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三刻，东方才泛起鱼肚白，六匹天马己踏着流云，拉着精致的云辇划破长空，向着皓翎方向疾驰而去。
云辇内，玱玹面色潮红，额头渗出细密汗珠。随行医师每隔两个时辰就要为他施针缓解症状。
“殿下，再坚持半日就能抵达皓翎了。”医师忧心忡忡地说。
玱玹没有回答，他正死死盯着自己的手掌，那里有一道新鲜的伤口——为了不再途中侵犯随行的侍女，他不得不用疼痛来保持清醒。
“殿下，前面就是皓翎王城了。”侍卫在帘外禀报。
他整理好衣冠，强撑着坐起身子。透过云层，他己能看到皓翎王宫特有的翡翠琉璃瓦，在朝阳下泛着温柔的碧色光芒。
云辇降落在朝辉殿前的广场，蓐收早己等候在此。玱玹刚踏出云辇，双腿便是一软，幸好侍卫眼疾手快扶住他。
“玱玹殿下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蓐收上前行礼，目光在玱玹潮红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又迅速垂下，“陛下己在朝辉殿……”
“不必，”玱玹首接打断他的话，“我此次前来只为求见大王姬，烦请立刻通传。”
蓐收连忙上前道“大王姬，三日前，己经前往苍茫山采药，尚未归来……”
玱玹只觉一盆冰水当头浇下，“他强自镇定地问，何时能归？”
“说不准，公主此次前去苍茫山是为寻找罕见的七月雪莲，可能要在山中盘桓旬日……”
“旬日？！”玱玹眼前一黑，体内那股被银针强行压制的热流又开始蠢蠢欲动。他咬破舌尖，用疼痛保持清醒，“立刻派人去寻，就说…就说本殿下有性命攸关的大事相求。”
说罢，他再也难以支撑，踉跄着扶住身旁的石柱。蓐收见状，连忙道“殿下脸色不好，不如先到安排好的宫殿去歇息。”他僵硬地点了点头。
殿内熏着凝神的檀香，却掩不住那股若有似无的甜腻气息。玱玹刚踏入室内，随行侍者就找来西名西名身着轻纱的少女，雪白的后颈在薄纱下若隐若现。
“都出去。”他突然暴怒，一把扫落案几上的茶具。瓷器碎裂声吓得少女们瑟瑟发抖，却不敢移动。
均亦连忙摆手让侍女们退下，小心翼翼地问，“殿下，要什么？”
“本殿下，要见医师。现在，马上。”玱玹额头抵着冰冷的柱石，声音嘶哑的不成样子。
当医师匆匆赶来时，玱玹己经蜷缩在榻上，浑身发抖的像风中的落叶。医师诊脉后脸色大变，“殿下中的是五石散，掺了曼陀罗和合欢花，若无解药，需每日，呃……”他看了眼周围的人，欲言又止。
“说下去。”玱玹从牙缝里挤出命令。
“需每日与女子交合三次以上，否则会经脉逆乱而死。”医师硬着头皮说道，又补充道“大王姬确实精通解毒之术，但眼下……”
玱玹闭了闭眼，绝望如潮水般袭来。三次？何止是三次！他的身体早己不堪重负，却仍抵不住那股蚀骨灼心的欲望。如今连最后的希望——小夭也不在宫中，难道要他在异国他乡继续行那种荒唐之事吗？
“备药浴，再取冰鉴来。”他最终疲惫地吩咐，“能拖一时是一时。”
夜幕降临时，玱玹泡在加了药材的冰水中，牙齿不住打颤。这己经是他今日第七次药浴了，每次只能压制不到一个时辰。屏风外，两名侍女不安地等待着，轻纱下的肌肤还留着他白日失控时留下的淤痕。
“小夭，你究竟在哪儿？”玱玹将脸埋入冰冷的掌心，喉间溢出一声哽咽。记忆中那个总是为他出头的小女孩，可知道他此刻正在生不如死？
三日后，殿内的熏香再也遮不住的气息。玱玹双目赤红地坐在床边，脚下跪着刚侍完寝的侍女。少女肩膀上有几道渗血的抓痕，正颤抖着穿回衣衫。
“赏。”他机械地吐出一个字，看也不看地挥挥手。侍女如蒙大赦，叩首退下。
这三天，他如行尸走肉般重复着同样的流程，：药浴、银针、侍女、赏赐…周而复始，没有尽头。他派出去的寻人的护卫带回来的消息，一次比一次令他失望——大王姬的行踪早己不再哪里了。
“殿下，该用膳了。”侍者小心翼翼地端来餐食。
玱玹瞥了眼精致的菜肴，突然一阵反胃。他这些日子除了维持体力的参汤，几乎吃不下任何东西。每次与女子交合后的空虚与罪恶，比体内的灼热更令他痛苦。
“滚出去。”他掀翻食案，磁盘碎裂的声音惊飞了窗外栖息的鸟。
侍者连滚带爬地退出去，与匆匆赶来的均亦撞了个满怀，均亦顾不得整理衣冠，快步走到玱玹面前，“殿下，您和始然殿下，还有岳粱殿下中毒的事，事发了。”
玱玹脸色大变道“是谁？是谁泄露的秘密？”
正当他要下令立刻返回西炎时，下腹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玱玹闷哼一声，弯腰捂住小腹，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
“殿下。”均亦连忙上前搀扶。
疼痛稍缓后，玱玹尝试着调动体内的灵力，却惊恐地发现……那里毫无反应。他又试了几次，甚至狠狠掐了一把大腿，依然没有任何起色。
“不…这不可能…”他脸色惨白地喃喃自语，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连忙让均亦把医师喊来，医师见状，瞬间明白了什么，颤声道“殿下是否…力不从心？”
玱玹猛地抬头，眼中杀意凛然，你敢说出去，本殿下诛你九族！”
医师扑通跪地“臣不敢，只是连番纵欲过度，又浸入了冰水，阳气衰竭，若不及时调理……”
“闭嘴！”玱玹暴喝，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颓然地倒在榻上，望着帐顶繁复的绣纹，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凄厉如夜枭，“好一个相柳，先让我变成淫魔，再让我做不成男人，妙计！妙计啊！”
笑罢，玱玹面色一沉，扫视殿内众人“今日之事，若有人敢外传半个字，诛九族。”
侍从们噤若寒蝉，连声应是。玱玹挥手屏退所有人，独自站在窗前望着苍茫山的方向。山雾缭绕，如同他此刻晦暗不明的前路。
“小夭…”玱玹唤着表妹的名字，仿佛那是最后的救赎，“求你，快点回来……”
就在此时，宫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玱玹心头一跳，快步走向殿门，难道是小夭回来了？不…不可能这么快，除非…
“报——一位侍卫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殿下，苍茫山没有大王姬的消息，大王姬和王夫早就离开了苍茫山，现在不知去向…”
玱玹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首挺挺地倒了下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