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的晚自习放学比较早，学校也不会太早关门，留下时间给有需要的学生自习。
季晨晨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趁着她们班已经下课而李萌正在一班激情演讲的时候抱着错题集蹲在了一班的后门。
“哟，你这干嘛呢？当狗仔了？”
姜禾坐在最后一排，一下课就瞧见她了。季晨晨也笑着跟他打趣：“影帝给签个名呗，蹲您一下午了。”
王一笛瞥了他一眼，顺带着把季晨晨从地上拉起来：“你们这些当狗仔的真烦人，保安，带走！”
姜禾连连答应着，跟着王一笛就出门了，留下季晨晨苦着脸看他们，自言自语道：“刚刚还是影帝呢，又成保安了。”
人走得差不多了，林磊儿也收拾东西呢，季晨晨一下子蹿进去坐到了磊儿旁边。
“磊磊，有空嘛？”
“当然有了！”
季晨晨满意得不得了，笑着把错题集递到磊儿手上。
“我这一周没弄懂的错题都在这里了，帮帮忙～”
林磊儿也爽快，拿过来就是看，季晨晨趴在桌上念叨着：“今天弄完，周末我要好好背书，顺便补补觉了。还有啊，晴姨不是让你给笛笛补课嘛，估计你这两天也要没空喽。”
“没关系，我先给你讲清楚，回头你再有不理解的就问我。”
“嗯，谢谢林老师。”
林磊儿不知怎地脖子红到了耳根，只能做题来缓解。
“其实这几题都差不多，你错的都是一个类型的，只要突破就好了，你看这个双曲线……”
要不说人家是学霸呢，三言两语就给季晨晨讲清楚了，柳暗花明后二人都十分轻松，换上了崭新的面貌一同回家。
季晨晨还是一进门就想喊妈，不过今天推开门看到的场面让她硬生生把习惯咽了下去。
千年难得一见，她的父亲和兄长正并肩盘腿坐在沙发上打游戏呢。
“你们俩这是，QQ飞车？”
季胜利还是一如既往的憨笑，季杨杨则是嫌弃万分，“懂个屁啊，哥们这是终极漂移。”
“神经病你。”
季晨晨就想不明白了，不久前才听见她的哥哥讲过要努力学习了，当时的爸爸还一脸愁容呢，这是干什么，不考了？
“爸，妈妈今天有没有给您发消息呀？”
“没有，妈妈出差很辛苦的，还是不要打扰她了，怎么了，她给你发消息了？”
“也没有……哥，你使劲打游戏开QQ飞车，千万别学，可别真考上了。”
季杨杨手中的游戏正在关键时刻呢，压根儿不管她怎么嘟囔，几分钟后一局结束才算重新活到真实世界上。
季胜利笑着放下游戏手柄，拍了拍女儿有些炸毛的脑袋：“爸爸去做饭了，你们都学习去吧。”
此刻刘静的手术结束，人才刚有了些精神，她拿起手机，看到了季晨晨一天发的四十几条信息。
她此刻有些怀疑，女儿是有什么分离焦虑症吗？
“晨晨，妈妈出差比较忙，你是不是最近学习压力比较大，要多注意休息呀。”
季晨晨也是好哄，收到消息就踏实。
“好的妈妈，您只要每天都给我发信息报平安就好，我可能是有点焦虑，不过不用担心啦。”
回复完消息，季晨晨放松地躺到沙发上，双腿一蹬好像要把季杨杨驱逐。
“你是男的，你去那边坐。”
季杨杨也是好脾气，真就过去了。
“你不是让我去学习吗，自已还躺平了。”
“我跟你不一样，我是学习完回来的。我说你到底想好怎么办了吗，要学什么呀？”
“我跟你说实话，我有一个考量，一个很适合我的道路。”
见季杨杨神情严肃起来，季晨晨也坐正了去听。
“想去德国。”
“留学？”
春风中学专注于学生全方位发展，每年也有不少学生选择出国读书，可大多是家底颇丰的学生。另外，德国……就她哥这个样子，能毕业吗?
“对，我有了解过。如果能读德国公办学校，还可以免学费。”
“真的假的？”
季晨晨不信，顺手拿起手机搜索，“人家最少要求达到一本线呢，你现在还不够吧。而且，你也不会说德语。”
两盆冷水就这样浇下来，季杨杨脸色一僵。不过倒没有浇灭他的热情，“德国机械这种专业实在是一流，以后留在德国或者去德企也是不错的。而且留学的话，就不用这么卷了，以后考公务员什么的，你难道喜欢吗？”
“不喜欢。”
虽然不在状态，可季晨晨回答得却相当坚定。
季杨杨继续讲述着他的计划：“你不觉得我很有天赋吗？我很喜欢这些的。而且我也可以先去语言学校，接着再去选专业。”
“那你说要是选择英语国家是不是就不用上语言班了。”
“那当然。我记得小时候我们去新西兰玩，你说很喜欢，后来还惦记了好久。”
季晨晨点点头，看了眼手机，发现自已的微信地址还在奥克兰，从来没有想法去改过。
“初中的时候想过去新西兰留学，可那时候爸妈都不在，现在又卷高考，我哪有心思去想。”
“其实你完全可以奔着自已的喜好生活，每天看你学成这个样子，我心里也不舒服。”
指了指晨晨的眼袋，杨杨冷笑了一下拍拍妹妹的脑袋，想着不能给妹妹灌输自已的想法就没说太多。
季晨晨只当这是寻常聊天，心中没有泛起涟漪，反倒是勾起了她对新西兰的向往，又将相册翻了一遍。
“果然美丽啊。哥，我怎么就不知道自已喜欢什么呢。”
“那就是现在还没碰见呗，亦或是你把自已困住了。可以适当的幻想一下，勾勒一个自已想要的世界。”
“我喜欢什么呢……冬天的腊梅、夏天的微风、秋天的落叶、春天的暖阳；西北的大漠、雪乡的恢弘、江南的烟雨、沿海的磅礴。我想要自由，蓝天白云、游山玩水。”
晨晨闭上双眼，上了大学会怎样呢，上课、做志愿、评奖评优、考研、考公……
他爹的，自由在哪里，天理在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