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又多了一个陆沉!
在确定这一点后,王仙芝可谓是兴奋难抑,如果不是为了等一个人的话,他现在就己经离开武帝城,前往武当山寻 找陆沉与之一战了!
陆沉己经出关,并以如此一鸣惊人的方式向整座江湖宣告自己的存在,王仙芝相信,陆沉一定会下山,一定会在江 湖上走一遭的!
既然要走江湖,怎能不来武帝城看上一看?
王仙芝笑容快意,有陆沉在,他也就无需那般急着飞升。
若是他猜得不对,陆沉迟迟不肯下山,那王仙芝在等到那位当年对他武道晋升有莫大恩情,他自称天下第二来以示 敬意的前辈之后,便会主动离开武帝城,去武当与陆沉一战!
己经错过了兵解转世的齐玄帧,王仙芝不想再错过陆沉了!
两禅寺。
夜色深沉,供奉佛像的主殿前,有位白衣僧人倚靠殿门,坐在门槛上,脚边放着两壶酒,面前的桌案上摆放有一张 棋盘,上面黑白棋子分明。
才教徒弟下了两盘棋的白衣僧人拎起酒壶痛饮了两口,擦了擦嘴, 一脸意犹未尽。 若是有外人瞧见这一幕,定然会目瞪口呆。
和尚喝酒?
还是在两禅寺这等佛家圣地?
哪里来的酒肉和尚,就不怕因犯戒被逐出僧门?
白衣僧人自然不怕的,因为这家寺庙的主持就是他的师父,而他是师父唯一的徒弟,只是喝喝酒而己,算什么?
师父都不管他,谁敢说三道西?瞧不起他的拳头不是?
白衣僧人一本正经地自言自语道:“可惜闺女睡了,不然有两盘下酒菜该有多好 .
“有美酒有明月还不知足?要什么下酒菜!”
一道人影从夜幕中走出,悄无声息。
一位青衫儒士,两鬓己有雪白,但这并未折损他那举世无双的雅气风流,反倒是平添了几分名士风范。
白衣僧人没好气儿地说道:“曹长卿,贫僧可没空跟你闲聊,要不是为了等你,贫僧现在早就老婆孩子热炕头,说 不得有多舒坦!”
这青衫儒士,正是那位西楚大官子,曹长卿!
而这个不但大口喝酒,还娶妻生子的和尚,便是当年西行万里,归来时白衣白马入太安,离阳老皇帝亲自为他牵马 坠蹬的白衣僧人,李当心。
离阳江湖上有这样一个说法,陆地神仙之下, 一品三境,金刚指玄天象。 桃花剑神邓太阿的指玄境最通神。
大官子曹长卿的天象境最风流。
最后便是两禅寺白衣僧人李当心的金刚境,最无敌!
曹长卿听到李当心的抱怨只是笑了笑,毫不见外地坐在李当心对面,低头看了看棋盘,笑道:“你一个只喜欢下平
局的人,教徒弟下棋,岂不是误人子弟?”
李当心瞪眼道:“我徒弟我不来教,还有人能教?”
曹长卿摇头笑道:“当年就不肯与我下一局棋,现在女儿都长那么大了,看来就没有耐心陪我手谈至终了!”
李当心嫌弃地看了一眼曹长卿,道:“谁愿意跟你下棋,一下就是好几个月好几年下去了,贫僧可是还有媳妇闺女 要陪的!”
李当心话这么说,但还是将手里的两壶酒扔给曹长卿一壶,皱眉问道:“这是又去了次太安城?”
曹长卿点头道:“去是去了,但并未与人交手。” 李当心奇道:“那你去干啥了?逛街去了?”
曹长卿笑道:“随手收拾了几个赵勾谍子,想着从赵勾那里证实下近来的江湖传闻是否属实。” “江湖传闻?”李当心摸了摸光头,恍然道:“你是说武当山上的那个陆沉?”
曹长卿微微一笑,道:“有陆沉在,我这独占天象八斗风流的名头,可就要让出来喽!”
李当心好奇道:“怎么,真如江湖上传的那样,这个陆沉以天象境斩杀了一位陆地神仙?” 曹长卿颔首道:“北莽棋剑乐府剑气近黄青问剑武当,为陆沉所阻。”
“陆沉扬言,黄青以天象境出剑,那他便以指玄境杀他,若是黄青敢在问剑途中跻身陆地神仙,那他便以天象境杀 他 ! ”
“事实上也正如陆沉所言,黄青天象剑不敌陆沉指玄剑术,于生死关头跻身陆地剑仙,递出一剑,却被陆沉以天象 境同样递出一剑,最终死于陆沉剑下。”
曹长卿神色感慨,继续说道:“那位铜人师祖,乃是实打实的陆地神仙境界,与陆沉交手之时,祭出天王法相。” “却被陆沉以拳法打碎法相,原本是陆地神仙境界的修为,在陆沉的递拳之下跌出一品,沦为凡夫俗子,最终身死道消
曹长卿想了想,又说道:“铜人师祖与陆沉相争时,齐玄帧残存气息现世。待铜人师祖死后,有天劫降临,被陆沉 一拳毁去!”
“赵勾谍报上还言道,陆沉曾在武当山上引来天劫,有天门洞开!”
李当心听完曹长卿这番讲述,不由得啧啧称奇道:“不得了不得了,现在的的少年人,都这么不讲道理的吗?”
“得亏退江湖退得早,要是继续留在江湖里,可就要被长江后浪推前浪,拍死在沙滩上喽!”
曹长卿想了想,问道:“若是你与那铜人师祖对敌,会如何?”
白衣僧人淡然道:“结果无非是我生他死,但要是让贫僧一拳拳地将铜人师祖的境界打没,这可做不到!” 曹长卿点点头,问道:“那要是王仙芝呢?”
“王老怪啊,可能跟陆沉差不多,那位铜人师祖在他面前只有当孙子挨打的份。”李当心说罢,见曹长卿还盯着他, 了然道:“哦,你是说陆沉跟王老怪对上会咋样啊!”
李当心认真地想了想,最后给出了三个字。 “不知道。”
曹长卿笑道:“如此说来,王老怪等了这么多年,确实没有白等。”
李当心冷不丁地说道:“曹长卿,你今夜来找贫僧,总不能是为了夸赞陆沉而来的吧?” 曹长卿饮酒动作一滞。
白衣僧人叹息道:“离阳吞并八国后,旧历便不可用,钦天监和贫僧被离阳老皇帝求着一同制作新历,你就是为了 这 个 ? ”
“新历一成,春秋气运去向自然彰显无遗,你还念想着找到那位身负西楚气运的小公主,然后复国?” 曹长卿神色落寞道:“怎能不想?都说公主己经为大楚殉国,可我始终不信公主会死!”
白衣僧人看着曹长卿,道:“你去过西垒壁遗址了?”
曹长卿点了点头,坚定道:“正是因为如此,4.7我知道大楚龙气仍在,所以公主一定还活在世间!” 白衣僧人闻言不由得沉默不语。
曹长卿突然站起身,对李当心深深一揖,久久不肯起身。
李当心犹豫了一下,最终开口道:“看在往日情分上,贫僧至多能保证那小公主不被人发现,至于她在哪里,只有 靠你自己去找了。”
曹长卿闻言,对李当心再次一揖到底,“多谢!” 大官子洒然转身,便要离开。
就在曹长卿身形即将消失时,李当心低声道:“武当,陆沉。”
一位相貌平平的中年人牵驴而行,手里拎着一段桃花枝,随意摆弄。
毛驴背上, 一名书童打扮的少年人倒骑,将一柄长剑搁在面前,十分地心满意足。
从跟着老爷行走江湖那天开始,他就梦想着有一柄属于自己的剑,今天总算是得偿所愿了。
这还得多亏了老爷,陪他省吃俭用的,总算是凑够了二十两银子将这柄剑给买了下来。
想到这,少年人便不好意思地转头看向中年人,笑容灿烂道:“老爷,你累不累,要不我来帮你背书箱好了。”
中年人看了少年一眼,没好气儿地说道:“现在想起我是老爷来了?让你背书箱,累的不还是我这个老伙计,还是 我自己来吧。”
说着,中年人还伸手拍了拍毛驴的头。
少年咧了咧嘴,也没有继续稀罕自己的新剑,仰倒在毛驴背上,双眼望天道:“老爷,你说那个陆沉真有那么厉害 吗 ? ”
“咱们这几天每到一个地方,都能听见有人在谈论这个陆沉。”
“他跟我也差不多大啊,怎么就一步入天象,还能够逆斩陆地神仙了?”
中年人闻言笑了笑,看着一脸苦瓜相的少年,打趣道:“让你平日里好好跟我练剑,你就是不肯,现在又觉得自己 被人给比下去了?”
少年人不服气道:“我可没有不肯,我先前都没有剑,怎么练啊,难道和老爷你一样用桃花枝啊!” 19 “等我真用桃花枝练成了剑,江湖上岂不是要有两个桃花剑神?”
“我可不能抢老爷您的名号!”
正是桃花剑神邓太阿的中年人摇动手里的桃花枝,轻轻敲了下少年的脑门,“还不是你非要说桃花剑神没桃花就不 叫剑神了。”
“这大秋天的,老爷我还要用气机温养着这桃花枝,没大没小!”
少年嘿嘿一笑,又将话题转回陆沉身上,问道:老爷,您说江湖上流传的关于陆沉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啊。” “比我也就大个一两岁,就己经是大天象境,就算他从娘胎里就开始修炼,也不至于破境如此之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