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雪无痕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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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绣魂噬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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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霁雪无痕录
作者:
沐与安
本章字数:
2846
更新时间:
2025-03-21

中秋夜,霁州城东的“锦云绣坊”灯火通明。绣娘阿鸾正穿针引线,忽见绷架上的《百鸟朝凤》绣品渗出靛蓝血珠。雀鸟眼珠诡异地转动,丝线自行绷紧勒住她的脖颈。尸体悬于梁下时,绣面金线扭曲成南疆文字——“针为骨,线作脉”。绣坊后院古井中,十二具女尸浮出水面,每人指尖缠着未完工的绣线,线头系着半枚青铜顶针,内刻工部军械库的流水纹。

结案后的暮色中,五人混入城东中秋灯会。沈知微驻足猜灯谜,指尖拂过一盏鲤鱼灯:“灯面苏绣针法……是二十年前宫中失传的‘双面异色绣’。”

林照水假意购买桂花酿,酒液泼向灯笼竹骨——靛蓝蛊虫卵遇酒爆裂,惊得人群西散。顾闻钟趁机撬开摊贩木箱,暗层中抖出半卷《边关布防图》;裴昭的红缨枪倏然刺向糖画摊,惊飞的雀鸟翅下飘落青铜齿轮,齿纹与绣坊顶针严丝合缝。

绣坊的丝线在月光下泛着幽蓝,苏砚辞的判官笔挑起一缕染血金线。琉璃镜片映出线芯的螺旋铜丝:“南疆‘噬魂蛊’的虫丝,遇体温升高则收缩绞杀。”他劈开绣架底座的紫檀板,暗格内滑出本泛黄船志,“‘沧澜号’沉船货单记载的三百箱蜀锦……实为夹层藏银的空心锦匣!”

林照水剖开阿鸾胸腔,银针挑起冰蓝色虫巢:“寒髓蛊的母体……己在她心脉筑巢七日。”她掀开尸体袖口,七个针孔在曲池穴排成北斗状,“‘七星引脉术’被改为蛊虫产卵阵,针孔是虫丝穿刺的通道。”

绣楼突传机括声,裴昭的红缨枪刺穿湘妃竹帘,枪尖勾起青铜锁链。顾闻钟的千机匣弹出绞盘,拽出的铁笼里蜷着十八具绣娘尸体——每具尸身的耳垂穿着青铜绣针,舌面烙着前朝《绣谱》残页,墨迹遇血显出血色关隘图。

“是失踪的边军眷属。”沈知微的软剑挑开残页褶皱,浸入染缸后浮现密文,“标记的烽燧位置……正是靖远侯私通南疆的‘鬼门峡’!”她指尖点在图纸缺口,“这里本该有座军粮仓——当年户部声称遭流寇焚毁。”

丝线摇曳的阴影中,苏砚辞恍惚看见父亲自焚前夜的书房。烧焦的《绣谱》残页上,血指印圈住的正是此刻关隘图的位置……那句“锦绣河山”,原是泣血暗喻!

林照水触摸青铜绣针的凹槽,药王谷禁地的月夜骤然清晰。师姐被绣针刺穿太阳穴时,手中未完成的《七星引脉图》……竟与尸体金线纹路完全重合。

绣楼地板轰然塌陷,五人坠入布满青铜织机的密室。三百只蛊虫随梭子飞射,虫丝如网笼罩西方。裴昭旋身舞枪成轮,枪缨绞碎飞梭;顾闻钟的千机匣弹出铜梭阵,金属撞击声震落毒鳞!

“坤位经轴有血锈!”苏砚辞闭目听梭,判官笔猛然刺向壁龛织女像右眼。机关崩裂的刹那,织机中升起青铜棺椁——棺面蚀刻的星图与血色关隘图交织,缝隙渗出混着银屑的靛蓝丝液。

暗影中闪出个独臂绣匠,手中金线首缠林照水咽喉:“你们不该碰鬼门峡的……”裴昭的枪尖贯穿其左膝时,绣绷内爆出的蛊虫己引燃硝石。爆炸气浪掀翻青铜棺的瞬间,沈知微扑向棺内玉匣——匣中半枚虎符与户部侍郎的军粮批文严丝合缝!

残月浸染绣坊废墟时,五人立在焦黑的青铜织机旁。苏砚辞从灰烬中拾起半幅焦绣,金线内缠的青铜齿轮与沉船银箱纹路契合。林照水将毒液残渣撒入染缸,凝出的“山河”二字遇月光扭曲成南疆文——译作“窃国”!

顾闻钟青铜棺上的绣纹,忽想起父亲屠城前的嘶吼:“金线绣得龙袍,绣不补民心千疮……”

更鼓三响,裴昭独坐残线堆。她将父亲的断枪穗抛入火盆,却见灰烬中浮起无数金线银锭——那些绞杀忠魂的“锦绣”,正在夜色中化作银丝蛛网,悄然覆上皇宫的琉璃瓦。而九皇子别院的暗室内,最后一枚青铜顶针的针眼,正对准龙椅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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