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灰溜溜地出了门，刚走出没多远，人群里就有人忍不住开始抱怨起来。
一个身材矮胖的男人皱着眉头，满脸不悦地冲着程大勇埋怨道：“都怪你呀，程大勇！出了这么个馊主意！早知道今天是这结果，打死我也不跟着掺和。要不是你撺掇着来找程言家的麻烦，说不定咱们还真能从他们家分到点肉呢。这下可好，全泡汤了！”
旁边一个瘦高个也随声附和，叹了口气说道：“是啊，程言那小子平日里为人挺不错的，咱们今天这么一闹，算是彻彻底底把人给得罪透了。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可怎么相处哟！”
另一个年纪稍长的男人也一脸懊恼，拍着大腿说道：“哎，真是失策啊！原本满心以为他们这次进山肯定凶多吉少，回不来了。谁能想到啊，居然带回来那么多猎物，好家伙，还有一头大黑熊！这可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咋啦？看着眼馋，难道你还想去偷不成？”一个年轻后生打趣道。
那年纪稍长的男人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谁有那胆子啊？你没瞧见刚才那些从山上回来的人，一个个眼神都杀红了，连大黑熊都敢杀，咱们要是真去偷，那不是自讨苦吃嘛！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算了算了，别在这空想了，赶紧回家吧！别做那些不切实际的美梦了。”有人无奈地摆摆手，招呼大家赶紧散了。
这其中，程老太更是吓得不轻。
她一路上哆哆嗦嗦的，两条腿发软，几乎都快迈不动步子了。
身子止不住地颤抖，仿佛筛糠一般。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浮现出刚才那头大黑熊死不瞑目的眼神，那凶狠又带着怨念的目光，让她感觉自已仿佛已经死到临头。
就连脸上被苏南星打的擦伤，她这会儿也不敢再提去找程言家闹的事儿了。
她一边走，一边拉着旁边的人，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你们可要给我作证啊，刚才在那儿，我可是一个手指头都没碰到那死丫头，全程都是她在打我呀！我真是冤枉的！”
周围的人纷纷应和：“我们也都没碰到她，确实是她先动的手。”
可那语气，更多的是敷衍，谁也没心思再去管她这些琐事了。
“娘！你说说你，谁让你去偷人家肉的！这下可倒好！万一人家找上门来兴师问罪，我看你到时候能有什么法子应对！”
程大勇满脸焦急与懊恼，一边快步走着，一边对着身旁的程老太低声呵斥，语气里满是埋怨。
程老太缩着脖子，脸上露出几分委屈，嗫嚅道：“我也不是存心要去偷的啊，我就只是想过去瞧一瞧，哪知道会弄成这样……哎，不说了，咱们赶紧回家，把门关上，锁得牢牢的，不管谁来敲门，都千万别开！”
说着，她加快了脚步，神色慌张，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
而另一边的程言，此刻根本没有心思去考虑要不要上门找程老太等人的麻烦。
他刚才在众人面前那般强硬表态，不过是有意给大家敲响一记警钟罢了。
他心里清楚，只有这样震慑住众人，才能省得下次自已进山打猎的时候，这些人又跑来欺负他的家人。
至于这次打回来的众多猎物，程言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隐瞒。
在他看来，谅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也没那个胆子敢来偷。
毕竟，他此次上山打猎对外宣称本就是光明正大的事，而且他也希望所有人都知晓此事，这样一来，也能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等到那些闲杂人等陆陆续续都散去之后，院子里剩下的全是跟着程言一块进山打猎的人。
程言有条不紊地安排人手，帮忙清点着地上堆积如山的猎物。
待一切安排妥当后，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村长面前，态度恭敬地说道：“村长，人都安全回来了，带回来的这些猎物也都在这儿了，您看接下来怎么分配比较合适？”
此时的村长，激动得眼眶泛红，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回想起这一天发生的种种，从最开始听说有人在山里可能出事时的慌乱无措，到后来察觉到事情另有隐情后的暗自庆幸，再到众人聚集过来闹事时心中涌起的气愤，情绪可谓是跌宕起伏。
而眼下，看到大家都平平安安地回来了，他就觉得之前经历的那些波折都不算什么了。
更何况，如今大家伙还带回了这么多丰厚的猎物，这对他们这十几家来说，无疑是一份意外之喜。
有了这些猎物，他们不仅这段时间能填饱肚子，卖了之后还能存下几个钱，改善改善生活。
村长满含欣慰地环顾四周，提高音量说道：“好好好！你们这次进山，个个都是好样的！关于这些猎物的分配，依我看，还是让程言来决定，大家对此有没有意见？”
人群中立刻有人大声回应：“没有意见！村长，这次去山里打猎，可多亏了程言和刘江、李深他们三个人啊！要不是他们带领着我们，出谋划策，关键时刻又那么英勇，我们说不定真的就回不来了。”
“是啊是啊！程言他们功不可没，怎么分配我们都没意见，一切听程言的安排！”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声音此起彼伏，表达着对程言等人的认可与感激。
程言心里明白，在这艰难的世道里，想要安稳度日，仅凭一已之力远远不够，必须拉拢众人，形成一股团结的力量。
所以，他压根没打算单纯依靠打猎去赚取多少银子。
眼见大家一致推举他来决定猎物的分配事宜，程言便不再犹豫，将在山上时就构思好的计划和盘托出。
他神色镇定，目光平和地扫视着众人，缓缓说道：“各位乡亲，这些野兔和野鸡数量不少，咱们就按照人头平均分配一下。大家带回去后，也好给家里人改善改善伙食，就不用拿去卖了。”
众人听了，微微点头，脸上露出几分期待。
接着，程言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野猪和狍子，我想着麻烦村长明天辛苦一趟，带几个人把它们拉到镇上去售卖。而大黑熊和鹿，在镇上恐怕卖不出好价钱。所以，我打算明天天还没亮就启程去县里，到那儿碰碰运气。我想请大家选两位信得过的人跟我一同前往。”
众人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对程言的安排表示认同。
“等所有猎物卖回来的银钱，咱们先统一汇总到一起，然后再按照人头平均分配给每一户人家。”
程言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坚定，眼神里透着公正与诚恳。
随后，他神色凝重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