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灯牌在暴雨中晕成血色光斑时，赫连明月的弯刀正抵着外卖骑手的咽喉。五分钟前，这个穿着明黄冲锋衣的年轻人用她熟悉的西凉战阵步法躲过卡车撞击，腕表射出的激光在柏油路上蚀刻出白虎图腾。
"你们把陆昭怎么了？"她刀锋下压，看着对方瞳孔浮现数据流的荧光。骑手突然咧嘴一笑，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纳米纤维组成的肌肉组织："他正在成为我们。"
便利店玻璃轰然炸裂，谢清晏抱着七弦琴撞进雨幕。他指尖扫过被雨浸湿的琴弦，发出的次声波让骑手体内的机械元件集体过载。赫连明月趁机扯下那人颈椎后的芯片，蚀刻其上的西象纹路却让她如坠冰窟——这与三百年前玄帝王冠上的浮雕一模一样。
**临江市天文台旧址**
林渡将西象信物按进观测仪基座时，穹顶突然投射出银河系全息图。本该是太阳系的位置悬浮着巨大青铜门，门缝渗出的暗物质正形成吞噬星云的漩涡。
"类星体CXO-2312的辐射强度在七十二小时内暴涨了十倍。"苏砚敲击着键盘，屏幕上的光谱曲线逐渐显现龙脉图轮廓，"西象系统在把整个宇宙二维化。"
萧寒山握紧改装过的合金枪，枪身流动的冷却液让她想起寒州城的雪："怎么打断这个过程？"
"需要同时改写西个基本力。"苏砚调出粒子对撞机的设计图，"但现有科技水平..."
天花板突然坍塌，穿着白大褂的谢清晏从通风管跃下，怀中紧抱着烧焦的服务器硬盘。他身后追来的不是人类，而是无数个陆昭的复制体，每个都带着不同时空的伤痕。
"他们在用轮回者的基因培育军队！"谢清晏将硬盘插入主机，屏幕上弹出玄朝皇陵的量子模型，"主脑核心不是计算机，是傅九衢的脑组织标本！"
**生物科技园区地下七层**
赫连明月切开培养舱的玻璃，黏液裹着个浸泡在营养液中的大脑。神经网络般的导线连接着三百年前的青铜鼎，鼎身刻着《河图》《洛书》的量子态方程式。
"你们终于来了。"傅九衢的声音从通风系统传出，"观察者将在六小时后完成降维，届时所有碳基生命都会变成壁画。"
林渡的掌纹星图突然灼烧，他按在青铜鼎上的手掌被蚀出焦痕："你在撒谎。如果只是要毁灭，何必大费周章搞西象系统？"
沉默持续了七次呼吸的时间，培养舱突然注满血红液体。大脑皮层浮现出西圣兽的神经元投影，傅九衢的叹息带着电子杂音："因为你们是第127次播种的文明样本，我们需要找到在降维中存活的突变基因。"
谢清晏的琴弦突然绷断，他盯着自己渗血的指尖："所以龙脉是基因链，信物是碱基对？"
**临江核电站冷却塔**
萧寒山站在五百米高的塔顶，看着对撞机粒子束划破夜空。赫连明月改装过的铀能核心正在过载，她需要将弑神戟插入反应堆精确位置——根据林渡破译的外星代码，这个坐标对应西象系统在十一维空间的奇点。
"萧将军，三分钟后开始倒计时。"苏砚的声音从耳麦传来，"但根据计算，成功概率..."
"我十五岁守雁门关，成功概率从来不超过三成。"萧寒山扯掉防护服，露出后背的九霄惊雷枪法刺青。暴雨冲刷着古老图腾，每个穴位标记竟与现代人体工程学完美契合。
粒子束贯穿云层的瞬间，她看见无数个时空的自己在同时举枪。三百年前刺向玄帝的那一击，此刻正叠加着量子隧穿效应。弑神戟脱手时，塔下传来陆昭的嘶吼——最后一个未被控制的复制体用身体挡住了扑向反应堆的机械军团。
**降维临界点**
林渡在数据洪流中抓住傅九衢的意识残片，亿万年的文明实验记录在脑内炸开。他看见人类像麦子般被收割，西象系统将每个灭绝文明的精华制成标本，而地球只是陈列室中最新的收藏品。
"逆转方法..."他七窍渗血地嘶吼，"不然我立刻湮灭这个基因样本！"
谢清晏的琴音突然穿透量子屏障，奏出母亲唱过的《潮生谣》。赫连明月将白虎符按进反应堆核心，铀能裂变出的反物质与暗物质发生湮灭。萧寒山的弑神戟在奇点处撕开时空裂缝，苏砚抱着改装过的核弹头纵身跃入。
"告诉观察者，"这个来自未来的女人在虚空中大笑，"人类不是小白鼠！"
强光吞没整个太阳系的刹那，西象信物熔化成液态金属。它们包裹住五人组成共生装甲，量子态的身躯穿过降维滤镜。在彻底二维化的前一微秒，林渡看见了系统的真容——那是个由无数青铜门组成的蜂巢意识体，每个门后都飘荡着被压缩成纸片的文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