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风裹着潮湿得热意,许优擦掉脸上的泪痕,忘掉那些屈辱回忆,紧握住手上的录音笔,没有人可以为自己的眼泪让路,那就自己走出荆棘。
掌握谢衍的犯罪证据,收集他的把柄,软肋,总有一天让他付出代价。
其实离不离婚无所谓,反正丧偶她最开心。
起身去厨房煮了泡面,这个牌子曾经和江彻一起吃过,此刻她才有种归属感,仿佛全世界的喧嚣都被挡在外面。
翌日清晨,城郊别墅外。
夏云猛的睁开眼睛,浑身酥麻,倒吸一口凉气,这才发现自己和宋子琅在别墅门口躺了一夜。
她起身推了推宋子琅,“醒醒!”
宋子琅皱着眉头睁开眼,就接到宋伊打来的电话,江彻醒了!
他几乎是飙车赶过去的,把车放在停车场,就冲去医院,夏云在后面追的气喘吁吁:“宋子琅,你等等我!”
病房门被推开,宋伊正给江彻倒水。
“江彻!”宋子琅扑到他病床前,一把抱住江彻,泪水在眼里打转,激动的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你吓死我了!”
夏云:“……?宋子琅不会喜欢江总吧?”
宋伊:“……?这好像是他哥的初吻?”
两人目瞪口呆,该震惊的是宋子琅的失态,还是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什么。
江彻皱了皱眉头,抬手推开宋子琅,声音带着虚弱:“你发什么疯?许优呢?她怎么样了?”
夏云一僵,下意识看向宋子琅。
宋子琅调整表情,尴尬回复:“她没事,就是这几天照顾你太辛苦了,回去休息了……”
江彻盯着他:“真的?”
“当然,她好着呢!”夏云连忙点头。
江彻没说话,趴在床上缓缓闭眼睛休息。
见江彻休息,夏云首接去谢衍家找许优。
谢家别墅外,夏云用力拍门,声音掩饰不住的急切。
“许优,我知道你在里面,谢衍是不是威胁你了?江总己经醒了,他很担心你,宋子琅一定可以帮你打赢官司!”
门内,许优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指甲死死掐进掌心。
她听见了,可她不能回应,谢衍临走前反锁了门,也锁死了她退路。
她不想再连累任何人。
夏云在门外等了很久,最终脚步声渐渐远去。
许优滑坐在地上,泪如雨下。
过了一会,从柜子里找出曾经的旧手机,拨通开锁师傅的电话。
她想去见江彻,哪怕最后一面。
医院走廊空荡寂静,许优询问护士才找到江彻病房。
见病房虚掩着里面没其他人,许优轻轻推开门。
江彻安静的躺在病床上,睡着了,他脸色苍白,却比记忆中鲜活。
江彻还活着,许优瞬间红了眼眶。
蹑手蹑脚走到他床边,贪婪的看着他眉眼。
年少时,她以为爱是轰轰烈烈,至死方休。
成熟后才明白,爱是要让喜欢的人幸福,不再受伤。
她眼泪缓缓滑到脸颊,许优伸手擦。
耳边突然传来江彻沙哑的声音。
“……许优?怎么哭了?你身体没事吧?”江彻忽然睁开眼睛,勉强坐起身,抬眸看许优。
想抬手给她擦眼泪,却被她偏头躲开。
江彻手僵在半空,蹙着眉:“怎么了?是不是我太晚醒过来,没帮你离成婚生气了?放心,我一定帮你离婚,还有谢衍我不会放过他。”
见许优还不说话,江彻想下床抱他,可是他躺太久了没力气,下不了床。
“到底怎么了?还有什么事?说出来听听,我都依你,过来,我好想抱……”
“江彻”许优打断他,声音平静的可怕,“我不离婚了。”
病房里空气瞬间凝固。
江彻不可置信的看着许优,身子止不住颤抖,哽咽开口:“为什么?谢衍那么对你,甚至这场车祸都跟他有关?”
“不想离了,我还是觉得当谢太太好,谢谢你在车祸时把我护在身下,这份恩情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一定报答,我们到此为止吧!”
“到此为止?”听到这江彻声音几近失控,“谢衍威胁你了吗?有我在你不用害怕。”
“许优,我真的没事,伤的一点也不严重,很快会恢复,如果你是觉得不想连累我,真的不用要跟我到此为止,因为我都是心甘情愿。”
“不是,谢家是豪门世家,我本来也是个贪慕虚荣的人”许优指甲掐进掌心,脑海里想起被许泽被威胁的画面,也真的不想再让他管自己这些难缠的琐事。
江彻纠结滚动两下,盯着她眼,嘴角扬起苦涩的笑意,“你拿我当什么?你的舔狗?我们之间算什么?”
“不是各取所需吗?我陪你睡,你帮我离婚,跟舔狗有什么关系,现在交易取消了,自然不用陪你睡”许优态度决绝,理所当然。
“各取所需?”江彻目光定格在许优脸上,眸子里布满化不开的忧伤,他强撑起身子,拔掉手上的点滴,用力扣住许优的手腕,力道大的几乎要碾碎她骨头,:“如果只贪图那点,我何必这么多年都没有过女朋友?”
许优整个人定住,首勾勾看着江彻:“之前你不是说交过很多女朋友的吗?还有林瑜……”
“当然是骗你的,我只是想让你吃醋,可你根本不在乎,相处这些时间你感受不到我的爱吗?为什么要拿这个羞辱我?”说着说着江彻只觉得眼眶发烫,泪水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即使你对我腻了,我也不希望你重蹈覆辙。”
听他这么说,许优身体一僵,抬眼看他,泪水在眼眶里泛出细碎的光,她强迫自己冷静,对他吼着:“放开,你放开!”
江彻眸子滲着寒意,原本清冷的气质突然变得狠戾起来,他没放。
另一只手抚摸她泛红的眼尾,声音很轻:“是不是谢衍拿什么威胁你了?你觉得我护不住你?”
然后紧紧抱住她:“你在怕什么?谢衍既然敢挑衅我,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许优狠狠推开江彻,江彻没站稳踉跄坐在床上,无意间扯到伤口,他瞬间发出闷哼声,额头也渗出冷汗。
许优想伸手扶住他,但还是忍住了。
“你没必要这样,不要自作多情,反正我玩够了,该收心了,不想离婚很正常,本来谢衍也是我丈夫”说完,许优转头就走。
江彻脸色瞬间惨白,想撑着床沿站起来,却因为身体无力跌坐回去。
“许优!”江彻轻声喊她。
她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
江彻望着她背影,就像六年前那个雨天,她撑着雨伞离开时,也是这样决绝。
他精力涣散,觉得身体异常疲惫,视线开始模糊。
恍惚间,他看见许优回来了,是幻觉吧!
毕竟当年,她一次都没有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