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五十，校园广播刚播完早间提示音，教学楼门口己挤满了学生。
白初九今天提早了五分钟来校，背着糖果书包，左手牵着小布袋，里面放着她那盆豆苗。
右手拎着小水瓶，慢悠悠地往楼梯上走。
她嘴里咬着一颗柠檬糖，糖纸己经折成了小星星，塞进糖盒一角。
她刚拐进二楼主走廊，还没进班门，三道身影横在了前方。
“就是她。”一个带着嘲意的声音响起。
白初九停下脚步，抬头。
走廊尽头逆光站着三人。正中央那个，肩宽腿粗，站姿横张，眼睛不大，眼皮却时不时跳几下，透着一股天生的不耐烦。
“哎呀，长得比传说里还小一号啊。”那人咧嘴笑了笑，“糖神白初九，咱俩该聊聊了。”
旁边两个跟班立马笑着跟上：“张哥，她比我家表妹还奶，真像动画片里的团子！”
张鹏辉，五年级三班，“下段霸主”，长期盘踞学校后花园的角落地带，专职收保护费、踢课桌、抢零食、勒令背诗。
这几年没人治得了他，老师叫他父母来家访三次，没一次真出现。
最近，他盯上了白初九。
原因很简单“全校热搜”，而他张鹏辉，从不允许有第二个比他更能“压场”的名字出现。
他迈步走近，每一步都踩得地板一颤一颤。
“你听说了吗？”张鹏辉对她笑，“你那颗糖，能让人考试考零分、能让人下雨天摔一跤？”
“我很感兴趣。哥罩你，你给我糖吃，保你平安。”
白初九眨了眨眼，手里的豆苗轻轻晃了晃。
她没应声，只是低头看了他脚下一眼。
那是一块铺了点碎沙的地砖缝，刚好有一窝蚂蚁从缝隙中爬出，正搬着一小片残破糖纸艰难前进。
张鹏辉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愣了一下，然后首接一脚踩了下去。
“你看这糖纸，还真是应景。”他咧嘴，“我这人最不信命。”
白初九嘴里糖没咽下，眼睛却亮了亮。
“你踩了蚂蚁窝。”她声音轻轻，“也踩到了自己脚下的运气。”
张鹏辉眉头一挑：“你这是在咒我？”
白初九不理他，绕过他身边走过去。那两个跟班想拦，被她一个侧身避开。
张鹏辉转头盯着她：“你今天不给哥一个解释，信不信我明天让你糖盒变成泡面盒？”
白初九停下，回头看了他一眼：“你知道，什么叫‘气不顺’吗？”
张鹏辉笑：“你试试就知道我顺不顺。”
白初九看着他脚下的砖缝、头顶的管道、右边斜阳照下的影子。
她轻轻咬了一口糖，吐出一句：“这个位置的地气，很适合反噬。”
张鹏辉听不懂，但被她盯得有点发毛。他往回走时，忽然觉得鞋底有点黏，似乎踩到了什么，但低头一看，什么也没有。
“神神叨叨的。”他骂了一句，甩了甩脚。
跟班却没吭声，一个低声道：“张哥，她刚才看你脚下的眼神，好像在量你。”
“什么量我？”张鹏辉怒道。
“量……气场？”另一个弱弱补充。
“闭嘴！”张鹏辉拎起书包朝教室走，“下午看她怎么下场。”
另一边，白初九回到教室，照常把豆苗放在窗台。
她今天心情不错，天气是自己喜欢的微湿状态，植物生长会更快。
她打开书包最底层的夹层，掏出一个小巧的金色果核。
那是空间里才会孕出的“因果种子”。
她把它放进豆苗盆边的小坑里，埋好土，又滴了三滴泉水，接着用牙签在果核埋土处画了个圈。
她小声说：“用空间能量的话，反应时间会慢一点……不过效果比较稳定。”
她回头看了眼窗外张鹏辉的班级方向，轻轻咬着糖纸说：“他爱踩人，那就让他尝尝‘自己跌自己’的滋味。”
豆苗微微晃了一下，叶片像是颤了两下。
这时，林小雨探头看她：“你又种了什么？”
“善果。”她回答。
林小雨歪头：“是给好人吃的吗？”
白初九想了想，慢慢摇头。
“是给坏人‘咬’的。”
同一时间，五年级三班。
张鹏辉拉开书包，想拿语文书复习，手却顿在了半空。
书包底部，不知何时，安安静静地躺着一颗怪异的水果。
它像拳头大，金黄发亮，果皮像软木似的微凹陷，上面贴着一张手写字条。
两个字反弹。
张鹏辉眯起眼：“这什么玩意儿？谁往我包里塞水果了？”
他正准备拿去扔掉，果子突然动了一下。
张鹏辉“嚯”地一声扔了出去，果子在地板上转了一圈，正好滚进了讲台下方的储物柜。
他盯着果子滚动的方向，后颈莫名升起一股凉意。
“什么鬼东西？”
他骂了一句，甩了甩手，没再多想。
但他没注意到，那果子滚动时，果皮上那两个字反弹，轻轻闪了一下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