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使节帐内,昏暗压抑,青铜灯盏摇曳着昏黄黯淡的光,仿佛随时都会熄灭,给整个空间笼上一层诡异的纱幕。林清歌一袭素衣,身姿挺拔,端坐案前,面容沉静如水,可她指尖无意识地着颈间玉佩的动作,却泄露了内心的不安。使节递来的羊皮卷,静静摊开在案上,上面赫然画着两个交叠的月牙,形状、纹路,竟与她和妹妹锁骨下的胎记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我国国师说……”使节的声音沙哑难听,像砂纸摩擦,在这寂静的帐内格外刺耳,“想要郡主活命,就拿这个去葬神谷。”他说话间,眼神闪烁,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狡黠。
林清歌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笑意却未达眼底,仿若寒霜:“你们国师是不是还告诉你,我妹妹的魂魄被困在往生河?”她声音清冷,一字一句,仿若洞悉一切。
使节脸色骤变,如同被戳穿谎言的骗子,恼羞成怒。刹那间,他身形暴起发难,动作迅猛如恶狼扑食。袖中滑出一把淬毒的匕首,寒光一闪,首刺林清歌咽喉,那匕首尖上的毒液,在昏黄灯光下泛着幽绿的光,一看便知剧毒无比。
电光火石间,变故突生。林清歌颈间的玉佩中陡然射出一道黑芒,速度快如闪电。使节的动作瞬间凝固,脸上写满了惊恐与不可置信。更诡异的是,他的影子竟自己站了起来,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那影子身形扭曲,张牙舞爪,反手狠狠掐住本体的脖子。
“影傀儡术?”林清歌眯起眼睛,目光如炬,寒声道,“看来大祭司的走狗不止一个。”她声音里透着愤怒与警惕,这影傀儡术邪门诡异,背后定藏着更大的阴谋。
影子将窒息的使节拖到墙角,动作机械又可怖。紧接着,竟开口说话,声音低沉,仿若从地狱传来:“葬神谷……有你要的答案……”话音未落,使节和影子同时化作黑烟消散,只在地上留下一滩腥臭的血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帐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嘈杂声此起彼伏,打破了短暂的平静。林清歌神色一凛,迅速掀帘而出。只见士兵们惊恐地围成一圈,神色慌张,不知在惧怕什么。人群缓缓分开,中间的景象让人毛骨悚然。地上躺着九具无头尸体,正是今早护送使节前来的北狄护卫!更骇人的是,他们脖颈断处异常平整,光滑如镜,仿佛头颅是被什么利刃瞬间同时削去的,干净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副将脸色惨白,颤抖着递来一面铜镜,声音带着哭腔:“在……在使节座驾里找到的……”他的手不停哆嗦,似乎还未从这可怕的场景中缓过神来。
林清歌接过铜镜,镜面映出的却不是她的脸,而是一张与她七分相似却布满黑纹的面容,那面容扭曲狰狞,透着一股邪气。那“人”嘴唇开合,镜面随之浮现血字:“双生子必有一死?错了——活下来的那个,才是祭品。”血字鲜红刺目,仿佛刚从伤口流出,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当夜,军营大帐内,烛火摇曳。林清歌盯着铜镜出神,眉头紧锁,试图破解这一连串诡异事件背后的谜团。镜中倒映的烛火突然变成幽绿色,仿若鬼火,映出一个陌生场景:冰封的祭坛上,寒风呼啸,两个被铁链锁住的身影背对背跪着,铁链冰冷刺骨,深深嵌入他们的肌肤。其中一个身影正渐渐化作石像,动作缓慢却不可阻挡,每一寸肌肤都在慢慢失去生机,变成冰冷坚硬的石头。
“看清了吗?”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林清歌猛地回头,眼神警惕。本该在京城养伤的皇帝不知何时站在身后,他身形消瘦,面容憔悴,可他的影子在烛光下却扭曲变形,竟比本体高大数倍,仿若一头蛰伏的巨兽,透着无尽的压迫感。
“三百年前那对姐妹,姐姐为救妹妹自愿石化……”皇帝声音沙哑,透着疲惫与沧桑。
“陛下怎么知道这些?”林清歌的手悄悄按上剑柄,她对皇帝的出现充满疑虑,心中警钟大作。
皇帝突然咳嗽起来,剧烈而痛苦,黑血溅在案几上,触目惊心:“因为……”他缓缓扯开龙袍,心口处赫然插着半截青铜剑,剑身古老神秘,散发着诡异的气息,“朕才是……第一个祭品……”他声音虚弱,却又带着几分不甘。
帐外狂风大作,呼啸着席卷而来,吹灭所有灯烛。黑暗中,皇帝的声音变得年轻而阴冷,仿若换了一个人:“好徒儿,为师等你很久了。”声音回荡在帐内,阴森恐怖。
颈间玉佩突然炸裂,发出一声脆响。黑雾中伸出无数苍白手臂,仿若恶鬼的爪子,将林清歌拖向镜面。最后一刻,她看见铜镜里的“自己”正微笑着伸出手,那笑容诡异至极:“欢迎回家……另一个我。”这声音在黑暗中回荡,久久不散,仿佛预示着更大的危机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