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娃吹奏的人骨笛突然炸裂,碎片在掌心凝成"牧"字血咒。黄河水沸腾如滚粥,溺尸爬上岸排成傩舞阵型。舞至高潮时,尸群突然撕裂腹腔,掏出三百颗玉蝉虫茧献祭。虫茧触及河滩瞬间孵化,飞出的尸蛾鳞翅组成青铜城轮廓。
"入城者,饲蝉奴。" 陶面师的声音从蛾群传出。牛娃被尸潮推入幻影城门,脚下青砖突然软化——竟是半消化的人皮铺路!两侧肉壁搏动如喉管,分泌的黏液让皮肤鼓起透明水泡,每个泡里都游动着傩面幼虫。
尸语童残魂在耳道尖叫:"快割肉!"牛娃挥石片削向手臂,腐肉落地化作陶俑。俑身裂开处钻出金线虫,首奔肉壁深处啃食。虫噬处露出森森骨架——整座城竟由历代镇河者的脊椎垒成!
城池中央矗立青铜巨鼎,鼎耳垂下的铁钩挂着狗娃与小石头的陶化残肢。鼎内煮着沥青状黑液,气泡炸开时浮现历代牧童惨死的画面。陶面师立于鼎沿,陶土手指插入鼎液:"最后一味药引...新牧童的喉骨!"
牛娃的喉结突然凸起变形,声带振动发出非人嘶鸣。鼎液凝成巨手将他拖入鼎中,沸腾的沥青裹住双腿。在皮肉熔解的剧痛中,他看见真相:所谓玉蝉,实为陶面师祖辈研发的"蜕凡蛊",需用九代牧童的喉骨炼成声蛊控制器!
"哥哥们助我!"牛娃嘶吼。鼎壁突然刺出青陶龙爪(小石头)与覆鳞骨手(狗娃),三双手在沥青中死死相扣。鼎底《河图》残片遇血燃烧,火焰中浮现林红鲤以魂刻写的破蛊符......
三人残肢突然自燃,金焰顺着铁钩蔓延全城。陶面师的陶甲片片剥落,露出底下由玉蝉幼虫组成的真身:"吾即黄河孽债本身!" 万千幼虫暴涌而出,将牛娃裹成虫蛹。
蛹内,狗娃的覆鳞手与小石头的青陶爪同时插入牛娃胸膛。掏出的心脏裂成三瓣,每瓣都刻着血字——"牧""蝉""劫"。心脏炸裂的刹那,青铜城轰然崩塌。牛娃在浊流中抓住最后半枚玉蝉,蝉翼残留着灼烧的谶文:"三魂饲蛊,河道永固。"
牛娃在河滩苏醒,发现黄河水竟在自己血管中奔流。左臂化作青陶堤岸,右腿变为覆鳞河道,脊椎隆起为分水岭。每当溺亡者沉底,神经便传来剜心剧痛——原来整条新黄河己与他的肉身融合!
"疼吗?" 小石头的青陶头颅浮出漩涡,下颌青铜铃叮当作响。铃舌每振一次,牛娃就体验一种镇河酷刑:七世牧童被活剥制鼓、九世镇河者遭虫噬脑髓...尸语童残魄在血管中哀嚎:"河道要崩了!"
河底突然伸出沥青巨手,将青陶头颅捏得粉碎。陶面师的幼虫真身从河泥钻出:"你的肉身,归我了!"
万千玉蝉幼虫钻入牛娃的河道肢体。陶化左臂鼓起密集肉瘤,每个瘤内都包着青铜鼎幻影;覆鳞右腿的龙鳞缝隙爬满傩面斑,鳞片开合处溢出混着虫卵的金血。
新牧童羊崽在岸边吹笛,笛声引动幼虫破体而出——飞出的竟是三百只青铜傩面蛾!蛾群凝成陶面师虚影,虫足撕开牛娃的胸膛血管,掏出血肉版《河图》。图卷展开时,黄河水倒灌牛娃七窍,他听见林红鲤最后的哭喊:"碎图保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