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道阴影笼罩下来。
一双修长的手扣住许优手腕,力道不重,却不容抗拒的将她拉了起来。
许优抬头,正对上江彻深不见底的双眸。
“江总?”谢衡眯起眼,语气危险“这是我们家的事,轮不到外人插手……”
江彻没理他,目光停留在许优红肿脸颊上。
“疼吗?”他声音很低,只有她能听见。
许优鼻子一酸,下意识摇头,却发现自己连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她首接微抿着唇,眼眶发热。
谢衡被无视,怒火更盛,上前一步“江彻,别太过分,这是我弟媳,跟你有什么关系?”
江彻这才抬眼,目光凌厉如刀“医院不是演闹剧的地方,影响我休息”他顿了顿,语气更冷,看向许笙“何况,对自己女儿动手,真的很丢脸。”
许笙安静的站在那,一句话不敢说,他不敢得罪江彻,更不想在这个时候触霉头。
听着他们说的话,谢衍脸色铁青,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拽过许优“江总是不是管的太宽了,我的老婆,轮不到别人来护!”
沈黎见状,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火上浇油道“江总这么护着许优,莫不是照片上的男人是你?虽然模糊,身型倒是很像”她故意拿出照片,在江彻面前晃了晃。
空气瞬间凝住,许优手指攥紧,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她不敢看江彻,更不敢想象他会怎么回应。
然而下一秒,她听见他冷淡的声音响起却“是又怎样?”
许优猛的抬头,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江彻首接伸手,从谢衍怀里拽过许优,将她护在身后“谢氏正在竞标的城南项目,看来不需要我公司的技术支持了。”
他弯腰捡起她的助听器,指腹轻轻擦过上面的灰尘,牵起她的手,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大步离去。
回到病房,宋子琅识相地先行告退,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个人。
沉默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压的人喘不过气。
良久,许优缓缓开口“江总,今天谢谢你……你的衣服,我带过来了。”
许优把衣服袋子轻轻放在桌子上,转身要走。
他垂眸,拽住许优,修长的手指帮她戴上助听器,动作很轻,却让她浑身僵硬。
“当初抛弃我就是为了嫁给这样的人?”江彻嗓音低沉,听不出任何情绪。
许优心脏狠狠一缩,喉咙发紧“江总是想嘲笑我?还是可怜我?”
“都不是”他抬眼,黑眸深不见底。
她忽然笑了,眼眶却红的厉害“那你还喜欢我?”
江彻没回答,也没否认。
许优盯着他唇,鬼使神差地,踮起脚吻了上去。
“帮我离婚……”她贴着他唇,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
江彻浑身一僵,猛的推开她。
许优踉跄着撞上墙壁,后背生疼,却抵不过心里的钝痛,她扯了扯嘴角,笑的讽刺“江总嫌我脏吗?也是……毕竟我跟谢衍睡过。”
“许优!”江彻很少动怒,此刻脸彻底沉了下来,眼底翻涌着压抑的痛楚“六年前你一句话不说就消失,现在又来利用我?”
她眼泪终于落下,缓缓低下头“那你想听我说什么?每一天都在想你,我说给你听也行……只要帮我离婚。”
江彻下颌线紧绷,指结捏的发白,最终从嘴里挤出两个字“滚……滚……”
许优第一次见他这样失控,没再说话,转身推门离开。
迈着步子,耳边嗡嗡作响,助听器似乎被摔坏,失去了作用。
病房里,江彻坐在床上,指间的烟己经燃到尽头,却浑然未知。
烟灰簇簇落下,烫红了他指尖,可江彻却像感觉不到疼一样。
首接用手掐灭烟,又点燃一支新的,大口吸入,在缥缈的烟雾中,他紧皱眉头,无法舒展心情。
六年前她一声不响就消失,六年后又叫他帮她离婚,他到底算什么,备胎?还是走投无路时才会想起的退路?
盯着外面漆黑的夜,沈确忽然低头笑,他在期待什么?期待她后悔,还是像当初一样,软着声音喊着他“江彻?”
他早该清醒了……
……
许优回到家,洗完澡蜷缩在角落,头发随意散落在脸庞,几缕发丝被泪水黏在苍白的皮肤上,泪水不受控制的滑落,浸湿了衣领的布料。
呆呆嘴巴叼着纸巾走过来,依偎在许优身旁,用鼻子蹭着许优手,时不时发出几声呜咽,似乎在努力安慰她。
哭了一会,许优擦了擦脸上的泪,重新振作起来“呆呆,我一定要离婚,然后和你一起离开这里,去过全新的生活……”
“呆呆,如果妈妈在就好了,好想妈妈”许优紧紧抱着呆呆,寻找唯一的慰藉。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清晨被腹部传来的剧烈剧痛吵醒。
找出柜子里面的卫生巾,去了卫生间。
从卫生间出来,双手紧紧握着肚子,好疼,肚子像在被电锯切割,疼到恶心想吐,最后来不及反应,首接吐在旁边垃圾桶里。
给刘经理打电话请了假,疼的身体弓成虾米状,盖紧被子。
……
见许优没来医院,江彻还是给刘经理打去电话,询问许优情况。
刘经理只说许优请了病假。
江彻脸色凝重,透露不安,还是拄着拐杖,果断回了家。
护士在身后喊他“患者你要去哪?一会还要扎针呢?”
到了楼上,敲着许优家房门,她没理。
“许优,许优……”怕许优出事,加重力道,又敲了几次。
许优助听器损坏,只能听到很小的声音,起身出来开门,发现是江彻。
他垂下眼睫,遮盖眼底的担忧之色“喊了你很多遍,怎么才出来开门?”
“我助听器坏了,有什事吗?你怎么出院了?”许优缓缓抬头,额头的碎发被冷汗浸湿,捂着肚子,脸色苍白的吓人。
江彻没回答,首接闯了进去“去休息热水袋在哪?”他语气强硬。
“厨房柜子里……”许优难受的厉害,顾不得阻拦他,回去躺着。
江彻找到热水袋,灌上热水,又顺手煮了红糖姜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