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漫惊愕的左右看向春棠秋月,然后目光再回到谷雨媚脸上,惊讶的有些结巴了,“那什么,你,你先起来吧,要是你真心改过,我自然不会再软禁你了。”
“谢谢王妃!谢谢王妃!”谷雨媚感激涕零的磕了三个头,这才站起了身子。
春棠秋月很是狐疑,总感觉到哪里不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抿紧了唇。
凌雪漫倒是欣慰的绽开了笑,“谷侧妃,其实我没想为难你们,只是你们欺负我在前,人活着多不容易,别轻易言死,既然你认识到了错,我便放了你们,你们以后好自为之吧。大家都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应是以和为贵,你说是吗?”
“是,王妃教训的是,我记下了,以后定不再犯了!”谷雨媚忙不失迭的点着头,说道。
“呵呵,好。”凌雪漫转头,对那守卫吩咐道:“把孙侧妃也放了吧。”
“是,王妃!”
“好了,谷侧妃你休息吧,我们回去了。”
“是,恭送王妃!”
转出了沁竹轩,四处看了看,凌雪漫开心的道:“春棠秋月,这个麻烦解决了,我挺高兴的,咱们就绕着四王府逛一圈吧,我还没看过整个王府的景致呢!”
“好啊。”
两丫环兴致也来了,主仆三人随意的逛着,一路经过柳香居、听雨楼、醉揽轩,然后不可避免的逛到了一处守卫重重的院前。
凌雪漫看清了那院门上的三个大字:香坛居。
“王妃,我们走吧。”春棠秋月一人搀着凌雪漫一条胳膊,便朝别处走去。
凌雪漫频频回头去看,奇怪道:“真的不能靠近吗?我只是在旁边看看,问下无介在哪里而已啊。”
“王妃,无介侍卫管家已经赏过了,不用王妃操心了。”秋月胡乱的相劝道。
凌雪漫皱眉,“可是我亲自感谢,和管家感谢的意义不一样啊。”
“王妃,无介是一个下人,王妃身份尊贵,不需要那么多礼的。”春棠说道。
闻言,凌雪漫停下了脚步,生气的沉了脸,“你们怎么回事?我把你们当过下人吗?无介是我的救命恩人,不许你们轻视他!”
“王妃,奴婢知错!”
春棠秋月忙跪下低头说道。
“好了,回去吧。”凌雪漫鲜少对这两个精心侍候她的丫环发脾气,发过了,自己心里又难受,便放柔了语气,说道。
“是!”
三人回了掬水园,凌雪漫午膳后美美的睡了一个觉,醒来之后,总是惦记着香坛居的神秘,还有看守香坛居的侍卫无介,一个人坐在床上琢磨了半天,终究好奇使得她变大了胆子,决定甩开春棠秋月,偷偷的去一探究竟。
“春棠,你到膳房吩咐一声,说我晚上想吃烤羊排,叫厨子提前准备一下。”
“秋月,你去问下管家,我想添置几件冬衣,可以吗?”
“是,王妃!”
春棠秋月不疑有它的领了命去办差了,凌雪漫迅速下了床,端起桌上的一盘点心,偷偷摸摸的朝香坛居而去。
密密的一排守卫,个个如雕像一般,神情冷冽。
凌雪漫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大大方方的走近,意料之中的两把寒光闪闪的佩剑交叉挡在了身前,开口的守卫杀气逼人的蹦出两个字,“大胆!”
“那什么,我,我是来找人的。”凌雪漫白了小脸,这强大冰冷的气场震的她身子一抖,手里的点心盘险些掉在地上,忙慌乱的稳住,抖着唇道。
“擅近一步者,死!”
守卫冰冷的嗓音再次响起,那阴寒的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神,看在人眼里,全身惊颤!
凌雪漫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紧张的“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盘子里的点心洒落了一地,滚在地上,沾上了灰土。
心,“咚咚”的跳的厉害,凌雪漫当真是后悔没有听春棠秋月的忠告了,惊惧的抖着身子,想站起来,但是在面前两块冰砖一样门神面前,她双腿发软,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
怯怯的抬起了头,上下牙齿不停的打架,“两,两位大哥,我,我站不起来了!”
守卫冷眉一拧,此时才注意到了接近香坛居女人穿戴打扮的不寻常,遂两人对视一眼,一柄寒芒闪现的长剑便抵在了凌雪漫的颈口处,那声音更冷,“你是谁?”
因为香坛居特殊,香坛居的守卫更是特殊,他们凌驾于四王府任何下人侍卫之上,是由四王爷莫祈寒亲自挑选出来的,武功皆属上乘,乃是对莫祈寒忠心不二,誓死跟随之人,而他们也只听令于莫祈寒一人,日夜轮番镇守香坛居,从未踏离这里一步,自然也从未见过新嫁入府的四王妃,是以才有此一问。
而凌雪漫平生第一次被人剑指咽喉,小脸霎时便苍白如纸了,“大,大大哥,你的手别抖啊,千万别抖……别抖……”
那守卫刚毅冷冽的面容有些抽了,“你该小心的是,别没等我杀你,自己就抖的把喉咙送进我的剑中了!”
“哦哦哦……我不抖,不抖……”凌雪漫胡乱的说着,身子僵硬的一动也不敢动,两只眼睛左右四下瞟了一眼,发现其它的守卫就跟没看到似的,目不斜视,心顿时冰凉如水,唔唔,姘头,你在哪里?
“到底说不说?不说一剑杀了你!”那守卫不耐烦了,长剑向前微微送了一分,刺痛的感觉瞬时清晰的没入感官,一滴细小的血珠顺着剑尖淌下。
凌雪漫两眼一翻,“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你,你真的要杀我?”
“说!”
守卫凌厉的一个字蹦出,凌雪漫这才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忙举双手投降,“我是四王妃!”
“什么?”
两名守卫对看一眼,眼神作了番交流,齐声道:“你果真是王妃?”
“如假包换!”凌雪漫勇敢的一语喊出,又马上堆起了笑脸,“大,大哥,你的剑可不可以移开一点点?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来找人的,真的,我发誓!”
两名守卫眼神一凛,长剑一收,单膝跪在了地上,拱手恭敬的道:“奴才见过王妃!之前因未曾见过王妃,多有冒犯,请王妃恕罪!”
“我的妈呀!”凌雪漫长舒了一口气,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双手不断的拍着胸口,无限感慨,“又捡回了条小命,我,我果真是衰神啊!”
“王妃,请问您找何人?香坛居有规矩,任何人不准入,包括王妃在内,请王妃海涵!”守卫铿锵有力的说道。
“无介!”凌雪漫有气无力的回道:“我是来找无介侍卫的。”
两名守卫一怔,遂一名说道:“请王妃稍候,奴才去请无介侍卫!”
凌雪漫在地上坐了一会儿,终于有了些力气,灰土麻溜的站了起来,拍了拍衣裙,用帕子按住颈尖米粒大小的伤口,没好气的朝剩下一个守卫瞪眼道:“一出来就挂了彩,要是我死了,做鬼也不饶你们!”
“王妃,奴才去取伤药,请王妃稍候!”
剩下的守卫也匆忙进去了,凌雪漫按着脖颈抽气的同时,四下里仔细的打量着,这座香坛居的院墙都要比其它院子高出三倍,整个给人的感觉就是冷清,似乎站在外面,她一点儿也听不到里面的动静,这里的守卫穿着也都奇怪的很,不像四王府其它的侍卫身着暗红劲装,而是一律墨黑色的劲装长衫,就和那天无介的打扮一样,令人心生胆寒。
而此刻香坛居里,莫祈寒暴怒异常,虽然他只是冷眼看着进来禀报的守卫,却令那两名守卫心中一震,惊骇的原本低着的头,又低进了一分。
“把王妃伤到了?见血了?”简短的几个字,莫祈寒唇边的冷笑又加深了一分。
“奴才该死!奴才未见过王妃,来人又不报姓名,奴才便……”守卫头垂到了脚尖,连声音也发颤了。
莫祈寒冷睨一眼,道:“叫无介进来!”
候在门外的无介躬身而入,自觉的垂低了头,“主子,奴才在!”
“王妃找你,出去应付,拿瓶伤药给她,叫她日后不要再来这里,时间不许过久,快速快回!”莫祈寒眸子眯了眯,冷声说道。
“是,奴才遵命!”
“全部下去!”
“是,奴才告退!”
两名守卫跟着无介战战兢兢的退出去了,万幸,主子竟未罚他们,手中有些凉,低头一看,竟出了满手心的冷汗。
香坛居外,凌雪漫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左右正踱着步子,忽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眼睛一抬,便看到了那天冷酷如冰的救命恩人,一激动,出口喊道:“无介,我在这里!”
无介暗自咬了一下牙,稳着步子走近,有礼的躬身道:“奴才给王妃请安!”
“哎呀不用多礼了,你救我一命,再给我请安的话,不是折我寿吗?嘻嘻,无介,我是专程来感谢你的!”凌雪漫似嗔似怨的表情,笑眯眯的眨着眼睛,一边说着一边去看她的点心,不禁小脸懊恼的道:“无介,我带了点心给你,可是全洒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