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6夜】
【Berserker;Catser】
【退场】
冬木大教堂,地下室。
市民们印象中,那个无时无刻都一脸笑容的神父。
此刻正惆怅地于白纸上写写画画
据情报分析:
——1
-‘御主‘:卫宫切嗣
-‘从者‘:saber
-‘从者‘:未知红色马甲从者。(退场)
“他很危险,绮礼,还有他那个从者的身份甚至至今还未暴露。”
“而这样的人,还有...”
——2
-‘御主’:韦伯·维尔维特
-‘从者’:伊斯坎达尔(Rider)
“最近的情报显示,那位君主失败之后,现在正专心致志地去辅导他的学生。”言峰璃正佝偻着背,布满皱纹的手指在灵气盘上缓缓移动,浑浊的双眼紧盯着那些黯淡的符文。
教堂的地下室潮湿而阴冷,摇曳的烛火在石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不过还是有好消息的。”
“Lancer、Berserker、Caster...都已经退场了。“
他啧了啧声。
“现在剩下的,只有Saber、Rider...以及...”
“Acher。”言峰绮礼拿过笔,在父亲的笔迹后继续书写:
——3
-‘御主’:远坂时臣(退场)
-‘从者‘:吉尔伽美什(Acher)
“老师肯定想不到。“他轻笑一声。
“你这家伙,多少要对时臣尊敬点吧!”璃正无奈道,“他好歹是你的老师。”
“我...”
“嘶~“
凉气倒吸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二人投去视线,便见眩晕的李书文终于醒来。
武术宗师脸色苍白,他的左臂自肩部断裂,伤口被粗糙地包扎着,渗出的鲜血已经干涸发黑。
“咳咳...咳咳咳咳...”
口中不断咳嗽着吐出淤血。
李书文沉默着清除体内弗拉德三世留下的的暗桩。
“说一下情况吧,绮礼。”直到身体的颤动静止,他这才轻声询问。
只是那声音里分明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呃...”言峰璃正皱了皱眉,目光在李书文的伤口上停留了片刻,“几个小时的功夫,除了Catser退场外别无大事,倒是李大师,您的伤势...”
“无碍。”李书文打断了他,“比起这个,我更关心接下来的对手。”
言峰璃正叹了口气,重新将注意力放回灵气盘上。
那些黯淡的符文代表着已经退场的从者,而依然闪烁的几枚则昭示着仍在活跃的强者。
“Saber的御主是卫宫切嗣,此人阴险狡诈,卑鄙无耻,作恶多...”
“咳咳...”被两人看的老脸一红,夹带了私人感情的言峰璃正清了清嗓子,郑重道,“我们要吸取时臣的教训,切莫大意了,二位。”
“卫宫切嗣擅长暗杀,在业界有魔术师杀手之称。”
“根据情报,其从者Saber使用武器为剑,在蓄能之后似乎能放出能量光炮。”
“他那样可不像是暗杀。”在言峰璃正不明所以的目光下意味深长地道了一句,言峰绮礼摇摇头,继续道,“那依您之见,接下来该如何?”
“不急,先听我向李大师分析。”
“Rider。”
“那个得到肯尼斯原定圣遗物的时钟塔学生,韦伯·维尔维特。”言峰璃正继续道,“按照时间顺序推测,Caster不外乎死在他或者那位的手里。”
“根据最新的情报,肯尼斯此刻也在帮他。”
“神父,你的意思不会是?”
饶有兴致地打量了言峰璃正一眼,李书文倒是没想到自己阵营里居然隐藏着一个军师。
“人在绝境中,总会做出一些...意想不到的选择。”言峰绮礼笑了笑,“我想我大概懂了。”
“......”
不去理会傻儿子的古怪态度,言峰璃正继续分析。
“Archer...也就是吉尔伽美什的御主远坂时臣已经退场,但他本人依然存在。”
“目前尚不清楚他在没有御主的情况下还可以独立行动多久。”
“Foreigner...”
“他是最危险的敌人,神秘、混沌、未知,简直就是对他的阐述。”
“咻~”
不知从何而来的夜风将烛火熄灭。
如果要有光,便能见道年迈的神父此刻眉头紧锁,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忧虑。
“那个男人的强大,已经彻底镇压了这场圣杯战争。”他声音沉重道,“即便我们发动了悬赏令,除了lancher外,夜根本无人敢去试探他的实力。”
“或许...”
“只能等到那位英雄王的出手也说不定?”
“但不管怎么样...”
“我们接下来还是需要清除敌人!”
“所以...”言峰璃正深吸一口气,双眼扫过两人,“我提议,与Rider阵营暂且结盟。”
“结盟?”
李书文挑了挑眉,独臂下意识抱在胸前,“和那个小鬼?”
对Rider的御主,李书文很有印象。
一个上蹿下跳,大惊小怪的...
孩子?
“不是韦伯·维尔维特,而是肯尼斯。”
“而且那位君主对卫宫切嗣本就深恶痛绝。再加上...”言峰璃正莫名地看了儿子一眼,“绮礼可以以‘为师报仇’的名义提出结盟,这也合情合理。”
“哈哈...”
言峰绮礼突然发出一声轻笑,在这寂静的地下室中显得格外刺耳。
“父亲,您什么时候也学会玩弄这种把戏了?”
“......”
“臭小子。”老神父无语道,“这是战略!”
“卫宫切嗣那个卑鄙的魔术师杀手必须被清除。他连时臣都能暗算,谁知道下一个目标会是谁?”
“那就可惜了...”李书文若有所思地着下巴,“那蛮夷倒也算值得一战的对手。”
“我是没什么意见。”
“不过...”
“绮礼啊...”他锐利的目光转向言峰绮礼,“你打算为师报仇?”
闻言,言峰绮礼的表情微妙地变化了一瞬,但他紧接着却是缓步走到蜡烛旁,黑色的神父袍随着点燃的烛火微微摆动。
“为什么不呢?”他声音轻柔,“为尊敬的老师报仇而去厮杀,这是多么完美的战斗之理啊。”
言峰璃正没有注意到儿子眼中闪过的异样光芒,只是欣慰地点点头。
“很好。那么接下来...”
“等等。”李书文突然打断他,“就算要结盟,我们拿什么说服对方?那个肯尼斯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角色。”
“这个嘛...”老神父露出一抹笑意,从怀中掏出一枚散发着微弱光芒的宝石,“远坂家的魔术刻印,时臣临终前托付给我的。以此信物作为交换条件,足够有分量了吧?”
“父亲?”言峰绮礼受到了小小的震撼。
众所周知...
魔术刻印是魔术师花费一生来锻炼并固定化的神秘。
再将神秘刻印化而成之物。
是魔术师从个体成长为家族的重要标志。
继承了魔术刻印的魔术师必须背负自己家族的意志,并为下面的后继者让渡刻印。
而后继者能得到魔术刻印的方法唯有踩在前人的身体之上。
好点的话,由前人通过时间的累计,在后辈青春期前缓缓移植完成。
而坏点的话...
那就是从尸体上回收。
所以现在手持远坂家魔术刻印的言峰璃正...
父亲居然?!
“父亲,您什么时候...”
“就在医院。”言峰璃正叹了口气,“那时你不在场。”
“我不久前就陪同时臣去了一趟魔术协会,在那里我作为见证人,见证时臣和协会的约定。”
“如果他失去行动能力或者死亡,便参与协会的刻印提取移植试验计划。”
“而作为回馈,提取出的魔术刻印,会由我重新交还给远坂家...”
“原来如此。”虽然脸上肉眼可见地闪过了一抹微不可查的失望,但言峰绮礼还是不由得感叹道,“老师倒是有先见之明。”
烛光下。
宝石内部流转的魔术回路清晰可见,那是远坂家数代人的心血结晶。
“父亲。”手指捻起宝石,言峰绮礼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可如果把这个作为交换条件,那么...凛该怎么办?”
“哼哼...”
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言峰璃正慢悠悠地坐回木椅。
“魔术刻印如同人体器官。”老神父的声音平静道,“除了极个别特例外,只能与血缘者相匹配。那位高傲的君主就算拿到手,也不可能使用。”
烛火摇曳间,宝石在李书文眼中投下变幻的光影。
武术宗师虽然对魔术一窍不通,但也听出了言峰璃正话中的深意。
“那这块宝石...”李书文眯起眼睛,“只是个门面?”
“自然。”言峰璃正点点头,“甚至我觉得如果肯尼斯得知这块刻印的来历...”
“哈哈...”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说不定以那位君主的高傲,说不定会亲自充当调律师或修复师,为凛完成移植仪式。”
地下室陷入短暂的沉默。
“呵...”言峰绮礼突然轻笑一声,将宝石收进口袋,“您倒是考虑得周全。”
“自然。”
老神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毕竟,那可是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奇波卢德。时钟塔最年轻的君主,埃尔梅罗派的当家。”他嘴角微微上扬,“这样的人,必须是一个把‘荣耀’刻进骨子里的人。”
“荣耀?”李书文闻言,锐评道,“迂腐罢了。”
“这也是好事。”
“只有这份‘迂腐’,才能确保我们的利益最大化。”
“他不会拒绝这个提议...”
“既能打击卫宫切嗣,亲自操刀的魔术刻印转移,又能卖教会里的那批新学派人物们一个人情。”
“父亲...”言峰绮礼站在阴影处,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他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那您觉得...老师会恨我们吗?”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老神父愣了一下。
烛光下,他看见儿子眼中闪烁着某种他读不懂的情绪。
既不像愧疚,也不像悲伤,反而像是...期待?
“绮礼...”言峰璃正犹豫片刻,最终叹了口气,“这不是恨不恨的事情。”
“圣杯战争本就残酷,时臣既然选择参与,就应该料到可能的后果。”
“我们愿意接替他的遗志,已经仁至义尽了。”
“我帮了远坂家多少年了?”
“现在...”拍了拍心爱儿子的肩膀,言峰璃正笑了笑,“也该轮到我们拼一把了。”
“是吗...”言峰绮礼应了一句,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李书文敏锐地注意到这对父子之间诡异的气氛。
他活动了下肩膀,断臂处的伤口传来阵阵刺痛。
不过...
倒也不碍事。
“既然决定了,就别浪费时间。”武术宗师沉声道,“走吧,绮礼。”
两人离开地下室。
“小子,你刚才在说谎。”
李书文突然开口,声音低沉。
“哦?”言峰绮礼脚步未停,“李大师何出此言?”
“你的眼睛。”那道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说到报仇时,里面没有愤怒,只有...兴奋。”
“你只是想找一个理由战斗罢了。”
“绮礼,我现在才发觉你似乎化为战斗与疼痛的奴隶了。”
“...”
停下脚步,言峰绮礼转身面对皱眉的从者。
月光下,他的表情平静得可怕。
“那李大师,您觉得...什么才是战斗的真正意义?”
“您和我说过,您只要与人一战,那必须要战斗至有一人死去。”
“那么...”
“这样战斗的您,又是怎样的奴隶?”
没有立即回答,李书文眼神闪烁了一瞬。
夜风拂过教堂前的石阶,卷起几片枯叶。
两人竟是就这么在夜色中对视良久。
直到...
李书文突然放声大笑,豪迈的笑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响亮。
“好!好一个反问!”武术宗师独臂一挥,袖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我又小看你了,绮礼。”
他上前一步,锐利的目光如刀般刺向言峰绮礼。
月光下,这位Assassin的御主站得笔直,黑色的神父袍被夜风吹得微微鼓动,眼中闪烁着最为纯粹的光芒。
“你说得对。”
李书文平静道,“武者本就是战斗的奴隶。”
“但......”
他猛地抬手,独臂如枪般指向言峰绮礼的咽喉。
可又在距离其皮下血管仅一寸处骤然停住。
“这与你的情况不同。”
言峰绮礼纹丝不动,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老夫追求的是武道极致。”李书文收回手臂,声音里带着罕见的认真,“每一场生死相搏,都是对‘理’的探索。”
“而你...”
“你只是在享受痛苦本身带来的愉悦。”
“这有什么不同吗?”神父平静道。
“呵!”
冷哼一声,李书文独臂负于身后大步向前。
“区别就在于,老夫的拳头永远向前,而你的...”
“只是在黑暗中打转。”
“日后千万别迷失了自己,绮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