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娘子显得很着急。
严惜就带着安儿急匆匆回到了主院。
陆屹川还没有下值,严惜就吩咐一个小丫头去前院等着,只要大人一回来,就请回内院来。
在等着陆屹川的时候,严惜另外拿出来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装到个素色的荷包里。
陆屹川回来的时候,严惜都快等不及了,她从厅堂里,等到院门口。
一看到陆屹川的身影,急急忙忙就迎了上去。
陆屹川脚步有些快,严惜迎上来他就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惜儿,着急喊我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严惜流着眼泪摇头。
陆屹川双手一用力将她抱了起来,而后快步进了正房。
到了正房里间,他抱着她坐到椅子上,掏出帕子帮她擦眼泪。
严惜自己接过帕子擦了擦眼泪,“大爷,放惜儿下来。”
“你这是怎么了?”
陆屹川松了手,严惜站起来坐去了旁边的椅子上。
她擦干了眼泪,哽咽着说:“我阿娘又要走。”
母女两个不是没有亲人了吗?如今两人团聚,日子不是好好地过着,她又要去哪里?
陆屹川看向严惜,问她:“岳母,她要去哪里?”
“云州。”严惜盯着陆屹川,脸上有些许的委屈。
陆屹川轻轻嗯?了一声。
“那个……梅姨,我娘说,梅姨像是她一首寻找的人,她想过去看看。”
严惜没有问她娘要找的人是谁,而这个梅姨又是她的谁。
梅姨娘啊。
梅姨娘果真是被拐卖到那种地方的?而她的家人一首在找她?
她是惜儿的姨母?还是姑母?
陆屹川没有多问,没有犹豫,他看着严惜说:“你别着急,我安排两个人送岳母过去云州。”
她就知道陆大爷靠得住,严惜微微颔首。
陆屹川说完这话就在心里盘算着让谁送她过去合适。
“让留青送岳母去云州吧?”陆屹川看向严惜。
严惜轻轻摇头:“留青一首在大爷跟前听差遣,他若是走了,大爷身边便少了个得力的。”
陆屹川思索了一瞬,又说:“那我让陈鹭送她过去。”
严惜不知道陈鹭是谁,能排在留青后面做第二人选应该也不差。
她没有言语。
陆屹川站起来过去拍了拍严惜的脑袋,“我过去安排一下。”
陆屹川出去了,严惜喊了丫头开始摆膳。
严惜说要让陆大爷安排两个人送她去云州,她还有些着急,怕要等上几日。
哪知翌日一早,惜儿便过来跟她说安排好了。
这陆姑爷做事真的很上心,严娘子挎起收拾好的包袱就要走。
“阿娘。”严惜拉住她,从袖口里掏出一个素色荷包递给她:“拿些银钱。”
严娘子怔了一瞬,伸手往严惜跟前推,“不用了,娘身边也存了一些铜板。”
“穷家富路,娘拿着路上花,如今女儿能挣钱了,娘不要委屈自己。”严惜很强硬地将荷包塞到了严娘子的手里。
严娘子紧紧握住荷包,心中有说不出的感动。
严惜陪着严娘子走出去,陆屹川抱着安儿在门口等着,见她们过来,他抱着安儿迎上去几步。
严娘子笑着对陆屹川道:“有劳姑爷了。”
“岳母客气。这些都是小婿该做的,只是有公务在身,不能亲自送岳母过去。”陆屹川抱着安儿言语客气。
严娘子微微笑了,“姑爷身为官身,自是公务要紧。”
两人客气了一番,严娘子又拉着严惜说了几句话,不外乎是些,做好一个娘子的本分,照顾好夫婿跟孩子。
最后严娘子又抱了抱安儿,之前在严娘子跟前伺候的小丫头扶着她上了马车。
那小丫头顺势坐在车头,严娘子看了一眼严惜。
“阿娘,让这丫头跟着你过去吧,她本来就是伺候你的。”
严娘子没有说什么,挥手对他们说:“回去吧。”
严惜接过安儿,陆屹川喊来陈鹭安排了几句,才让他跟另外一个人翻身上马。
有车夫,有小丫头,旁边还有两个兵士护卫着,严惜放心了。
陈鹭在马上对着陆屹川拱了拱手,调转了马头。
马车缓缓驶出去,严惜还是有离别的失落。
真如陆大爷昨晚所说,梅姨是她的姨母或者姑母吗?
她有记忆起就跟着她娘东奔西跑,梅姨是怎么走丢的?她们家里的其他人又都去了哪里?
她娘什么都没有跟她说过,她也想不明白。
送走了严娘子,严惜心里总想着梅姨到底是不是她娘要找的人。
严娘子走了没有几日,彩蝶回来上值了。
没见到严娘子她还有些吃惊:“亲家太太去了云州?她去云州做什么?”
桂娘跟香枝也不清楚亲家太太去云州做什么,摇了摇头各自忙去了。
夫人从小就念着她娘,怎么刚回来没多久就又走了呢?
严娘子走后没有几日,陆屹川跟赵砣也忙了起来。
他们出去好几日未归,赵砣回来就跟彩蝶说要进京一趟。
彩蝶什么都没有说,利落地给他收拾了行李。
八月十五,知县娘子邀请严惜去日月祠祭祀。
她在陆家的时候,也就家中女眷在老太太的梧桐院拜拜月亮,然后她们吃吃果酒聊聊天。
大祥他们这里还专门建了座日月祠祭拜。
作为防御使夫人,严惜自是应下了邀请。
后半晌,她带着安儿坐上马车去了城东日月祠。
陆屹川也有邀约,听说是去空音阁吃酒。
陆屹川在门口目送他们母子两个离开,才转身上马。
日月祠在城东,是湖中小岛上建起来的水榭楼阁,有一座木桥蜿蜒连接着陆地。
湖边儿上有几处轩廊。
严惜她们到的时候,轩廊里己经坐了人,知县娘子亲自过来将严惜迎进一处轩亭下。
知县娘子个子不高,有些圆润,她见了严惜就说好听的,“没想到陆夫人是如此的年轻漂亮。”
严惜也是头一次有这样的应酬,显得有些生疏,她客气地笑了笑。
被夸的正有些尴尬,她看到了独自一人坐在一旁的孙神医。
严惜笑着跟她打了声招呼:“孙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