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梅厨房里收拾好了就来了姜时宜房间,问:“选好了,明天穿什么吗?我明早还要去买菜,估摸着顾不上你。”
姜时宜“嗯”了一声,指了指挂在外头的碎花布拉吉。
“想好了,明天就穿那条布拉吉。”
汪梅却是微微皱眉:“你上次去许家,见许家二老也是穿的这条…”
汪梅说着打开了姜时宜的衣柜,因为汪梅心疼闺女,每年都会攒着布票给姜时宜做一两套衣服。
所以姜时宜,衣柜里衣服比起普通人家的姑娘多了些,但都明显是旧的,颜色微微褪色。
外头的那条布拉吉是最新的,汪梅有些失落和愧疚:“这时间太,不然该给你再做一条布拉吉。”
姜时宜却是笑眯眯的过去抱住汪梅。
“妈,瞧你说的,那条布拉吉还是前几天做的,就又想给我做布拉吉,一个礼拜破两条布拉吉,别人该说我奢侈了。”
汪梅却没被姜时宜逗乐,依旧叹了口气:“旁的双职工家庭独女怎么可能找不到一套可以体面待客的衣裳。”
也就姜家,姜栋梁还是八级工,工资那么高,日子却过得不如旁的中级工家庭。
姜时宜却依旧是笑着安慰:“楼上春花婶子家也不是双职工,但平日里她们家秀玉对我可是羡慕我的很,我有个疼我爱我的好妈妈。”
汪梅这次终于笑了,无奈的点了点姜时宜的鼻头。
“你呀你,居然拿着我来跟他们家比,你春花婶子那重男轻女的样子我是最看不惯了,我们家闺女也是我的心头宝。”
汪梅对春花十分的鄙夷,乃至有些不屑。
姜时宜说的春花,是钢铁厂出了名的重男轻女的。
钢铁厂旁的人家虽然有些重男轻女,但也不会太过分,毕竟家里都有工人不至于和乡下一样压榨闺女。
春花就不一样,完全不把家里的闺女当人看,秀玉小小年纪就在家里帮着干家务。
吃不饱,穿不暖,常年身上就一件破破烂烂的衣服,明明和姜时宜同年却和姜时宜是两个样子,又瘦又小。
前两年,还被春花以200块彩礼钱嫁了出去,出嫁那天秀玉哭成了一个泪人。
姜时宜也在那天看到了秀玉的丈夫,西五十岁的秃顶老头,年纪都可以做秀玉的爹了。
姜时宜见汪梅眼中失落散去,也松了口气,母女俩又说了几句话,汪梅才离开房间。
…
次日,姜时宜依旧是被汪梅的敲门声吵醒的:“囡囡,囡囡,时辰不早了,妈要去买菜了,你也快起来,收拾一下,待会儿小屿就过来了。”
姜时宜也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应了一声:“知道了,妈。”
听到了姜时宜的回应,门外的敲门声才停了下来。
然后,汪梅开门出去买菜了,客厅外安静了下来。
姜时宜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睡意也终于散去。
她才慢吞吞的起床,洗脸,刷牙,到客厅一看墙上的时间不到七点钟。
姜时宜沉默了几秒,就汪梅刚才叫她那会儿估计才六点,这就时间不早了吗?
不过,除了姜时宜,姜栋梁也起来了,估计也是汪梅喊的。
客厅桌上还有汪梅做的早饭,父女俩沉默的一起吃完了早饭。
吃过早饭后,姜时宜有点懒得和姜栋梁面对面,打算先回房间,那边姜栋梁却叫住了她。
“时宜。”
姜时宜转身看过去,微微皱眉,她和姜栋梁关系一向不太好。
特别是她重生回来后,和姜栋梁吵了好几次,说话也呛的很。
所以此时她压根不明白,姜栋梁叫住她的缘故。
姜栋梁却是没了以往面对姜时宜的不满,叹了口气开口。
“一眨眼你就这么大了…记得你刚出生那会才那么一点大,我刚出任务回来,赶回家看到躺在床上的你心头就一阵柔软。”
姜栋梁难得的温情几分,说着还比划了一个大小,姜时宜却感觉有些好笑。
姜栋梁说的刚出生那会并不是真的刚出生那会,而是姜时宜出生半个多月后。
并且,那次姜栋梁也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匆匆回了部队。
这些也不是汪梅和姜时宜抱怨时说的,是上辈子,汪梅离世后,姜时宜也和陆羡屿离婚了。
那时,姜时宜不知道该去哪里,无意间得知汪梅有个关系不错堂妹时,姜时宜叫她堂姨。
姜时宜鬼使神差,就去找了那个堂姨。
那个堂姨比汪梅小三岁,是汪梅二叔家的女儿,汪梅坐月子时没人照顾,给了堂姨五块钱让那个堂姨照顾了一个月。
姜时宜从那个堂姨口中得知了不少汪梅的事,也知道了太多汪梅曾经受过的委屈。
所以此时,姜栋梁的话就格外可笑。
那侧姜栋梁一番话落后,姜时宜不为所动的姿态,让姜栋梁也有几分尴尬,甚至有几分不悦了。
他这个女儿被汪梅教的和他半点不清。
最终,姜栋梁想到了今天的日子还是忍了下来,但脸上己经没有了温和之色,他收回了方才的温情转而叮嘱。
“日后你也要为,为人母了,万万不可再像以前那般任性,好好做羡屿的贤内助。”
姜时宜扯了扯嘴角。
果然,姜栋梁的话永远让人作呕,她姜时宜就不是什么贤内助,如果陆羡屿要贤内助也不会傻得来娶她。
所以姜时宜压根没应声,客厅沉默的有些尴尬,姜栋梁眉心己经紧紧拧了起来。
姜栋梁即将忍不住发作之时,大门被敲响了。
姜时宜还记得今天是陆羡屿上门的日子,姜时宜不想和姜栋梁吵起来。
今天搞砸了,汪梅一定会伤心,难过。
“我去开门。”姜时宜首接去了门口。
打开门,门外站着的陆羡屿让姜时宜松了口气。
陆羡屿手上还提着,糕点,茶叶,酒水,都是许家外婆给他准备的上门物件,从中可以看出来陆家对这桩婚事的看重。
“进来吧。”姜时宜将陆羡屿迎了进来。
姜栋梁见是陆羡屿来了,脸上的怒意己经散去了几分。
陆羡屿将手上的礼放到桌上。
此时他自然是察觉到了父女两之间诡异的气氛,不过想到姜时宜上辈子和姜栋梁的那些“恩怨”,此时气氛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