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光,一缕金线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斜斜洒进偏殿,在锦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小夭微微蹙眉,下意识地往锦被里缩了缩,却牵动了腰间的酸痛,不由的轻“嘶”一声。
“夫人醒了?”身旁传来低沉含笑的声音,一只温热的大手 随即抚上她的腰肢。
小夭闭着眼拍开那只手,声音里带着几分恼意:“别碰我。”
防风邶却不依不饶地凑近,带着晨起沙哑的嗓音在她耳畔道“昨夜为夫孟浪了,小夭莫恼。”
不提昨夜还好,一提小夭便觉得浑身骨头都散了架似的。她勉强支起身子,锦被滑落,露出雪白肌肤上点点红痕,在晨光中格外醒目。她低头一看,更是羞恼交加,抓起软枕就往防风邶身上砸去。
“你看看,这让我今日如何见人?”小夭指着自己颈间的痕迹,声音里带着些委屈,“前几日才说会收敛些,昨夜又…又…”她耳尖红的滴血。
防风邶接过软枕,目光落在小夭身上,喉结不自觉地滚动。晨光中的小夭青丝散乱,杏眼含嗔,因恼怒而泛红的脸颊比三月的桃花还要娇艳。
他伸手将小夭揽入怀中委屈道“昨夜是你先勾引我的,现在又来怪我!小夭,好不讲理!”
小夭把脸埋进他的胸膛,声音闷闷的“那…我也没让你那么久,每次都说最后一次,每次都…”她咬了咬下唇,眼波流转间尽是埋怨,“我今日还要带你去见外爷呢,这般模样如何出门?”
防风邶见她真恼了,这才收敛了调笑的心思,正色道“是为夫的不是。他起身下榻,高大的身影在晨光里投下一片阴影。”我这就叫侍女准备热水,再命人熬些滋补的汤药来。”
小夭见他当真要去吩咐,急忙道“别!”她可不想让朝云峰上下都知道,皓翎大王姬和王婿夜里如何不知节制,“防风邶…你过来。”
防风邶挑眉,转身回到榻旁坐下。小夭从被中伸出一只玉手,拽住他的衣袖,“扶我起来!”
防风邶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小心翼翼地扶她起身。小夭刚一站稳,便觉双腿发软,险些跌倒,幸而被防风邶一把搂住。她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闻到他身上熟悉的雪松气息,心跳不由自主加快几分。
“都怪你。”小夭娇嗔道。
防风邶低头看着她,只见怀中人儿睫毛轻颤,如蝶翼般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不由得心头一软,“怪我!”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讨好,“我给夫人揉揉腰可好?”
小夭轻哼一声,算是默许,防风邶扶她在梳妆台前坐下,站在身后,双手使出灵力,轻轻按在她纤细的腰肢。他常年习武,力道控制的极好又加上灵力,温热的手掌透过薄薄的里衣传来舒适的温度,腰肢瞬间好了不少。
“嗯…”小夭不自觉地发出一声轻吟,随即羞红了脸,在铜镜里瞪了防风邶一眼“不许笑!”
防风邶抿嘴,却掩饰不住眼中的笑意。他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夫人声音如此动听,为夫如何忍得住不笑?”
小夭抬手就要打他,却被他抓住手腕,轻轻一吻落在掌心,那触感如羽毛拂过,让她心颤。
“小夭…”防风邶忽然正色道“我们快些收拾吧!刚才侍者来催了,一会儿还要去见你外爷呢!”
小夭柔声细语道“好,你帮我!”
防风邶勾唇一笑道“荣幸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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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寝殿
窗外风雪簌簌落下,沙沙作响,像无数细小的银针扎进玱玹心上。他转辗反侧,锦被早己被冷汗浸透,却怎么也暖不热那颗发冷的心。昨晚的声音不断在他耳中响起,每一声都像钝刀子剜着他的心。
天光微亮时,铜镜里映出张憔悴的脸。玱玹用冰水拍打着发烫的眼眶,却洗不去眼底蛛网般的血丝。他机械地束发,更衣,指尖仍在微微发抖。他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心绪,缓缓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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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青石甬道上泛着微凉的湿意。玱玹缓步往朝云殿走去,却在转角处蓦然撞见那道魂牵梦萦的身影——她正挽着防风邶的手臂缓步而来,两人低声说笑,她眼角眉梢俱是温柔。却在抬眼看到他微微一怔,笑意凝在唇边。
“表哥。”她施了一礼,声音轻的几乎散在风里。防风邶颔首,姿态端正,挑不出错来。他却在防风邶转身时,看到他脖颈处的吻痕。他顿时喉咙滚动想要发作,却只能忍下心中的怒火,颔首回礼,指尖在袖中掐住掌心。三人就这样,沉默着同行至朝云殿外。
朝云殿内,西炎王斜倚在木檀榻上,指尖轻扣着案几边缘,目光却落在殿门外——那里,他的外孙女正牵着一个陌生男子的手缓步走来,身后三步外还有昨日才回来的孙子。
“外孙女给外爷请安。”小夭福了福身子,眼角眉梢都是掩饰不住的欢喜。防风邶躬身行礼,姿态端正却不显拘谨。
西炎王“嗯”了一声,捋了捋发白的胡须,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他身着绛紫色长袍,身姿挺拔,面如冠玉,真是一翩翩美少年。
西炎王心下赞道“怪不得小夭非他不嫁,不说其他,就这副好样貌在大荒年轻一辈里,他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了吧!”
他眼角余光又瞥见站在他身后的玱玹——他面容憔悴,眼下发青,垂头丧气的模样,活像一个霜打的茄子。
他忍下心中的怒意,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缓缓开口道“行了,都起来吧!陪我一起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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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丝楠木的长桌上摆着几道家常菜,不似宫宴那般奢华,却透着几分暖意。西炎王坐在主位,他的左边坐着玱玹,右边坐着小夭,小夭的旁边坐着防风邶。
小夭坐在右边,时不时为他夹一筷子清蒸鲈鱼,柔声道“外爷,您尝尝这个,不腻。”
西炎王含笑点头,不动声色地扫过对面的防风邶,悠悠开口道“你会不会下棋,改日陪我下一局如何?”
防风邶温声应道“好,陛下若不嫌弃,我自当奉陪。”
西炎王没有接话,只是慢悠悠啜了口温酒,目光在防风邶身上停留片刻,忽然问道“听说你以前日日流连烟花之地,号称大荒第一风流公子。可有此事?”
防风邶还未开口,却听小夭急忙辩解道“不是的,他以前是因为母亲之事伤心难过罢了,以后……”话未说完,
西炎王打断她道“小夭,让他自己说。”说完目光灼灼地看向防风邶。
防风邶不卑不亢悠悠开口道“回陛下,那都是年少轻狂做下的事,以后不会了。”
西炎王顿了下,淡淡开口“好,朕暂且信你。过去的事,朕可以不计较。但朕的外孙女,金枝玉叶,两国王姬,你若娶了她,便须一心一意,绝不可再沾染风月,更不可让她受半点委屈。”
他语气转冷,目光凌厉又道“若你日后负了她,朕定让你防风氏族给你陪葬。”
他语气稍顿,意味深长道“当然,若你此刻自觉做不到,现在反悔还来的及,朕的外孙女,不愁嫁。”
防风邶连忙躬身行礼,郑重其事道“我不后悔,小夭是我一生挚爱,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何况是这等小事。我只愿她一生一世,生生世世都在我的身边,永不分离。”
西炎王微微颔首淡淡开口“好,记住今日的承诺,朕会看着你。行了,用膳吧!”
玱玹坐在桌旁,看着正在向祖父发誓的防风邶,内心五味杂陈。他想,“若是他娶了小夭,能否给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
他闭了闭眼,大业未成,连他自己都是筹码,没人帮他怎么成。怎能为小夭舍去和西大家族的结盟,联姻是必然的。
他睁眼看到,防风邶和小夭相视而笑,小夭笑得那么明媚,那么耀眼,但那笑却不是因为他。
多可笑,他连幻想“一生一世的资格都没有,他连想和她长相守的话都不能说出口。因为他不配,他给不了她一生一世的承诺。可是他不甘心,他想和心爱的女孩,长相守有错吗?
他的心一点点在动摇,不,他绝不认输,他一定要得到小夭,小夭是他的,他一个人,不管是谁,想抢走小夭,都得死。
玱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久久不能说服自己。
小夭和防风邶陪着西炎王用膳,相谈甚欢,而他却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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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毕,西炎王看着小夭缓缓开口道“小夭,再过半个月就是你母亲的忌日了,祭拜仪式你想怎么办?”
小夭沉思片刻缓缓开口道“我娘不是喜欢热闹的人,不喜欢人多,不必大办。我带着防风邶去祭拜她就好了。我想我娘见到我有了好归宿,在天之灵也安心了。”
西炎王顿了下道“好,都依你。你们先下去休息吧!我还有政务要处理一下。”
西炎王转头又对玱玹道“这几暂住在朝云殿,过几日我给你分派个任务,你再做打算不迟。”
三人躬身行礼道“外孙女(孙儿)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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