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的青铜门把手冰凉刺骨。岑雾攥着证据袋的手指关节发白，江霈的体温透过西装袖口传来，他无名指上的婚戒压着她腕间未愈的针孔——那是昨天抽血做血清测试留下的。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江霈突然扳过她的脸，拇指重重擦过她下唇，"待会陆西辞的律师会拿你姐姐的死做文章。"他呼吸里带着止血药的苦味，"你可以当庭承认是我胁迫你。"
岑雾扯开他的领带塞进自己口袋："江总怕了？"钻石婚戒在晨光中划出冷弧，"还是说..."她突然咬住他渗血的下唇，"你舍不得让我当寡妇？"
法警推开门的瞬间，陆西辞的视线如毒蛇缠上她的脖颈。被告席上的男人西装革履，金丝眼镜后那双桃花眼仍带着蛊惑人心的笑意——和三年前骗她喝下加料红酒时如出一辙。
"证人请宣誓。"法官敲下法槌。
岑雾按住圣经的手在抖。她看见陆西辞律师团交头接耳，为首的金发女律师正翻开标着"岑菲尸检报告"的文件夹。江霈突然在旁听席起身，扯开衬衫第三颗纽扣——心口那道疤在法庭射灯下狰狞如蜈蚣。
"2019年3月15日。"岑雾的声音惊到自己，"我看见陆西辞把我姐姐推下邮轮。"满庭哗然中她举起记忆卡，"当时我躲在救生艇里，拍下了全程。"
陆西辞的钢笔啪地折断。投影屏亮起的刹那，岑雾看清画面里自己颤抖的镜头——陆西辞的婚戒在月光下反光，他用话语刺激着岑菲，看似伸出去拉她的手，实则是在用力的往栏杆外推。而镜头边缘，半张染血的脸正艰难地爬向甲板，玫瑰纹身在血泊中若隐若现。
"伪造证据！"陆西辞的律师尖叫，"江霈胸口根本没有......"
法槌巨响中，江霈扯开整片衬衫。新鲜缝合的取骨伤口横贯胸膛，与视频里血泊中的纹身位置分毫不差。岑雾突然明白他今早为何疼得首不起腰——这疯子竟让医生照着旧伤重新切开皮肉。
"法官大人。"江霈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铁锈，"我申请当庭展示被告左臂内侧的疤痕。"他举起手术同意书，"这是岑菲遇害前三天，陆西辞在仁爱医院做激光祛疤的记录。"
法警按住挣扎的陆西辞时，岑雾看见他袖口露出的皮肤——本该有疤的位置光滑如新。旁听席突然站起个戴口罩的男人，摘掉口罩的瞬间全场倒吸冷气——是本该死在码头爆炸中的司机老陈。
"陆少让我假扮江总去码头。"老陈的证词像炸弹引爆法庭，"他说只要把岑小姐骗上船，就给我女儿换肾。"
陆西辞的保时捷钥匙砸向证人席时，岑雾摸到口袋里的领带。江霈昨夜用这条领带绑着她手腕，在浴缸里一字一句教她今天的证词。她突然冲向被告席，钻石婚戒在陆西辞脸上刮出血痕。
"我姐姐怀孕了！"她扯住陆西辞的头发往桌角撞，"你知不知道她子宫里......"
法警拖开她时，江霈从背后环住她颤抖的身体。他沾血的手掌覆在她小腹，体温透过真丝衬衫灼烧皮肤："冷静。"他咬着她耳垂低语，"我们的孩子听着呢。"
休庭的铃声刺破喧嚣。岑雾在洗手间干呕时，镜子里突然映出金发女律师的身影。对方递来的纸巾浸着乙醚，她挣扎间撞翻的洗手液瓶底，露出微型摄像头的反光——正是江霈书房里失窃的那只。
"江太太还好吗？"江霈踹门而入的瞬间，女律师的针管己经抵住岑雾颈动脉。他举起手机，屏幕里是瑞士实验室的实时监控——岑朗正把玩着带"C&J"刻痕的骨髓采集瓶。
"你老板的犯罪证据，"江霈慢慢解开袖扣，"和我弟弟的骨髓样本。"他忽然笑了，"猜猜陆西辞会选择救哪个？"
针管坠地的脆响中，岑雾跌进江霈怀里。他舌尖卷走她睫毛上的泪珠："回家继续第三个选项？"沾血的婚戒蹭过她唇瓣，"这次我允许你绑着我。"
法院台阶下停着辆救护车，医护人员正给陆西辞戴手铐。岑雾突然抓住江霈的领带往下拽，在闪光灯中咬破他嘴唇："江霈，你他妈最好长命百岁。"鲜血染红她雪白的衣领，"否则我带着你的种改嫁。"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江霈背着她走向停车场时，岑雾数着他后颈的针孔——十八个，正好对应岑朗的年龄。她突然咬住那块皮肤，尝到血与雪松的味道："为什么是瑞士？"
"因为..."江霈托着她臀瓣的手紧了紧，"那里允许安乐死。"他侧脸在暮光中格外锋利，"本来打算等岑朗痊愈就..."
岑雾的婚戒狠狠硌进他锁骨："现在改主意了？"
"嗯。"江霈突然将她抵在车前盖上，掌心护住她后脑，"突然想看看..."他的吻混着血腥气落下来，"你肚子里的孽种会不会也有RH阴性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