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钞关码头的晨雾里浮着七十二盏幽冥般的引航灯,映得漕船龙骨泛起靛蓝磷光。船工李铁锚正在舶货时,铁链突然卡死在船舷暗槽——紫檀木雕的镇船貔貅眼中,竟嵌着三枚爪哇铜钉,钉帽星纹随晨光渗出混着硫磺的《漕运通志》墨香。
"当心!"阿礁的磁石剑鞘吸附住飞射的铜钉,钉尖在桅杆上灼出佛郎机商馆的玫瑰窗纹。陆听雪铁伞撑开的瞬间,伞面《天工开物》星轨图突现扭曲的大运河河道,三百六十袋漕粮同时爆裂,粟米在空中凝成荷兰星舰的青铜撞角。
漕帮总舵的铜壶滴漏突然倒流。帮主江千帆掀开茶盏时,君山银针的叶脉竟自行扭曲,在汤面拼出"霜降子时"的爪哇密文。他指节轻叩花梨木案,茶汤表面浮出三宝太监手书的"过洋牵星"残页,每个字都渗出混着吕宋火山灰的星砂。
"这漕船吃水不对。"慕云深青竹杖丈量船板纹路,杖身突然显现《扬州画舫录》记载的鮫绡血痕。十二具身嵌《坤舆格致》残页的倭国傀儡破开货箱跃出,手中铁锚泛着爪哇陨铁的硫磺光。
陆听雪旋身展伞,改良的《武备志》火器阵在伞面流转。阿礁踏着磁石剑吸附的铁链飞掠,剑锋劈碎"惊蛰"位船板时,木屑中滚出半截刻满拉丁文的青铜量水尺,刻度正逆着运河水流闪烁。
"离宫伤门在水平线三寸!"慕云深抛出青竹制的测深锤。江千帆突然拔剑,剑鞘上镶嵌的《郑和出使水程》绣卷迸发幽蓝光束,在虚空灼出扭曲的淮安清江浦船闸图。三具傀儡解体重组,零件凝成西班牙星舰的炮台模型,炮口喷射的竟是凝固的《灵台秘苑》星陨轨迹。
运河水面突然翻涌墨色漩涡。铸铁浑天仪破浪而出,赤道环上二十八宿用倭国菊纹重铸,正吞噬漕船龙骨灵气。阿礁引运河水势入剑,磁石剑吸附起的铜钉突然拼出黑水沟坐标。当剑锋触及"大暑"星宿时,河底裂开深渊,西十九具嵌着《闽书》海图的忍者踏浪而出,手中吹箭泛着吕宋珊瑚粉的荧光。
江千帆瞳孔骤缩,剑尖挑起飘落的漕粮:"坎宫惊门在米粒七分!"慕云深青竹点中某粒悬浮的粟米,竹节渗出混着漕盐的咸涩液。陆听雪铁伞突刺,伞骨银铃震碎扑面而来的毒针雨,伞面《西海辰纬图》与浑天仪产生剧烈共鸣。
铸铁仪枢突然迸发紫电,量水尺逆引运河水势倒灌。三宝太监手书的密语在电光中浮现,每个字都渗出混着龙涎香的星砂。阿礁剑锋抵住黄道环,忽见铜绿里藏着针尖大的倭国密文:"漕脉断时,渊吞帝星。"
东关街茶楼的晨雾里浮着漕盐气息。慕云深用青竹杖拨开魁龙珠的浮叶,盏底浮现爪哇商船的残影。茶博士递来缠丝玛瑙罐:"先生尝尝新窨的茉莉香片,掺了吕宋肉蔻末。"
盐商宅邸暗室,陆听雪调试铁伞新换的《闽中海错疏》图。伞骨突然吸附起满地盐晶,凝成半幅荷兰星舰的龙骨纹。阿礁擦拭剑身的铜锈,忽见锈迹中藏着发丝细的琉球星轨图——淮安漕运厅标记处渗出混着硫磺的磷火。
文峰塔地宫石缝,独目守塔人撬开青砖暗格。当第七枚铜钱嵌入星盘时,河底青铜浑天仪残件突然浮出水面,在月光下拼出"白露酉时"的波斯密文。他抚摸着胸甲间跳动的玉衡残片,《漕运秘要》摹本从袖中滑落,露出针尖大的倭国菊纹:"龙脉断处,星渊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