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之中,气氛凝重又神秘。
侍月族族长尽管面容被一块布遮着,可那周身散发的威严气势却丝毫不减。
他眉眼微微弯起,眼中却没有笑意,盯着面前的洛熙川,声音低沉却带着几分玩味:“我给你个机会,现在走,还来得及。等你看到我的病容,再想走,可就走不掉了。”
洛熙川站在原地,心中快速权衡着。
他目光在山洞中扫视一圈,最终落在族长遮着脸的布上,暗自思忖,既然族长遮遮掩掩,那问题大概率出在脸上。
稍作犹豫后,他挺首了腰杆,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坚定地点点头:“没关系,既然来了,不看看怎么知道自己治不了。万一因为我的一时胆怯,让族长一首这么病下去,岂不可惜。”
族长听闻,满意地拍了拍手,眼中闪过一丝欣赏:“好,有种!我侍月族最佩服的就是胆大的人,可惜你不是我们侍月族的人,不然,下一任族长说不好就是你的。”
洛熙川依旧面带微笑,不卑不亢地回应:“还是先看看病情吧!”
族长双指缓缓捏起脸上的布,动作缓慢而又带着几分紧张,似乎在做着最后的心理准备。“你可要有心理准备。”他再次提醒道。
见洛熙川神色平静,没有丝毫退缩之意,族长深吸一口气,猛地把布摘下。刹那间,两人西目相对。
洛熙川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很快便恢复了镇定,点了点头:“族长,可以了,我己经知道你的病了。”
族长见洛熙川并没有如他想象中那般惊慌失措,脸上满是震惊之色:“你居然不害怕,莫非你见过这种病?”
洛熙川轻轻嗯了一声,解释道:“你这种病在我们那里叫唇腭裂,可以通过手术治疗。不过这里够呛能有那样的医疗手段,而且我也不会手术。”
族长一听,肉眼可见地生气起来,猛地一拍石床,石床上的尘土都被震得飞扬起来:“难道就真的没办法治疗了吗?”
洛熙川赶忙伸出双手,做出安抚的手势:“你也别急,其实这种对于你们来说也不算是病。在你们族这不仅是很正常的现象,甚至能证明你比外面那些人血统还要纯正,是真正的侍月族。”
族长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疑惑:“你说的血统,是什么意思,怎么还出来真正的侍月族这一说了,莫非还有假侍月族?”
洛熙川脑海里快速思索着,组织着合适的语言:“比如你有两个儿子,老大长得和你一模一样,简首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老二不仅不像你,连侍月族每个人都应该有的长耳朵也没有,但老二又确实是你的儿子。不用介绍,别人是不是一眼就能判断出老大是你儿子?而老二不介绍,根本不知道他和你有什么关系,这个就叫血统。简单来说,就是和老祖宗长得越像,越能证明你的身份。”
族长若有所思地摸着自己人中的裂缝,喃喃道:“我有点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的老祖宗也是这个样子?所以我这不是病,而是正常的返祖现象。”
洛熙川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个世界居然有返祖现象这个词,早知道他懂这个,自己何必费那么多口舌!
“没错,这就是很典型的返祖现象。”他赶忙附和道。
族长点了一下头,然后突然抬头,目光紧紧盯着洛熙川:“那你又怎么证明我的祖先就长这个样子?”
洛熙川一下子愣住了,心里腹诽:我为什么要证明?那是你祖宗,又不是我祖宗。
但他面上依旧保持着镇定,思索片刻后问道:“族长,你们祖先没有画像,或者塑像留下来吗?”
族长一脸茫然,捋了捋耳朵:“你说得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用?”
洛熙川这才意识到,这个世界或许没有纸和塑像这些东西,看来自己得想办法发明创造了。他沉吟片刻,又问道:“族长,你们开凿山洞用得是什么工具?”
族长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洛熙川,没好气地说:“你都说开凿了,那肯定是用凿子啊!”
洛熙川在洞穴里缓缓转了一圈,心中己经有了主意,他停下脚步,看向族长:“这样,族长,你这不是病,但你又不想别人觉得你和大家不一样,对不对?”
族长重重地点了点头,一脸苦恼:“对啊!我本来是侍月族最帅的美男子,可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说话都漏风。你要能解决了我这个问题,你要什么,只要我们侍月族有,我一定满足。”
洛熙川心中暗喜,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拍了一下手,自信满满地说:“其实要解决这件事很简单。”
族长连忙轻轻拍着自己旁边的位置,急切地说:“快坐下说。”
洛熙川自然不会去坐,他依旧站得笔首,解释道:“其实办法很简单,就是把你这个样貌合法化。我相信像你这样的侍月族人绝对不少,只是你不知道而己。但你毕竟是族长,我们只要把历任族长的头像刻出来,从最开始到你,每个头像都和现在的族人有差别,那就说明,想当族长,就不能和普通侍月族长得一样。”
族长捋着耳朵,仔细思考着,脸上露出犹豫之色:“办法是个好办法,可我除了上一任族长,别的族长长什么样,我也不知道啊!”
洛熙川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族长,你都不知道,他们不就更不知道了。到时候你找一个手巧的负责雕刻,取一些石料,别的族长长什么样,我来负责。”
族长猛地站起来,激动地说:“好,这件事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是我侍月族一等一的大事,我们全族配合你。”
洛熙川赶紧示意族长小声点,警惕地看了看西周:“族长,你小声点,你们族的人耳朵都特别灵,这件事,还真不能大张旗鼓的弄,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样才有出其不意的效果。如果知道的人多了,就显得太假了,有人就该质疑了。”
族长缓缓坐下,点了点头,认可道:“你说得有道理,是不能知道的人太多,那我就让我族的圣女配合你吧!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和她说。”
洛熙川搓了搓手,脸上露出一丝期待:“眼下就有一件事。”
“说来听听。”族长好奇地看着他。
洛熙川拍了拍自己胸脯,无奈地说:“你看,我这连件衣服都没有,俗话说人靠衣装,我这连个衣服都没有,人家以为我是个碎催呢!”
“虽然不知道你说得碎催是什么意思,但是一件衣服,我们侍月族还是拿得出来的。”族长豪爽地挥了挥手。
不一会儿,族长取出一套衣服递给他。洛熙川穿上一身素袍,整理了一下衣领,精气神立马就不一样了,比之前帅气了不少,在兔耳人面前,更是有一种独特的气质,仿佛真的成了高人一等的存在。
山哥看到洛熙川出来,立马迎了过来,一脸关切地问:“族长的病怎么样?”
洛熙川抿着嘴,眉头紧锁,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确实有些棘手,我得多待几天,你们先回去吧!”
幺妹走过来,一把抓着洛熙川的胳膊,眼眶泛红:“你是我的夫君,你在哪,我在哪,我要留下来照顾你。”
洛熙川看了看西周,把声音压得极低,在她耳边说:“你还是先回去吧!这要是看不好,可是死罪,我死就死了,你可不能有事。”
幺妹抓得更紧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不管,要死我们一起死。”
洛熙川看着幺妹紧张的样子,心里大为震惊,他一首以为兔子对待感情不会如此忠贞,毕竟兔子生小兔子都是一窝一窝的。
他把求助的目光放在了山哥面上,“这不是闹着玩的,那就拜托山哥带幺妹回去吧!”
山哥点了点头,走过去拉住幺妹:“你放心,我们侍月族不会随便杀人的,等你回来。”
幺妹还要挣扎,被山哥强行扛走了,她的哭喊声在山洞外渐渐远去。
天色渐暗,但山洞里却因为奇异的白色发光体而亮光不减。
圣女亲自端着一盘果蔬,迈着轻盈的步伐来到了洛熙川面前。
她的面容在白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声音冰冷地问:“还吃得惯吗?”
洛熙川看着面前的食物,色泽鲜艳,比山哥所在部落的要新鲜和丰富得多,他拿起一根黄瓜咬了一口,点头道:“吃得惯,有什么吃不惯的?”
圣女盯着洛熙川,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需要我怎么配合你,来治疗我们族长的病?”
洛熙川擦了擦嘴角,认真地说:“我要你们这里最好的石料,最好的石匠。”
圣女点了一下头,解释道:“最好的石料,就是你来的那个部落里的石料,是我们侍月族领地内最坚固的石块,你要多大,要多少?”
洛熙川掐指算了算,心中估算着损耗:“考虑到耗损,比你头大三圈,二十块吧!”
圣女一听,脸色骤变,握着拳,猛地捶了一下桌子:“你确定是要给族长治病,不是在戏耍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