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现,宛如轻纱般的薄雾渐渐散去,楚楚三人终于抵达了长北镇。一路上,顾姨妈和小健轮流背负着楚楚艰难前行,待到长北镇时,母子二人己如被抽走了全身力气的稻草人一般,尤其是小健,胳膊上的伤口更是触目惊心。望着瘫倒在地的楚楚和面色苍白如纸的小健,顾姨妈心如刀绞。于是,她当机立断,决定前往马车行雇一辆马车。在马车行与车行老板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她最终以五两银子的价格,成功雇下了一辆马车。
马车一路向东疾驰,楚楚三人坐在车内,犹如被催眠了一般,昏昏欲睡。中午时分,马车抵达了一个名为凌云的小镇。马车夫停下马车,去采购物品。楚楚三人也随即下了马车,顾姨妈打算去饭馆买些馒头,以备路途充饥。楚楚和小健则坐在大树的阴凉下静静等待。从前天晚上至今,楚楚和小健历经了生死的考验,又在逃亡的路上疲于奔命,身心俱疲,痛苦难耐。此时此刻,两人早己将礼仪规矩抛诸脑后,也不再顾忌是否干净整洁。他们随意地席地而坐,模样狼狈不堪。这时,一位贵族公子哥模样的少年迎面走来,他的身后紧跟着一群小厮,小厮们的手中牵着一条狗,那狗的毛色油光水滑,呲着獠牙,面目狰狞。少年的目光落在楚楚身上,顿时眼前一亮:好一个清丽脱俗的小姑娘!他心中暗喜。然而,当他看到楚楚席地而坐,浑身脏兮兮的,神情又是那般狼狈,便断定这必定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无权无势,任人拿捏。于是,他大步走到楚楚面前,居高临下地对她说:“这位姑娘,你可愿随我回府,做我的丫鬟?我保你从此衣食无忧。”
昏昏欲睡的楚楚,犹如一只慵懒的猫咪,正沉浸在自己的梦境之中,却被这位公子的话语如惊雷般惊醒。她缓缓抬头,目光所及之处,一个身材中等、面庞白净的少年映入眼帘,那少年的脸上,犹如白玉上镶嵌了一颗黑痣,正朝着自己露出一抹阴邪的笑容。楚楚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厌恶之情。
为了明哲保身,尽管内心对这少年充满了鄙夷,楚楚却并未将这种情绪表露出来,只是轻轻地朝他摇了摇头。然而,那位少年身旁的小厮却按捺不住了,他如一只凶猛的猎犬,冲着楚楚咆哮道:“别给脸不要脸,汪府的少爷能看上你,那可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你竟然还敢拒绝?”
汪少爷眼见楚楚摇头,便如饿狼扑食般,不由分说地向前冲去,企图拉住楚楚的衣袖。小健见状,怒发冲冠,他如一座山岳般大步向前,稳稳地挡在楚楚面前,挺起胸膛,声如洪钟地吼道:
“你想干什么?你没看见她不同意吗?把你的脏手给我拿开,不许碰我妹妹!”
“哟!好嚣张啊!”汪少爷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如一条毒蛇般,扭头对小厮下令道:“放狗来咬他们!看他们还敢不敢跟本少爷嚣张?”
小厮闻令而动,立刻松开手中的缰绳,那恶犬如脱缰的野马,张牙舞爪地朝二人扑来。小健毫不畏惧,他迅速从地上捡起一根棍子,如一位英勇的战士,一边驱赶着恶犬,一边将楚楚紧紧地护在怀中。此时的楚楚,宛如一只受惊的小鹿,依然坐在地上,那恶犬如饿虎扑食般扑了上来,瞬间咬住了楚楚的裤腿。楚楚吓得花容失色,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哭声在空气中回荡。
小健心急如焚,他一边用棍子奋力驱赶着恶犬,一边抬起脚狠狠地踢向恶犬的嘴巴。那恶犬吃痛,松开了楚楚的裤腿,转而如一头被激怒的雄狮,朝小健猛扑过来,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地咬住了小健的脚。刹那间,小健的脚上出现了两个触目惊心的血窟窿,鲜血如喷泉般汩汩流出。楚楚见状,更加惊恐万分,她如一只受惊的兔子,蜷缩着身体,不断地向后退缩,哭声愈发凄厉。
汪少爷目睹着小健和楚楚的狼狈模样,如一只得志的狐狸,发出一阵刺耳的狂笑,然后命令小厮将恶犬牵走……
当顾姨妈归来之际,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那如梨花带雨般不断抽泣的楚楚,和那血流如注、令人触目惊心的小健。她心急如焚,仿佛一只被困在热锅上的蚂蚁,焦急万分。她手忙脚乱地抱起小健,如同一支离弦之箭,风驰电掣般冲向最近的医馆。
医馆内,当值的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中医。他看到小健脚上和胳膊上那狰狞可怖的伤口,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心疼:“唉,这孩子得遭受多大的苦楚啊!”
老中医动作娴熟地给小健的脚上和胳膊上分别敷上了一些草药,然后转过头,语重心长地对顾姨妈说:“他的伤势颇为严重,而且胳膊上的伤己有发炎的迹象,你最好能给他熬几副汤药,以防发热。”
顾姨妈眉头紧蹙,心中暗自思忖,如今身处在这举步维艰的旅途中,哪有时间和地方去熬药呢?况且外面还有那心急如焚的马车夫在苦苦等待。于是,顾姨妈一咬牙,狠下心来对老中医说:“我们此番出门在外,实在是没有条件熬汤药,还望老大夫能多给我包些敷的草药,我会勤加更换的。”
老大夫无奈地摇头叹息:“唉,也只能如此了。”顾姨妈和楚楚小心翼翼地扶着小健从医馆出来,又坐上那辆破旧的马车,继续向东缓缓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