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搜了他书桌,柜子,就没什么重要的东西。
有些是催债的信件,还有好几十张欠条,算算金额差不多三百多两银子。
这数额乍一听不多,可现在朝代的普通人一家一年的花销也不过三两,这已是普通人家一生可能都花不了的金钱了。
不过比这些更多的,还是yellow的东西更多。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看多了眼花,沈织星总感觉那些图上的女子有些相似之处……
可能是个人喜好问题吧……
用指节敲了敲书桌几个地方,传来沉闷的回响——这桌子是实心的,不用担心暗格。
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沈织星微微直起腰,目光径直看见了床铺前的屏风。
屏风上的刺绣绣着的动物,是一只代表长寿的大乌龟。
单拎出来倒也没什么,只是跟那么多的颜色物品结合起来,总觉得屏风也不会那么简单,而且坐在椅子上,一抬眼就能看见屏风,总不至于是随便放的。
“屏风有问题?”
夏慎之顺着她的目光,走向了屏风。
屏风后面就是床榻,早就被夏慎之翻了个底儿朝天,没什么特别的东西。
沈织星迟疑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夏慎之,你多高啊?”
“一米九二,有什么问题吗?”
沈织星本来有点确定的想法,突然又有点不确定了。
索性自已跑到屏风旁边,伸开双臂估摸了一下屏风的尺寸。
“这个屏风太小了,连两米都不到,一般这种折叠屏风,宽度至少要两三米,两米以下的,还不如放个立式屏风了。”
沈织星的意思很明确了,放一个这么小的折叠屏风,而且和屋子还正好契合,唯一的作用可能就是为了显得屋子大,也就是说明,实际上的屋子没有人肉眼可见那般宽敞。
所以,很容易得出结论,这个屋子有可能有暗室。
夏慎之瞬间领悟,在周围墙面上东敲敲,西看看。
甚至跑了出去,飞到了屋檐上,确定了屋子的大小,和室内核对,发现所差无几。
“很遗憾,没有暗室,地面都是实心的,咱们可能搞错了方向。”
沈织星点了点头,但默默把这个疑点记在了心里。
再找也找不到什么了,两个人出了门,正好遇上两个骂骂咧咧的玩家。
“哪个狗·日的,新娘子那屋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我真是醉了,自已找不到线索也不让别人好过!”
“说是让人抢了我都信!”
“……诶,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些痕迹不是玩家翻的?陈二小姐真遇上小偷了?”
“……回家吧,回家吧孩子。”
沈织星一回头,夏慎之露出了阳光开朗的笑容,半点不见心虚。
她皱着眉,也跟着骂了一声,“谁这么缺德啊,陈员外的房间都不放过!”
说完便拉着夏慎之走了。
“哇塞,不能说毫无线索,只能说线索毫无。”
沈织星脑壳痛,之前看小说,觉得里面主角推理得很顺畅啊,怎么到自已上手,这感觉怎么不一样呢。
“还好吧,新娘子那屋里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整个府里好像也没有任何跟狗有关的东西。”
“你阴阳眼看见狗狗的样子了吗?新娘他们的死因能知道吗?”
“嗯,能看见,就是一只黄色的小土狗。。”夏慎之用手大致比划了一下,“吃完两个人的灵魂就跑了,我没跟上。”
“哇,那只狗很厉害了。”
谈话间,陈员外拿着手帕擦着泪,走了过来。
“伯父好。”
沈织星过去打了声招呼,又假意寒暄了几句避免穿帮,然后单刀直入,“伯父,不知家中婶婶们都在何处,我寻思着打声招呼,只是实在是识不得路。”
陈员外慈祥地笑了笑,“你绕过花园,往内院走,东边出了角门,便能找到她们了,只是家逢丧事,她们又只会哭哭啼啼,我便让她们歇着了。”
沈织星也适时地露出了难过的表情,然后聊了一些家长里短,便分别了。
“还好我的身份够沉默寡言,不像你长袖善舞。”
沈织星也不想的,但是她的人设就是如此,没办法。
不过这也有个好处,她套话NPC都不会特别设防。
“不过挺奇怪的,为什么夫人和小姐的房间不在同一个院子里呢?他的那些侍妾什么的也不跟他在一起,这样晚上的时候不会不方便吗?”
“陈二小姐应该是临时搬到刚才那个房间的,毕竟新郎官要过来接新娘,总不能真到陈家内院接。真正的从小住到大的房间应该还在太太们住得那个小院子里。只是确实很奇怪啊……”
沈织星又看了看天色,日头已经西下了。
“感觉入夜的话,第一轮淘汰就要开始了……”
“别怕,总不至于陈府其实是个大墓室,所有npc都是死人,到晚上就开始行动进行大屠杀吧,哈哈哈……”
夏慎之笑着笑着,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沉默了。
两人相视无言。
哇塞,那样的话,鬼回屋发现自已的墓室被翻了个底儿朝天,会不会狂暴啊。
“不一定,我瞎说的,陈府也不符合一般常规的墓室结构。”
“……你也说是常规的了,这种东西,那不就是生前乐意装修成啥样就啥样的嘛。”
沈织星也没觉得什么,随口吐槽了一句,“走吧,无所谓啦,干都干了,有啥可后怕的,大不了拿你那镰刀把他们都鲨了,先去找那些夫人们吧,看看能不能探出陈员外后宅的秘密。”
夏慎之乖乖地跟在她的身后,像她的影子,亦步亦趋。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背影上,带着几分探究和玩味。
好矮,站在一起时,她只到他的胸口。
她的步伐轻快,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仿佛在刻意保持距离,却又无法真正摆脱他的存在。
可是她好矛盾啊。
有时候,她表现得相当怕他,眼神闪躲,语气疏离,仿佛他是洪水猛兽,随时会将她吞噬。
可有时候,比如现在,她却能够理直气壮地领着他,仿佛他是她的跟班,任由她差遣。这种矛盾让夏慎之感到有趣,也让他更加好奇。
但不管多矛盾,有一件事,夏慎之非常清楚。
就算沈织星一直在伪装,可是有时候一些无意识的小行为却将这点暴露出来了——她很熟悉他。熟悉他的思维,熟悉他的行动,就好像,他已经陪伴她很长时间一样。
比如,她总是能在他开口之前猜到他想说什么,甚至在他做出某个动作之前,她就已经提前避开了。再比如,她对他的某些习惯性动作了如指掌,仿佛早已看过千百遍。这种熟悉感让夏慎之感到困惑,也让他更加着迷。
怎么办呢?
她到底在隐瞒什么啊?
夏慎之的心里像被猫爪轻轻挠着,痒得不行。他越是靠近她,越是觉得她身上藏着无数秘密,而这些秘密,似乎都与他有关。
他忍不住勾起嘴角,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自已好像真的是变态。明明知道她在躲他,明明知道她对他有所隐瞒,可他却越来越感兴趣,甚至享受这种追逐的过程。她的每一次闪躲,每一次矛盾,都让他觉得无比有趣。
这可怎么办?
夏慎之在心里问自已,却找不到答案。
或许,他根本就不想找到答案。他只想继续这样,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矛盾的样子,看着她偶尔露出的熟悉感,然后一点一点地揭开她的秘密。
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沈织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脚步微微一顿,却没有回头。
夏慎之看着她的背影,笑意更深。
他知道,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而他,早已深陷其中,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