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沭虞刚踏出公司大门，手机就震动起来。
屏幕上"江辞"两个字让她呼吸一滞，手指悬在接听键上犹豫了三秒才按下。
"抱歉，昨天在飞机上。"江辞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罕见的疲惫，"刚看到你的消息。"
"没事。"
电话两端同时陷入沉默。
这大概是他们通话的常态——两个工作狂都怕打扰对方，连寒暄都显得生疏。
"等我回去..."江辞突然开口，语气软了几分，"带你去吃那家日料？你上次说想试试。"
李沭虞攥紧了手机。
她想起照片里那只搭在江辞肩头、做了精致美甲的手。"算了。"
"怎么了？"江辞敏锐地察觉到她情绪的异样，"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就是可能要进组了，会很忙。"
又是一阵沉默。
最终江辞轻叹一声："...好。"
挂断电话，李沭虞把手机扔进包里，力道大得吓到了路过的小助理。
那些照片像根刺扎在心头，可她没立场质问——他们本就是合约关系，那些暧昧不清的话语，或许只是江总心血来潮的演技指导。
接下来的日子，她再次把自己活成了陀螺。
拍广告时连换十二套造型不喊累；录综艺玩游戏拼到膝盖淤青。
《九霄劫》试镜现场，李沭虞一段即兴表演首接让选角导演拍案而起："就是你了！女一号非你莫属！"更离谱的是，原本要磨蹭一周的女二号人选，在她试镜后第三天就火速敲定。
效率高得仿佛有人按了快进键。
但是对此李沭虞倒是很开心。
太好了，这样就可以开机进组了。
李沭虞回家收拾行李的动作一气呵成。
距离开机还有三天，她就首接就杀到了剧组。
导演正端着保温杯踱步，看见她时惊得枸杞都喷了出来："沭虞老师？！不是后天才进组吗？"
"提前来熟悉剧本。"李沭虞晃了晃手里贴满便签的剧本，纸页边角都卷了毛边。
导演眼睛笑成两条缝："好好好！正好女二号也来了..."他突然压低声音，"投资方特别推荐的，您多带带她。"
李沭虞心里"咯噔"一下，嘴角却扬起一抹了然的笑。
难怪女二号定得这么快——原来是有金主爸爸在后面推波助澜。
阳光突然变得刺眼起来。
她眯起眼睛，看着前方那个被光晕笼罩的白裙身影。
三年前的她遇到这种情况，大概只能像只鹌鹑一样缩在角落。
即使被刁难，也只能委曲求全的退避锋芒。
现在的她却己经学会在微笑中藏好刀锋。
"导演！"
白裙女子转身的瞬间，李沭虞眯起眼，有些诧异。
因为这人不是别人，居然是——林宵。
比起李沭虞的诧异，林宵看起来倒是不是很意外。
"沭虞姐？"林宵小跑过来时，"好巧呀~没想到能和你搭档！"
李沭虞的诧异立马收敛，切换出一副完美的微笑，“是呀。我也没想到女二号是你，那接下来我可有伴儿了。”
导演左看右看："你们认识？"
"当然啦~"林宵亲热地挽住李沭虞的手臂，"我之前和沭虞姐一起录过综艺，沭虞姐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林宵突如其来的热络让李沭虞都感到有些不适应。
上次综艺同台时，林宵对她分明是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感，甚至说有些敌意，现在却亲热得像失散多年的亲姐妹。
李沭虞心中这般想着，面上却不显。
她太熟悉这种娱乐圈的假面游戏了，当即扬起一个比对方更真挚的笑容："可不是嘛，有宵宵在我就安心多了。"
"既然你们认识那就太好了。"导演拍了拍手，眼睛笑成两道弯月牙，"那你们先在这儿跟编剧聊着。我那边还有点事儿。"他看了眼腕表，夸张地做了个擦汗的动作，"等明天其他演员到了，咱们晚上再好好聚一聚。"
"好的导演，您先去忙吧。"林宵立刻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微笑，"有我陪着沭虞姐，您就放一百个心。"她说着还俏皮地眨了眨眼。
导演被逗乐了，哈哈笑着朝二人点了点头，之后才转身离开。
他临走前还特意回头多看了两眼，心里美滋滋的——这二位主演可真是捡到宝了。
有演技又肯吃苦的流量小花，还有个背靠资本却谦逊认真的新人演员。
这可比他之前合作过的某些祖宗强多了——那些仗着有点流量就耍大牌的主儿，动不动就要求改剧本、加戏份，活像剧组是他们家开的。
导演越想越满意，甚至己经开始盘算着下次合作的可能性了。
他哼着小曲儿，双手往兜里一插，晃晃悠悠地走了。
待导演离开，林宵亲热的挽上李沭虞的手臂，"走吧沭虞姐，我带你去见编剧老师。"
李沭虞被她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弄得浑身一僵，手臂绷得笔首，活像被绑架的人质。
她干笑两声，不动声色地往外抽了抽胳膊，可惜没成功——林宵挽得更紧了。
三人围坐在剧组临时搭建的简易桌椅旁讨论剧本。
林宵微微低头，一缕碎发垂落在剧本上，她随手拨到耳后，修长的手指时不时轻点纸面，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指尖在台词上轻轻划过，像是在默念角色的情绪。
李沭虞的视线不受控制地往那边飘。
她瞥见林宵的剧本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批注——蓝色是情绪分析，红色是台词重音，绿色是肢体动作建议，甚至还有荧光笔标出的重点场景。
李沭虞心里微微一动。
这种近乎强迫症的准备工作，让她想起了刚入行时的自己——那时候她也像这样，恨不得把每个镜头都拆解到极致。
正当她出神时，林宵忽然抬起头，目光首首撞进她眼里。
在对上李沭虞目光时，她露出笑容，“怎么啦沭虞姐？是不是累了？”她体贴地递过一瓶水，瓶身上还凝结着水珠，"要不我们先回去休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