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漕运暗桩**
浪涛拍打着椒江口的礁石，谢沉璟站在望海楼顶层的阴影里。二十艘漕船正在装运"茶叶"，麻袋缝隙间露出的寒光却是制式横刀。他指尖着鎏金算盘珠，忽然将第三枚珠子弹入江中。
"潮水比往年早了三刻。"沈青崖戴着幂篱走近，素纱被海风掀起时露出脖颈处的鲛绡护甲，"倭寇前锋船挂着晋王府的引航灯。"
江面忽起浓雾，谢沉璟展开《潮汐考》残卷："工部篡改过天象记录，今夜本该是望日大潮。"他说话时，远处传来倭语呼喝声，十艘龟甲船正借着雾霭逼近漕船。
沈青崖解下腰间玉珏掷向江面，碧色荧光在水下划出弧线："该让晋王尝尝以子之矛的滋味了。"这是给潜伏水鬼的指令，三十名寒江盟死士咬住铜管潜入暗流。
**丑时·连环计**
第一艘龟甲船撞上漕船时，倭寇首领山田次郎发现异常——本该装满丝绸的船舱里，滚出的竟是浸透火油的稻草人。他刚要下令撤退，桅杆顶端的晋王府灯笼突然爆燃，火星顺着桐油绳窜向底舱。
"起蛟龙！"谢沉璟在望海楼顶层挥动令旗。江底突然升起数十道铁索，缠住倭寇战船的龙骨。这是他从《墨子·备水》篇改良的水战机关，铁索末端连着沉江的万钧礁石。
沈青崖的楼船此时出现在倭寇后方，船头架着三弓床弩。"放箭！"她斩断朱红令绳，浸过乌头汁的箭矢穿透龟甲船铁皮。倭寇的惨叫声中，她望见山田次郎的座船正在调头。
"想走？"谢沉璟转动望海楼的铜制浑天仪，预先埋在水下的铁蒺藜网突然浮起。倭寇战船被割裂的瞬间，他看见船舱里滚出印着户部官印的银箱。
**寅时·审俘**
海浪将山田次郎冲上礁石时，他右臂嵌着半截算盘珠。谢沉璟用匕首挑开他衣襟，露出心口处的晋王府烙印："五年前工部修缮海防，阁下曾在营造司做过监工吧？"
"你们...根本不懂..."倭寇首领咳着血沫，"晋王要的不是银子，是..."他突然暴起咬向舌根，被沈青崖用银针刺入下颌穴道。
"他要的是大昭永远需要藩王戍边。"谢沉璟翻开从倭船缴获的盟书，指尖停在某个海岸标记，"比如这座盛产硝石的鹰嘴岛。"
沈青崖将倭寇头领的佩刀浸入海水，刀身浮现出阴刻的太子徽记："好个'忠君爱国'的晋王殿下，左手拿着东宫的金印，右手握着倭寇的盟书。"
**辰时·破局**
晋王府的地道首通海岸岩洞，萧承嗣正在焚烧账册。他突然听见脚步声，转身时却见谢沉璟从阴影里走出，手中抛接着那枚带齿铜钥。
"殿下可知这把钥匙能开什么锁？"谢沉璟将铜钥插入岩壁机关，轰隆声中露出堆满倭国小判的密室，"是您亲自设计的连环锁，三簧扣齿，需同时转动阴阳鱼。"
萧承嗣拔剑的手僵在半空——沈青崖的淬毒银针正抵着他后颈。"你们以为扳倒我就能赢？"他忽然大笑，"太子早将盐税案证据埋在谢氏祖坟，明日早朝就会有人'偶然'挖出......"
"殿下说的是这份东西？"谢沉璟展开染血的族谱，谢氏祖坟位置处盖着太子私章，"三日前，我己将谢家祖祠迁至琅琊山。"他抖落谱牒上的新土，土腥味混着血腥气在密室弥漫。
**午时·对弈**
皇宫角楼的铜钟响了十二声，沈青崖在棋盘落下一枚黑子："晋王这步棋废了，太子该亲自下场了。"她指尖夹着倭寇的盟书，朱砂批注刺痛了窗外的日光。
谢沉璟将白子悬在"天元"之位："当年他们用'谋逆罪'毁谢氏，用'贪墨罪'灭沈家，如今该让天下人看看——"他棋子重重叩在檀木棋盘上，"什么才是真正的祸国殃民！"
狂风突然卷起帷幔，露出后方悬挂的《九州堪舆图》。两人同时望向沿海那道朱砂标记，那里正酝酿着一场改变王朝命运的风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