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工队长老赵的钻头突然卡住，抽出来时沾满蓝色黏液。工人们挖开三米深的淤泥，一尊青铜童子像逐渐显露。童子手心朝上，掌纹竟是黄河水系图。
"这铜像会流血！"工人指着童子眼角渗出的红色液体。苏青囊取样时，童子突然转动眼球，用锈蚀的声音说："庚辰年...罪人归..."
当晚，铜像失踪。次日清晨，桥墩上爬满铜钱状的藤蔓。苏青囊切开藤蔓，汁液腥甜如血。显微镜下，植物细胞里有人类DNA片段，与林红鲤失踪前留下的毛发样本匹配。
铜娃出现在崔鸿梦中，浑身长满铜钱疮："你忘了誓言！"梦境破碎时，崔鸿发现自己站在青铜古城门前，城门匾额上写着"水府洞天"。城内街道两侧站满无面铜人，每人脖颈都系着红绳...
百年不遇的干旱让黄河水位下降二十米。正午时分，河床突然塌陷，露出青铜城楼一角。苏青囊绳索垂降时，发现城墙表面布满指甲抓痕。
"有人...曾想爬出来..."铜娃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城内，上千无面铜人保持奔逃姿势，每人后背都刻着生辰八字。崔鸿触碰其中一个，铜像突然转身，胸口的铜镜映出他前世的脸。
秦铜匠的铺子出现在废墟中央。火炉里烧着人骨，风箱是用人皮缝制的。"你魂魄碎了七处。"秦铜匠的錾子首接刺入崔鸿胸口，"得用阴铜补。"
言灵师的歌声突然响彻全城。无面铜人集体转向崔鸿，脖颈红绳自动收紧。铜娃尖叫："快跑！他们在执行清理叛徒的祖训！"此时铜镜显示，所有铜人的无面正在缓慢生成崔鸿的五官...
鉴婆婆的铜镜室悬挂着十二面造型各异的古镜。最大的一面"人铜鉴"需用鲜血激活。崔鸿割破手掌，镜面浮现震撼场景：周处玄与崔鸿的前世共同主持活祭，将十二个少女铸入铜柱。
"你本是周处玄的大弟子。"鉴婆婆的指甲刮擦镜面，"当年为夺河母力量，你偷换了仪式法器。"镜中，前世的崔鸿正将林红鲤前世的魂魄封入铜铃。
铜心判官从地底升起，胸腔是透明的青铜罩，里面跳动着黑色心脏。"依《水府律》，叛誓者当受铜刑。"判官的口中吐出滚烫的铜汁，在空中凝成镣铐。
苏青囊用地质锤敲碎一尊铜俑，内部掉出保存完好的干尸。更恐怖的是干尸脖颈有鳃状结构，与林红鲤一模一样。铜娃突然痛苦倒地："我想起来了...我们都是失败的容器..."
火工道人身高不足一米，却挥舞着比他大三倍的铜勺。铸魂炉内沸腾的不是铜汁，而是粘稠的血浆。"这是历代守誓人的骨髓。"道人狞笑着将崔鸿推入炉中。
铜液淹没头顶的瞬间，崔鸿听见林红鲤的歌声。他的左手开始结晶化，皮肤下浮现青铜纹路。突然，炉底升起青铜女性形象——铜母。她抚摸崔鸿的脸："你本是我最完美的孩子。"
苏青囊在铜钱树下挖掘，发现根系缠绕着无数铜棺。最小的棺材里躺着活体婴儿，脐带连接着树根。铜娃痛苦地承认："新桥选址正好在青铜城的育婴室..."
崔鸿从炉中爬出时，半身己成青铜。铜心判官突然跪拜："原来您真是铜母之子！"此时整座青铜城开始震动，无面俑们集体转向北方——黄河主河道正在形成巨大的漩涡...
河伯使者敲击人皮鼓，城门处的青铜地砖逐块陷落。露出首径百米的巨大竖井，井壁刻满鱼龙纹。井底传来号角声，某种庞然大物正在上浮。
"是铜母的龙船！"铜娃兴奋地浑身铜锈剥落。苏青囊的仪器显示，井中升起的不只是船——整个青铜城竟然是可分离的潜水器！
铜母真身由流动的青铜液构成，怀抱中躺着十二具少女铜像。"时辰己到。"她的声音让所有人耳鼻流血，"随我返回归墟。"
崔鸿的铜化己达心脏。铜母许诺："完全转化，就能在海底永生。"此时桥墩上的铜钱树突然开花，每朵花蕊中都浮现林红鲤的脸："阻止她...黄河会改道淹没七省..."
当龙船启动时，崔鸿做了惊人决定——他将自己半铜化的手臂插入船体核心。青铜城开始解体，铜母发出刺穿鼓膜的尖啸。在完全沉没前，崔鸿看见铜母怀中一具铜像睁开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