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舟宇捏着电话出门了,不用猜也知道电话的另一头是那位叫‘夏夏’的女孩儿。
温禾泱咬着嘴角,转头招呼店员到一旁说话。
店员跟着温禾泱来到休息室,看到她漂亮的小脸,少见的严肃了起来。
语气也是少有的语重心长;
“我告诉你们呀,以后见到顾舟宇能离他多远就离他多远,他们这些大少爷脾气都臭的狠。”
其实店员早就后悔了!
刚才肯定是脑子抽筋了,才会不管不顾去惹那大少爷。
“我错了老板,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也是,以后再不敢冲动了。”
看她们双手合十道歉,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温禾泱心里也不好受;
“谢谢你们为我打抱不平,可是,真不能有下次了。”
众所周知,顾舟宇疯起来那才是不管不顾的主,温禾泱实在担心他会背地里拿店员开涮。
交代完店员,温禾泱回到操作间,继续做刚才做了一半的蛋糕。
是一款定制造型,耗费时间要长一些,等她做完,家里的司机已经等在店门口,来接她下班。
温禾泱笑盈盈打招呼的同时,径直拉开车门坐进后排;
“黄叔,久等了吧。”
黄叔是顾家专门指派给温禾泱的司机,人很好,温禾泱同他相处的也不错。
知道他家里有个小孙子,临出门前,温禾泱就给他装了一份小蛋糕。
隔着车座,她伸长手臂把蛋糕递到前排;
“黄叔,我给黄小宝带了份蛋糕,晚上你带回家给...........”
淡淡檀香与雪松的沉稳蓦地将温禾泱说一半的话,堵回了嗓子眼里。
车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只有车载音响传出的低吟浅唱在努力打破这份寂静。
开车的不是黄叔!
路灯的光影透过车窗,斑驳地洒在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更衬得那双深邃眼眸仿若藏着无尽夜色。
街道的霓虹错落在他握方向盘的手上,那双手,莹白匀称,修长有力,骨节泛着璞玉般冷白的光,敲击方向盘的动作,像是在敲击音符般养眼。
是霍北宸。
他怎么会来?
温禾泱张了张嘴,试图找回刚才的话题,却发现喉咙干涩,发不出一点声音。
“又在迷恋哥呢?”
霍北宸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窘迫,嘴角轻轻上扬,划出一道几不可见的弧度。
“把口水擦擦。”
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的沙沙声,如同夜的低语,温禾泱的心跳莫名加速,赶紧抬手去擦口水。
然而,唇瓣上是淡粉色的口红,根本没有口红!
意识到霍北宸在骗她,温禾泱气鼓鼓的斜楞他几眼;
“总耍我很好玩?”
近半年来,他没少一本正经的诓她。
上次也是,两人正在顾家的庭院里吃下午茶,霍北宸坐在她对面,冷不丁的就让她别动。
温禾泱虽然有疑问,却也真的不敢动了。
端咖啡的姿势保持了好一会儿,对上霍北宸一脸的严肃,死死的盯着她身后,吓的她大气不敢喘。
温禾泱心颤着问他;“怎么了,我后面有什么?”
霍北宸面色沉冷,夹杂着几分紧张,缓缓放下手上的杯水;
“是蛇。”
“......”温禾泱。
温禾泱只觉头皮发麻,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端着咖啡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没人知道,她打小最怕的就是蛇,童年时的一次噩梦经历如影随形。
那是在乡下的外婆家,她不过七八岁,跟着村里的孩子去田边玩耍,误打误撞闯进一片草丛。
突然,一条土褐色的蛇从脚边倏地窜出,吐着信子,冰冷的触感擦过她的小腿,吓得她当场瘫倒在地,放声大哭。
自那以后,只要看到蛇的模样,甚至听到“蛇”这个字,那种恐惧就会如藤蔓般缠上心头,让她动弹不得。
“在你正后方两米处。”
霍北宸面色沉冷依旧,夹杂着的那几分紧张却如涟漪般在眼底扩散。
他轻轻站起身,动作极缓,生怕稍有不慎便会激怒那条不速之客,同时,他朝温禾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保持安静。
“你千万不要动。”
午后的庭院,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本应是惬意非常,此刻却静谧得让人胆寒。
微风拂过,花草簌簌作响,每一丝动静都像是那蛇游走的前奏,撩拨着温禾泱紧绷的神经,她再不敢坐那不动,猛地起身扑到霍北宸的怀里。
紧张的心绪还没有平稳,温禾泱就略微感受到霍北宸在憋笑。
她的脸颊就贴在他胸口处,胸腔微微振动的动静,在明显不过。
“你骗我!”
那会,温禾泱才知道他骗着她,气的她一口咬在了霍北宸的胸口。
总之,这样的事情,还发生过很多次,只不过每次骗她的理由不一样。
温禾泱也是懊恼自已太老实了,怎么每次都会被他骗到。
微微侧目,看向身旁专注开车的男人,温禾泱心里的气更重了,加上她今天心情很不好,情绪积攒久了,胸口像塞块湿了水的海绵一样,堵的她泪腺不畅。
想回温家,又恨温爸爸,顾舟宇不把她放在眼里,顾奶奶逼她要孩子,还有眼前对她忽冷忽热的霍北宸.....................
温禾泱只觉得眼眶猛地一热,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
她委屈极了;
“你干嘛取代黄叔叔的工作,谁让你来接我了,你好烦。”
话落,她拎起拳头往霍北宸肩膀上砸。
靠近的刹那,霍北宸透过后视镜看到她眼里,水光莹莹。
那盈盈泪光在车内昏黄灯光的映照下,仿若细碎的星子,却满是凄楚,她的脸颊因委屈而微微泛红,像是春日里被疾风骤雨欺凌过的娇花,楚楚可怜。
她向来好脾气,若非逼急绝不发火。
霍北宸握着方向盘的手,一寸寸收紧,快速活泛了思绪,他是不是把人逗狠了!
“你不喜我来接你,还是因为其他?”
温禾泱的拳头落在霍北宸肩头,软绵绵的,毫无力道,倒像是撒娇多过泄愤。
砸了几下后,她像是用光了全身的力气,手臂无力地垂落,双手交叠着抱住自已,肩膀微微耸动,压抑的啜泣声在车内断断续续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