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感叹一番,沿着指向,不多几日,到了君子国,只见城门上写着“惟善为宝”西个大字。
随即进城,城中人烟密集,作买作卖,接连不断,见其衣冠言谈,都和西大部洲无异。很多人身旁都有一只或两只老虎,或骑乘或跟随。
众人一路走来看到的光景,都大为感叹:“君子国人善于驭使猛虎,果然如此。耕者让畔,行者让路,各人不争,各色人士,无论富贵贫贱,言谈举止,都恭而有礼,不愧‘君子’二字。”
离开君子国,行到一处海岸,忽听有人喊叫“救命!”
见岸旁有一艘大渔船,渔船上站着一个少年女子,浑身水湿,生得齿白唇红,极其美貌。
头上束着青细包头,身上披著一件皮衣,内穿一件银红小袄,腰中系著丝绦,下面套着一条皮裤,胸前斜插一口宝剑,丝绦上挂著一个小小口袋,项上扣着一条草绳,整个人被罩在一张渔网下,拴在船桅上。
旁边立着一个渔翁、渔婆,正拉扯着女子进船舱。
众人上前,绿衣玉琴问道:“这位渔翁,这位女子是何人?为何把她扣在船上?”
渔翁眼睛一翻,口气不善:“奉劝你们不要多管闲事!”
黄衣玉兰心首口快,冲动果敢,脾气不小:“我们就是管了又怎样?小姑娘,你别怕,告诉我们你是哪里人?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被网罗在这里?”
女子垂泪道:“我名廉锦枫,是君子国人,家住水仙村,因母亲近期有阴虚之症,听说海中有一种灵参,是对症之物,故下海采海参,一连几日寻不到,不想今日有了运气,发现一株灵药海参,急忙采了来。正自欣喜,谁想忽然一张罗网降下,将我缚住,挣脱不开,将灵药抢了去。家中母亲还等灵药治病,万望援手,救我一救!”
说完悲伤不己。
渔翁、渔婆在廉锦枫哭诉时,为免节外生枝,己经开动渔船,准备离开。
“不许走!”玉兰持剑上前阻挡。
渔翁施法鼓起风帆,渔婆手一扬,几点飞星袭向玉兰,玉兰忙舞动手中剑,叮叮叮几声,飞镖都被磕飞。
渔婆却嘿嘿冷笑。
“小心!”玉兰听到身后大姐的提醒声,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应却不慢,一枚金甲符捏碎,在周身泛起金光护体时,几枚飞镖己经撞在了金光之上,原来飞镖还可以旋转飞回。
咚咚咚几声,金光涟漪不断,却没有被打破。
玉兰哼一声,手一翻,取出大把符箓,对着渔婆就甩了出去。
只见飞刀、冰箭、雷光、火焰,漫天飞舞。
渔婆见此阵势,心中惊慌,“快来助我!”她急忙对渔公喊道。
渔公赶忙和渔婆一起撑起一面护盾。
符箓击打在护盾上,引起护盾剧烈晃动,两人又加一层层法力护体。
符箓一个接一个,源源不断的攻击,很快,护盾被破,法力不继,两人齐齐喷出一口鲜血。
“住手!我们认栽!这女子随你们处置!”
渔公渔婆知道对方厉害,况且还有很多人没有出手,心中惊惧,只想赶紧退走。
“哼!以后若再有此事,定斩不饶!留下灵药,滚吧!”玉兰呵斥道。
“不敢!不敢!”两人不敢有任何言语,将廉锦枫放开,并留下了灵药,赶紧开起船离开了。
“廉锦枫感谢诸位救助之恩!”廉锦枫对玉兰等人行礼道。
“路见不平而己!”玉兰道,“你赶紧去拿灵药医治你母亲去吧。”
廉锦枫摇摇头:“恩人稍待。”说完就穿着皮衣皮裤,将身一纵,蹿入海中。
众人不知她去做什么,等了多时,竟无踪影。
“不知这女子到底是去做什么?怎么还不上来,莫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玉琴担心道。
说话间,廉锦枫己经露出身形,拖着一个大蚌,跳上岸来,除去皮衣皮裤,将蚌壳撬开,取出一颗灵光闪闪的珍珠。
“小女子蒙恩人相救,无以为报,这大蚌在这附近海中修炼多年,一颗珍珠己经成水系法器,就取此珠,聊为谢礼,还望笑纳。”将珍珠双手奉给玉兰。
玉兰见她至诚,只得收下。
廉锦枫再次谢过众人,带着灵药海参,回水仙村了。
众人继续前行,不一日到了大人国,看到国人足下皆有云朵,脚不着地,非常惊奇。
“这大人国之人,乘云而不能走,行动时,下面有云托足,随其转动,离地约有半尺;一经立住,云即不动。此云本由足生,非人力可能勉强。其色以五彩为贵,黄色次之,其余无所区别,惟黑色最卑。”多九介绍道。
“当日我到此地时,也曾打听。
原来云之颜色虽有高下,至于或登彩云,或登黑云,其色全由心生,总在行为善恶,不在富贵贫贱。
如果胸襟光明正大,足下自现彩云;倘或满腔奸私暗昧,足下自生黑云。
云由足生,色随心变,丝毫不能勉强。
所以富贵之人,往往竟登黑云;贫贱之人,反登彩云。
话虽如此,但此间民风淳厚,脚登黑云的竟是百无一二。
盖因国人皆以黑云为耻,遇见恶事,都是藏身退后;遇见善事,莫不踊跃争先:毫无小人习气,因而邻邦都以‘大人国’呼之。远方人不得其详,以为大人国即是长大之义,哪里知道是这缘故。”
王一明等人恍然:“原来如此!”
这时青衣玉娟看到有一队官员走过,脚下云朵用绸布盖住了:“这是为何?”
多九笑道:“此地官员大约因有云雾护足,行走甚便,所以不用车马。
但脚下用绫遮盖,因此等人因脚下忽生一股恶云,其色似黑非黑,类如灰色,人都叫做‘晦气色’。
凡生此云的,必是暗中做了亏心之事,人虽被他瞒了,这云却不留情,在他脚下生出这股晦气,教他人前现丑。
他虽用绫遮盖,以掩众人耳目,哪知却是掩耳盗铃。
好在他们这云,色随心变,只要痛改前非,一心向善,云的颜色也就随心变换。
若恶云久生足下,不但国王访其劣迹,重治其罪;就是国人因他过而不改,甘于下流,也就不敢同他亲近。”
冯雪不禁感叹:“若天下人都有这块招牌,都那些瞒心昧己、不明道德的,两只脚下都生一股黑云,个个人前现丑,人人看着惊心,岂不痛快?想来也就不敢做那阴暗勾当了。”
走了几日,众人又到了劳民国。
只见人来人往,面如黑墨,身子都是摇摆而行。
众人看了,以为行路匆忙,身子自然乱动;再看那些并不行路的,无论坐立,身子也是摇摇摆摆,无片刻之停。
红衣玉环道:“这个‘劳’字, 果然用的切当,人皆是躁扰不定。
又见那些国人提着许多双头鸟儿货卖。那鸟立在笼中,百般鸣噪,极其好听。多九道:“这双头鸟是一种稀有灵禽,没有多少本事,但叫声好听,若把这鸟买去,到了岐舌国,可卖个好价钱。”
这个对于众人就不稀奇了。
又过数日,到了聂耳国。其人形体面貌与人无异,惟耳垂至腰,行路时两手捧耳而行。
之后到无肠国,多九介绍道:“无肠国之人吃饭,在肚中并不停留,只要腹中略略一过,就如我们吃饭一般,也就饱了。你看他腹中虽是空的,在他自己光景却是充足的。这是苦于不自知,却也无足为怪。就只可笑那不曾有东西的,明明晓得腹中一无所有,但却装作充足样子,甚为不知耻。”
过了无肠国,见到一些狗头人身之人。
“这是什么妖怪?”蓝衣玉霞道,“莫不是修炼成形的狗妖?”
多九道:“此地乃犬封境内,犬封,又名狗头民,生就人身狗头,却并不是狗妖。”
王一明道:“犬封二字在古籍中也有记载。”
正说着,忽然一股酒肉香气扑鼻而来,令人垂涎欲滴。
冯雪道:“为何此地却有如此美味?莫非这些狗头民都善烹调么?”
多九道:“不错!你看他虽是狗头狗脑,谁知他于吃喝二字却甚是讲究。每日伤害无数生灵,想着方儿,变着样儿,只在饮食用功。除吃喝之外,一无所能,因此海外把他又叫酒囊、饭袋。”
玉霞道:“们要不要去看看”
多九道:“他们都是有眼无珠,不识好人,还是不要去了。过了此处,就是玄股国,乃产鱼之地了。”
正往前行时,忽有一兽出现,形状如马,白色身子上有彩色花纹,红色鬃毛,金色眼睛,只是气息有些萎靡,身上有不少伤痕。
紧随其后,有一虎一豹两只豺狼。
“这是?”冯雪看到这个异兽,并不认识。
多九也摇摇头,苦笑道:“我也不认识,之前并未见过这样的异兽。”
王一明思索后道:“这应是异兽吉量,上古典籍《山海经》、《博物志》中有记载,有文马,缟身朱鬣,目若黄金,名曰吉量,乘之寿千岁,而且有尖利的犬牙,能飞食虎豹。算是瑞兽,非常少见。”
此时吉量马被虎豹豺狼围住,似是有些焦急,嘶吼一声,扬起腿,主动踢向一只豺狼。
豺狼不敢硬接,急忙跳开。
吉量刚要趁机跳出包围圈,一虎一豹从左右夹击而来。吉量奋蹄,虎兽躲避不及,被踢中头部,随即吉量张大口,犬牙变得极大极长,一口咬断了虎兽脖子,但付出的代价就是,身上被豹兽留下了一道极深的伤口,鲜血喷涌。
另外一只豺狼也趁机在它的后腿上咬了一口。
吉量转身,嘶鸣一声,用力一蹬,身体跳跃到半空,向豹兽而去。
豹兽没料想对方从上而下攻击,刚要跑开,己经被吉量砸到身上,吉量犬牙再度伸出,杀死了豹兽。
剩余两只豺狼,见此情景,心生惧意,转头就跑。
吉量此时己然伤重不支,爬不起来,呜咽一声,却无力追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