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水泛着油脂光泽，河底九尊肉鼎搏动如心脏。牧童狗娃涉水时，鼎身突然裂开，吟诵《镇河咒》。声波掀翻河面浮尸，露出尸堆下的青铜祭坛——坛面刻满挣扎的人形，每张脸都是狗娃的模样！
"血饲鼎，肉作经。" 肉鼎伸出舌状肉须缠住狗娃，须端吸盘在他皮肤烙下经文。尸语童附体的水蛇钻入鼎耳孔洞，带回半片焦黑《河图》："鼎内...煮着历代牧童的舌头..."
狗娃的喉骨突然凸起，口腔不受控地复诵鼎文。每念一句，肉鼎就胀大一分，鼎口渗出混着玉蝉幼虫的脑浆。当念到"以身化鼎"时，他的双脚陷入淤泥，腿骨长出根须扎向鼎底......
肉须将狗娃拖入主鼎。鼎内壁布满乳腺状肉瘤，喷出的乳汁让他皮肤陶化。三百颗心脏在血水中沉浮，每颗都连着脐带般的肉管，末端插在青铜祭坛的人形刻痕上。
"你即是我蜕下的旧鼎。" 鼎灵从心脏堆升起，半身是狗娃的脸，半身是青陶龙鳞。他剖开胸膛，露出鼎核的玉蝉蛹："崔鸿当年将龙魄封入蝉蛹，今日该破茧了！"
狗娃的陶化手指插入蛹壳，触到跳动胚胎的刹那，前世记忆炸裂：暴雨夜，幼年狗娃（更夫之子）将盗来的化龙散倒入肉鼎，鼎内烹煮的正是垂死的崔鸿！
玉蝉蛹突然破开，飞出三百只金翅尸蛾。蛾群扑向狗娃，口器刺入陶化皮肤产卵。鼎灵狂笑："新鼎该食旧鼎了！" 肉鼎内壁伸出利齿，啃食狗娃的陶化双腿。
生死关头，青陶龙人（小石头）的残躯撞破鼎壁。龙爪撕开鼎灵胸膛时，露出里面完整的《肉鼎经》——经文竟用林红鲤的筋脉书写！狗娃扯出经卷，血肉铸就的字迹突然自燃："鼎碎经焚，方证菩提。"
九尊肉鼎同时爆炸，冲击波将黄河劈出新河道。狗娃在血浪中抓住半块玉蝉，蝉翼残留着焦糊的谶文："牧者死，新河生。"
新黄河的波涛泛着青陶光泽，水下常有鳞爪暗影。狗娃在河滩发现巨型龙鳞陶片，触碰时陶片突然吸附掌心，在血肉中长出根须。尸语童化身的渡鸦啄击陶片，喙尖带出丝缕金线——正是缝合小石头残躯的林红鲤遗物！
"陶龙要醒了。" 盲眼捞尸人指着漩涡中的青铜棺。棺盖缝隙渗出陶土，遇水凝成三百只拳头大的陶俑。每尊俑都在复诵狗娃的梦境呓语："替我去...替我去..."
当夜，狗娃后背的陶片蔓延成甲，脊柱凸起形成龙形骨刺。他在镜中看见自己左眼化作竖瞳，右眼变成陶土窟窿，窟窿里钻出玉蝉幼虫......
三百陶俑夜袭渔村，被击碎后碎片自动拼接，组成三丈高的陶土巨龙。龙口喷出混着骨灰的毒雾，所触活物皆开始陶化。狗娃吹响骨笛（小石头脊椎所制），笛声却让陶龙更加狂暴。
"笛要沾血。" 林红鲤的残魂从笛孔渗出。狗娃咬碎舌尖喷血染笛，吹出《破阵调》时，陶土巨龙突然跪地解体。废墟中升起九口陶棺，棺内各封着狗娃某一世的器官：第一世心脏刻着"偷药"、第三世肺叶嵌着"换命"、第九世大脑沟回烙着"弑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