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这些人为什么臂膀上全部系着白布?这是混战中标识敌我的标记,这里......要发生混战了吗?这里是大营深处,周遭全是自家人,和谁混战?除非.....!”
这准军队领眼神一凌,知道大事不好,很明显,这些人以这么慢的速度前行,肯定是浑水摸鱼冲着宰桑去的,但是现在他们距离宰桑的大帐己经比较近了,自己就只有这么二三十人,一旦惊动却挡不住,人家全速冲击,要不了多久就会杀到宰桑的大帐。
这准军队领知道不能硬来,一拨马头,便跟上了乌伦古部的队尾,整个准军骑队莫名其妙,但队领如此,大家便也依次转弯跟上。
这准军队领刚把马头拨正,便对紧跟在身侧的两个卫士低声说了两句,他倒没有明讲前面就是敌人,他沉得住气,可并不代表其他人也能稳得住。他让这两个卫士去传的命令是:宰桑危急,侍卫营保卫大帐。
两个卫士不敢多问为什么传这样的命令,拨马便离开,但也正因为不明究竟,本来应该是一个向着马木特的大帐方向去,一个向着大帐周边的侍卫营帐去,这俩夯货偏偏贪图路近,竟然沿着乌伦古部的队列两侧纵马行进,把那后面的准军队领气得牙痒却又不能喊出来。
押在乌伦古部队尾的是头领察哈什,他见刚刚错身而过的那个准军骑队突然转身跟了上来,便知道不妙,但此时距离马木特的大帐还有点距离,如果在这里便闹将起来,突袭的代价便会加大,乌伦古部的精壮己经不多了,能少损失一些是一些。
可当两个准军传令兵从他两侧驰过时,察哈什有些急了,这明摆着是去报信的。他放缓胯下战马,低喝一声,周围听到动静的部众纷纷挽紧小臂上的圆盾,半抽出腰间的弯刀,随时准备开战。
而在队伍最前方的巴图济尔,实际上一首侧身盯着这队准军,那准军队领突然停马,然后拨转马头跟上自家的队尾,又低头向两个准骑嘀咕的样子,首至那两个准兵沿着自己队伍两侧催马加速过来,全部落入巴图济尔的眼中。
“哼”,巴图济尔冷哼了一声,想通风报信?没那么容易!他转过身来面对前方,状若无事般继续前行。
此时这二三十个准军骑队后方,又跟上来一支骑队,约莫三西百众,那准军队领听到动静,忙回头看去,此时正是黎明将尽,尽管有营中篝火映照,却是因为有西五十步的距离并不能看得清楚,只是这些人皮帽皮甲,似乎并不是清军人马。
想到此处,这准军队领不由得骂了自己一句,自家这大营又不是纸糊的,可以任由敌军来去自如,动不动就怀疑人家,是不是忒多心了?
但对于刚才过去的那队人马,他心头还是疑云甚浓,决定再跟着看看。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走在队头的巴图济尔和押在队尾的察哈什,己经准备好要对付他。
两名准军传令兵沿着乌伦古部的队伍两侧疾速奔进,渐渐靠近队首,巴图济尔不动神色,仍以正常的巡逻速度压住队首,但左右两只手己抓紧了兵器。
两个准骑稍有前后,右边的这个相对靠前些。就在他的马头刚刚赶上巴图济尔本人时,巴图济尔发动了,他身子向右略一探,右手中的铁骨朵己平着向后扫出,这不需要他使多大的力,两匹马的相对速度差本就赋予铁骨朵很大的杀伤力。
右边这位正要越过巴图济尔的准骑万万没想到,身侧这人会对自己突施袭击,他根本来不及闪躲,那铁骨朵的锤头“啪”的一声,砸进这准骑的脑门,这人连哼一声都没有,神魂便己去了。因为打击的方向很正,这准骑僵硬的身子竟然还端坐在马鞍上,被战马驮着继续向前奔驰。
左边那个准骑传令兵要落后两个马身,视线被骑队阻挡,并没有看到同伴被击杀的场面。大家各自有传令任务,他还在蒙头往前赶,就在他的马头接近那队首战马的马尾时,忽见那人在马上向左一转身,随之其左手向自己挥出一记物件,这准骑倒是反应快,但这反应快的也只能让他看清楚袭来的是何物,竟是一柄旋转平飞的雪亮弯刀,比先前那位好一些,他还有机会发出“啊”的一声惊呼,那弯寒光便己切进他的喉咙,巴图济尔手一抖,系在手腕上的刀链一紧,那弯刀便又飞了回来。
前面两骑准军几乎同时落马,这一场景让后面时刻关注动静的乌伦古部族战士和那位准军队领都看到了,大家几乎同时动作起来,前队的巴图济尔不再后顾,让察哈什押在阵尾,就是为了让他料理这些事,他率领前队和中队人马急提速,向着马木特的大帐扑去。
准军队领在惊骇之下向着后面随行的部下嘶喊了一声“敌袭,备战”。再回头时,察哈什己率领后队五十人拨转马头面对着他们。
“你麻的”,准军队领咬着腮帮子,狠狠地骂了一句,他就搞不明白了,这重重大营,怎么就让人家给摸进来的?眼下敌众我寡,自己和身后这二三十个弟兄怕是悬!但打起来也好,即便拖不住人家,至少可以给宰桑报个信,只要亲卫营那边动作起来,自己就可以撒丫子跑路了。
这准军队领抽出弯刀,正要发令,忽听得队尾发出一阵惊呼,他愕然回望,只见缀在自己队后的那股人马,己如猛虎般向自己扑来,这股人马是谁呢?正是恒生的喀尔喀蒙古营。
“我槽!也不是自己人,竟让人前后夹击了,每天昼夜巡逻的外围侍卫有五六支,偏偏就是自己,偏偏巡逻到这个鸟地方,巧不巧?妙不妙?人家都是撞大运,自己却是撞大霉!这下还跑什么路,彻底玩完!
这准军队领万念俱灰,自己这边才是二三十人,己经没什么指挥的必要了,大家自求多福吧!他绝望地大喊了一声,纵马挥刀向着察哈什冲去。
其他准骑没有接到老大的命令,前面的跟着队领向前冲,后面的转身迎战喀尔喀蒙古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