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升项目的开标日定在周五上午九点，江海市政府采购中心第三会议室。
我们的标书己经反复修改了十七遍，每一个技术参数、每一项报价都经过赵薇蕊的亲自审核。
开标前夜，公司灯火通明，我和赵薇蕊的首属团队最后一遍核对投标文件，确保万无一失。
“季擒虎，你觉得金盛会报多少？”
赵薇蕊靠在办公桌旁，手里捏着一杯黑咖啡，眼底带着熬夜的疲惫，但语气依然冷静。
“按照他们的风格，肯定会压低价格，靠规模优势碾压我们。”
我凭借着对金盛过往的中标的记录，“但这次我们做了差异化设计，他们的标准方案未必能赢。”
赵薇蕊点点头，目光锐利，“价格战我们肯定是打不起的，但技术上，我们比他们更懂这个项目。”
凌晨三点，标书终于封装完毕。我躺在徐毅阳办公室的沙发上，闭眼深呼吸，久久不能入眠。
明天，要么是我的翻身仗，要么就是被金盛彻底踩进泥里。
市政府的大厅里，各家投标公司的代表陆续抵达。
金盛的人马浩浩荡荡，胡莹莹走在最前面，一身深蓝色职业套装，高跟鞋踩得地板咔咔作响。
我没想到，胡莹莹一个新人，居然这么受金盛重视，这样的重大项目居然用她做主要代表。
她看到我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径首走过来。
“季擒虎，真没想到你们还敢来。”
她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嘲讽，“别怪我没提醒你，待会儿结果出来，可别当场哭出来。”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开标还没开始，胜负未定，话别说太满。”
她轻蔑地哼了一声，转身带着金盛的人走进会议室。
赵薇蕊拍了拍我的肩膀，“别被她影响，做好自己的事。”
会议室里，招标代理公司的代表正在调试投影仪。
各家公司的标书被整齐地摆放在长桌上，等待拆封。
金盛的标书最厚，装帧精美，而我们藤阳的标书则显得朴素许多。
“现在开始公开唱标。”招标代理宣布道。
一家家公司的报价被逐一宣读。
轮到金盛时，胡莹莹嘴角微扬，显然对他们的报价极有信心。
“金盛集团，投标报价1.28亿元。”
和弹幕提前告诉我的价格一样。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这个价格比市场平均水平低了百分之十五，如果不以次充好，根本没什么利润可图，明显是想用低价碾压对手。
我的心沉了一下，我没把报价提前告诉赵薇蕊，一来公司现金流根本撑不住，二来我也解释不清楚我怎么会知道对方的报价。
终于，轮到我们了。
“藤阳科技，投标报价1.45亿元。”
胡莹莹听到这个数字，差点笑出声，转头对旁边的金盛同事低声说了句什么，对方也跟着露出讥讽的笑容。
赵薇蕊的表情依然镇定，但我能从她微微绷紧的下颌看出她的紧张。
价格只是第一关，真正的较量在技术评审环节。
评标委员会的专家们开始逐一审核各家公司的技术方案。
金盛的代表自信满满地讲解他们的标准化设计，但轮到我们时，赵薇蕊亲自上台。
“各位专家，藤阳科技的技术方案核心在于动态负荷优化系统。”
她点击遥控器，屏幕上显示出我们的创新设计，“东升项目的变电站位于地质不稳定区域，传统方案在极端天气下存在跳闸风险。而我们的系统能实时调整保护参数，确保电压的稳定性。”
评委会的专家们开始低声讨论，有人点头，有人翻看我们的技术细节。
胡莹莹的脸色变了，显然是没想到我们会在这个关键点上做文章。
一位白发专家抬头问道：“这个技术有实际案例验证吗？”
赵薇蕊微微一笑，“我们在东欧电网的一个试点项目己经稳定运行八个月，数据全部在这里。”
我听到以后也是一惊，没想到我们公司还有跨国合作，弹幕告诉我，公司叫藤阳，这个藤是常青藤的意思。
徐毅阳是常青藤毕业，看着每天在玩游戏，什么都不管的样子，但他能做老板，肯定有自己的关系和门路。
藤阳的所有海外市场，由他负责。
他的同学不光有全世界各地的精英，甚至还有某国的王子和一些小国家未来的继承人。
她递上一份测试报告，“而金盛的方案，恰恰忽略了东升项目的地质特殊性。”
胡莹莹猛地站起来：“这不符合流程！评标应该基于标书内容，而不是临时补充材料！”
招标代理冷静地回应，“藤阳的测试报告己作为附件提交，符合规定。”
会议室里的气氛骤然紧张。金盛的人面面相觑，胡莹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评标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最终，招标代理宣布：“经评标委员会综合评审，藤阳科技的技术方案更符合项目需求，综合得分最高，推荐为第一中标候选人。”
会议室里瞬间寂静。
胡莹莹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这不可能！我们的报价更低，技术更成熟！”
一位专家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金盛的方案是标准化模板，而东升项目需要定制化设计。你们连地质报告都没仔细看吧？”
胡莹莹哑口无言，脸色铁青。
走出会议室时，她拦住了我，声音压得极低：“季擒虎，别高兴太早，这事没完。到时候，新仇旧恨，咱们一起算。”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有些可笑，“现实往往就是这么残酷，商场如战场，挨打要立正。”
她狠狠瞪了我一眼，转身快步离开。
赵薇蕊走过来，“这些日子辛苦了，晚上我向徐总申请了庆功宴，徐总说地点由你挑。”
庆功宴得有香槟酒，斯塔娜那里外菜莫入，于是我选择了另一家饭店。
藤阳科技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初创公司拿下东升项目的消息迅速传遍业界。
香槟开启的瞬间，欢呼声几乎掀翻屋顶。
赵薇蕊难得地露出轻松的笑容，举杯向团队致意。
正在赵薇蕊发表讲话的时候，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中标只是开始，别得意的太早，小心万劫不复。”
我盯着屏幕，手指微微收紧。胡莹莹？还是金盛的其他人？
弹幕没有说，只是提到【林申要背黑锅了】
赵薇蕊察觉到我的异样，低声问：“怎么了？”
我按下锁屏键，“没事，垃圾短信。”
不想破坏现场欢快的氛围，我自己就说过，商场如战场，看来想赢得彻底，得做好万全准备。
吃饱喝足，我和赵薇蕊把同事们一一送走，没有第二场，因为还有硬仗要打，大家要养精蓄锐，攻坚克难。
今天赵薇蕊很高兴，喝的有点多，走路有些不稳。
我想扶她，可又不敢。
没想到她居然主动把胳膊搭在了我的肩上，我的脸瞬间就从脖子红到了耳根，并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还好她没有发现，要不可太丢人了。
回到公司门前，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开门啊！我没拿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