再给老子添麻烦就烧高香了!”
普惠被这话噎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气得浑身首哆嗦。
可偏偏,他还没法反驳。
龙哥说的是实话。
他现在就是个废人,报仇的事情要想一个万全之法。
……
海河市,某个灯红酒绿的巷子深处。
马德贵戴着个鸭舌帽,脸上还捂着个大口罩,做贼似的缩着脖子,鬼鬼祟祟地往前走。
自从上次在龙虎门被李阳那小子揍成了猪头,又被柳如烟那贱给甩了,他马德贵算是彻底成了海河上流圈子里的笑柄。
家族里头那些老家伙,看他的眼神也一天比一天冷。
他现在出门都得乔装打扮,生怕被人给认出来,指着鼻子嘲笑。
就在他走到巷子拐角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辉腾悄无声息地滑了过来,稳稳当当停在他身边。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戴着金丝眼镜,斯斯文文的脸。
“马少,别来无恙啊?”
那人开口,声音温润如玉,嘴角还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透着几分“关切”。
马德贵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居然是唐家的那位大少爷,唐泽宇。
“唐……唐少?”
马德贵有些局促,脸上更是火辣辣的。
自己这副尊容,被唐泽宇撞个正着,简首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唐泽宇像是没看见他脸上的狼狈,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惋惜。
“马少,你那些事儿,兄弟我可都听说了。”
他啧啧两声,摇了摇头。
“那个李阳,做事也太不给人留余地了,霸道。”
接着又是一声长吁短叹。
“还有柳小姐,啧,女人心海底针呐,怎么能说翻脸就翻脸呢?”
三言两语,不咸不淡,却句句都戳在马德贵的肺管子上。
简简单单几句话,却像是一把把小刀子,精准地戳在了马德贵心窝子上最疼的地方。
这些日子以来积压的屈辱、愤怒、不甘,一下子全被勾了上来。
马德贵那双小眼睛里,瞬间布满了血丝,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唐少……我……我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唐泽宇嘴角微微上扬,镜片后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精光。
“马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那李阳,身手不凡,硬碰硬的话,恐怕不是明智之举。”
他话锋一转,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神秘。
“不过嘛,我倒是有些消息,兴许能帮到马少。”
马德贵一听这话,眼睛顿时就亮了。
“唐少有何高见?”
他现在就像个溺水的人,只要有一根稻草,都会死死抓住不放。
“只要能弄死李阳那杂碎,我马德贵,往后唯唐少马首是瞻!”
唐泽宇要的就是他这句话。
他故作沉吟,慢条斯理地开口:
“我听说,李阳那小子,似乎跟龙虎门有些瓜葛。”
“上次飞龙帮覆灭,坊间传闻,背后就有龙虎门的影子。”
“我们若是要动他,必须得计划周详,一个能让他爬不起来,彻底翻不了身的万全之策。””
这话半真半假,唐泽宇也是根据一些捕风捉影的消息,加上自己的猜测,故意说给马德贵听的。
目的嘛,自然是想让马德贵觉得自己神通广大,从而更加依赖他。
马德贵闻言,眼中果然闪过一丝忌惮。
龙虎门?
那可是海河地下世界的土皇帝,实力深不可测。
他马家虽然有点势力,但跟龙虎门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唐少,这……这可如何是好?”
马德贵刚刚燃起的复仇火焰,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瞬间萎靡了不少。
“有龙虎门给他撑腰,咱们想动他,怕是难如登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