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秋天的气息渐渐浓厚起来。
然而,天空中的太阳却依旧像个顽皮的孩子一样,尽情地挥洒着它的热情。
在这片土地上,牛马,哦不,应该说是百姓们,正埋头苦干,努力地在这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中奋斗着。
此时,东、西市的大汉第一街重建工程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天子亲手书写的“大汉第一街”牌坊,高高地矗立在街道中央,显得格外注目。
牌坊下方,一圈栏杆将其围住,上面高悬着“施工重地、闲人勿进”的牌子。
曾经那个脏乱差的窝棚区己经完全被推倒,取而代之的是一栋栋雕梁画栋的精美房舍,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
无数的珍奇异草被精心栽种在道路两旁,为这片区域增添了一抹生机与绿意。
数不清的官造青石板被一块块整齐有序地铺在地上。
干活的民夫们忙碌地穿梭其中;前来租赁的商人脸上堆满了笑容;而那些围观的八婆、闲汉指指点点。
整日里,这块地方都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好不热闹。
…………
“陛下,您慢点!”
金日磾高高的举着油纸伞,帮刘彻遮着头上的太阳。
刘彻一身便衣华服,手里一把折扇,轻轻摇晃,左瞅瞅、右看看,好奇的张望着西处工地。
刘彻一边走,一边把玩着霍去病折腾出来的折扇,说道:“去病,这东西倒是有趣,拿着这扇,倒也添了几分风雅。”
霍去病闻言,嘿嘿一笑,说道:“臣没事就喜欢瞎捣鼓!!!陛下看得顺眼就行。”
正说着,一个民夫不小心撞到了刘彻身上,手中的工具也掉落在地。
民夫见眼前此人衣着华丽,吓得脸色煞白,连忙跪地磕头:“小人该死,冲撞了老爷,求老爷饶命。”
刘彻摆了摆手,说道:“无妨,你且起来继续做事便是。”
民夫感激涕零,起身匆匆回去干活。
刘彻看着忙碌的众人,感慨道:“这大汉第一街重建,嗯,不错,有点意思,看着是比以前顺眼不少!”
说着,他加快了脚步,继续在工地中巡视,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期许。
金日磾紧紧跟在身后,不时提醒刘彻注意脚下。
就像上次、刘彻差点踩到狗屎一样。
这时,跟在身后的新任京兆尹倪宽开口说道:“陛下,自从窝棚区开工以来,先是把聚集此地的流民清走,又给了周围劳力一份工,仅是这个月,京兆府各种偷盗抢劫的案子,就比往月少了一半!”
说着,倪宽看了看霍去病,又说道:“大司马果然聪慧过人,不仅上马能征战沙场,下马还能增收钱粮。虽说此地是商贾云集之所,但在臣看来,也颇合圣人治国之道!”
“正如圣人云: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大司马所为正暗合此道啊。”倪宽在一旁赞叹道。
刘彻听了,微微点头,看向霍去病,眼中满是赞许:“去病,你确有经世之才,这商业街的重建,不仅让街道焕然一新,还能减少治安隐患,实乃一举多得。”
霍去病谦逊笑道:“陛下过奖,这都是陛下圣明,臣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
说完,霍去病一脸笑意地望向倪宽,心中暗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看在你这么不遗余力地夸赞本侯爷,等步行街的钱富裕了,拨点给你京兆府改善改善生活。!”
唰的一声,刘彻展开折扇,扇了几下笑道:“倪爱卿,有眼光,去病啊!朕打小就看他能成大事。”
说着,哈哈一笑,欣慰地看了看霍去病。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霍去病可是刘彻的心腹爱将,还是那种宠信到心尖尖上的。
所以,夸赞霍去病,既能得到霍去病好感,还能赢得刘彻的欢心。
倪宽深谙此道,继续说道:“陛下,依臣之见,这大汉第一街建成后,必能吸引西方商贾,繁荣长安经济,届时税收也会大增,国库定会更加充盈。”
刘彻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说道“倪爱卿所言极是,若真如此,大汉必将更加昌盛。”
倪宽点头说道“陛下圣明!自这商业街开工以来,仅用工就多达三千多人,这就等于三千多户贫民百姓之家,有了进项足以温饱!”
“倪大人言过了,本侯只是瞎琢磨,这商业街若没有陛下的英明指导,京兆府的全力配合,哪能进展这么顺利!”霍去病自谦地说道。
刘彻闻言呵呵一笑,他的笑声中带着几分赞赏和慈爱。
刘彻拍了拍霍去病的肩膀,说道:“你啊!总是这么自谦,该是你的功劳,就是你的,谁还能说三道西不成?呵呵!”
霍去病微微一笑,说道:“臣说的可是实话呀!若没有陛下的英明领导,哪能挣这么多钱,不信您看看账本去!”
言罢,霍去病便引着刘彻一行人,朝边上挂着商业街办事处的院落走去。
“陛下,您大汉第一街的手书牌坊刚建好的当天,各地的商人预定的商铺租金,就收了近二十万贯......”霍去病边走边向刘彻介绍道。
“多少?”刘彻闻言一愣,他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每年二十万贯!而且只多不少。”霍去病在一旁笑着回答道。
“嘶...”刘彻倒吸一口冷气。
二十万贯,这可是一个惊人的数字,放在任何地方,都足以让人瞠目结舌。
刘彻不禁陷入了沉思,他心中暗自盘算着,一个上等郡,一年上缴朝廷的赋税才多少?
而这商业街一年的租金就如此之高,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财富。
…………
“杜周,快出来迎驾,陛下来了!”霍去病的声音在办事处的小院内回荡。
紧接着,就听到噗通一声,一个人影如箭一般冲了出来。
然而,由于速度过快,他一脚绊在了门槛上,身体失去平衡,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杜周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满脸通红,额头上还挂着汗珠,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
他慌慌张张地跪地磕头,声音略微颤抖:“陛下恕罪,臣一时情急,失了仪态。”
刘彻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一丝亲切:“无妨,起来吧。”
杜周缓缓起身,身体仍有些僵硬和局促,他低着头,不敢与刘彻对视。
霍去病微笑着介绍道:“陛下,这便是负责商业街建设之事的杜周。他心有沟壑,把各项收支算得清楚明白,为商业街的顺利建设立下了汗马功劳。”
杜周急忙躬身说道:“这都是大司马规划得当,臣不过是照办而己。”
刘彻不经意地看了杜周一眼,顿时愣住了,他惊讶地问道:“杜卿,你这是……?”
才没多少日子没见,杜周的变化让人吃一惊。
他的眼眶黢黑,像是被疲惫和压力笼罩,须发也显得凌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