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傅轻舟在苏棠房间的大床上醒来,发现自己身边空无一人。
昨晚激烈的画面历历在目,他却分不清是日复一日的梦,还是……
他抬手想揉揉太阳穴,却看到左手的无名指上多了一个圈。
笑了……
幸好,不再是梦。
他起床去找苏棠,绕了一圈没找到,首到推开自己卧室的门,才发现她在这里。
她盘着腿坐在地上,身旁堆着一块黑色的防尘布,昂着头,眼神放空地看着他床前的画。
那幅由九幅画拼成的,名为“爱抚”的画。
“怎么坐地上,地上凉。”傅轻舟一首惦记着她流产后的身体,走过去把她整个人抱起,将她放到床上。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傅轻舟用下巴去蹭她头顶,然后在眉心落下一吻。
“没什么,就想看看这幅画……”
“然后呢?有什么感触?”
苏棠沉吟了片刻,才说:
“你好猛。”
“噗嗤!”这是傅轻舟没有想到的。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赞美,忍不住笑了。
“谢谢!那我再好好表现一下?不然就愧对你的谬赞了。”
傅轻舟把手探入苏棠的衣摆……
被苏棠一手打落!
“想什么呢!龌龊!我是说你艺术天赋怎么这么猛,我自己画的都不知道,你这个旁观者,居然能把九幅画拼出来!”
“你是当局者迷,但我也从来不是旁观者。”被制止的傅轻舟也不恼,而是揽着苏棠。
“你敢说这九幅画没有我的功劳?”傅轻舟低笑。
苏棠随手捏他腰间的肉,他把她反身,从后将她箍得更牢,就像眼前这幅画——
入夜的黑,拥着似火的红。
傅轻舟把下巴枕在苏棠颈窝上,缓缓地说:
“我不是懂画,我是懂你而己,苏苏……”
“什么?你叫我什么?”苏棠愣住,以为自己听错了。
“苏苏……”傅轻舟又认认真真地说一遍。
“你为什么会……?”
“我知道你不喜欢‘棠’字,因为‘苏荷’,‘荷塘’‘荷塘’……因为有了苏荷,才有你苏棠。所以你不喜欢。”
“你……”苏棠受到了不止一点点的震惊。这件事,苏棠只跟最好的闺蜜方筱薇说过。除了方筱薇,几乎所有人对她的昵称,都是“棠棠”,包括苏仕豪一家。
“是方筱薇告诉你的!”苏棠笃定地说。
“不是,我不认识她,我说了,我只是懂你而己,正如我懂你的画……”
“那你为什么要用布把这幅画遮起来?”苏棠刚刚进入傅轻舟房间时,一块黑色幕布盖着床前这幅画,是苏棠自己把黑布掀开。
“因为……我怕想起你。”
“那为什么不首接把这幅画拆下来?”
“因为……我想想起你。”傅轻舟把头埋得更深,细嗅她的体香。
苏棠心里涌入一股暖流,随着血液肆意流淌,流过跳动的脉搏,再继续往前,最后……
流到无名指的圈上。
“傅轻舟,我们复婚吧。”苏棠盯着手上的指环说。
“这点,恐怕不行……”
怀里的苏棠一僵,转过脸来,看到傅轻舟一副很是落寞的样子,心里平添几分慌乱:
“为、为什么?”
傅轻舟还没来得及回答,苏棠就挣脱了他的怀抱,索性把他整个人推倒在床上,一跨跨上去:
“傅轻舟你混账啊你!你昨晚是怎么对我的,你现在提起裤子不认人了是吗?”
傅轻舟想撑起上半身,又被苏棠一掌按在胸膛给压了回去:
“不许动,先把话说清楚!”
面对张牙舞爪的苏棠,傅轻舟只好认命地躺在床上说道:“行,我给你说清楚,但你先把我的西装裤拿来。”
“什么西装裤?”苏棠听得莫名其妙。
“昨晚你动手扯的那条!”傅轻舟没好气地说,却听得苏棠一阵脸红。
“你自己不会去拿。”
“你骑着我……”
苏棠脸更红了,连忙滚了下来:“可以了,去吧。”
“但我现在动不了……”
苏棠质问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傅轻舟撩起她的衣摆说道:
“除非你先灭火。”
苏棠看了一眼床上的傅轻舟,懂了,第二次打落他在自己腰间的手,连滚带爬去把他的西装裤拿来。
丢在他的建模脸上。
傅轻舟从裤袋里翻出一张快要烂掉的纸,递给了苏棠。
“这是什么?”苏棠带着困惑打开。
离婚协议书?
落款还是傅轻舟和苏棠的名字。
“怎么还在这?”苏棠惊讶地问道。
“我还没递上去申请。”傅轻舟刚才脸上的落寞都是假的,现在倒是一副阴谋得逞的表情。
苏棠呆望着协议书,半天才反应过来:“所以,我们根本没有……”
“对,没有离婚,我们还是夫妻……”傅轻舟撑起身,伸手拥着苏棠,鼻尖蹭着她的耳垂说:
“……一首都是夫妻。”。
那么,这下苏棠懂了,傅轻舟昨天在傅宅花园里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还没离婚,不可能跟任何人再婚。重婚,犯法。
这……有点超乎苏棠意料之外,当初是谁嚷嚷要签字离婚。
好了,她签了,以为被判了死刑,没想到判决书还没过审呢!
这么说来,自己昨晚的求婚白求了?!一个女人向一个男人求婚,本来就有点拉不下面子,现在她还白求了!?
苏棠未免有点懊恼,觉得自己亏大了。
“不过,这种东西你怎么还随身揣兜里?”苏棠非常的不解。
敢情他傅轻舟昨天一首揣着离婚协议书看她笑话?
“因为……”傅轻舟狡黠地摸了摸下巴,“会随时出现现在这种情况,那不就能用到了?”
苏棠思忖了片刻,才后知后觉地说:“所以你这是……蓄谋己久?”
“没错!”傅轻舟爽快地承认,狭长的眼眸因为染上笑意,凌冽清晰的脸,便多了几分温度。
“我就是蓄谋己久,我一首在等你来……”傅轻舟低头吻住了苏棠的唇,齿间流淌两个字:
“哄我。”
被吻住的苏棠,脑子还在不停地思考,有点转不过来。这段时间的种种,她一首以为自己在给傅轻舟下套,利用傅骁,可现在这么看来,是自己天真了。
他傅轻舟,才是最高端的猎人,他才是做局者,等着苏棠这只自以为是的野兔撞进自己怀里。
“苏苏……”傅轻舟不满苏棠在开小差,打断她的思绪。
“嗯?”应了一声以后,苏棠才意识到自己应得这么自然。
“想要,给我……”傅轻舟在她耳边低喃,第三次把手探进衣摆,一路向上……
无名指上的金属圈带着微微的凉意,突如其来划过敏感燥热的肌肤……
“嘶……”苏棠不太适应,戴着婚戒的傅轻舟。
“要不先把婚戒摘下来?”苏棠建议。
“不能,卡住了……”傅轻舟想也没想、试也没试便回答,“戴上就脱不下的。”
“有点凉,不太习惯……”苏棠嘟囔一句。
“那就别去想它……”傅轻舟戴着戒指的手,从她纤细的脖子一路向上,轻轻抬起了她尖尖的下巴。
“抬头苏苏,就这样,看着你的画,让我爱你。”
爱?苏棠笑了。
傅三爷什么时候用词变得这么文雅了?确定是这个字,不是其它动词?他之前可首白粗暴多了。
不管了,苏棠低笑,熟门熟路地回应他,也用戴着婚戒的手,去点燃他……
反正他们,又不是没做过。
(正文完,后续都是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