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庙前,几人就听到里面传来微弱的呻吟声。
唐星儿扶着张婆婆和唐禹泽下了车,小心翼翼地走进庙中。
庙里三三两两地或坐或躺着几堆人。
只见角落里躺着一位衣衫褴褛的老人,脸色苍白,腿部似乎受了伤,鲜血染红了破布。
唐禹泽吓得躲到唐星儿身后,小声说:
“哥哥,他怎么了?”
唐星儿蹲下身子,查看老人的伤势,安慰道:“别怕,他受伤了。”
唐星儿从马车上拿来医药箱,里面是她之前特意购置的伤药。
她一边给老人清理伤口,一边询问情况。
老人虚弱地说:
“我本是去镇上寻亲,半路遭了歹人抢劫,还被打伤……”
唐星儿皱着眉,轻声安慰:
“老人家,您别担心,我们会帮您的。”
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
唐星儿给老人包扎好伤口后,拿出干粮和水递给老人。
老人感激地接过,狼吞虎咽起来。
张婆婆在一旁问道:
“这附近有很多抢劫的吗?”
老人叹气道:
“以前还算太平,就是听说最近朝廷围剿山匪,有些山匪逃了出来,沿路抢劫。”
听到老人这番话,众人心里皆是一紧,唐星儿也是眉头深锁,她抬眼望向庙外如注的暴雨,心中暗自思忖着接下来行程的安危。
唐禹泽拽了拽唐星儿的衣角,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哥哥,那我们还能继续走吗?山匪会不会也来抢我们?”
唐星儿摸了摸他的头,轻声安抚:
“别怕,有我在呢,我们先在这儿避雨,等雨停了再从长计议。”
此时,山神庙里的其他人也围拢过来,纷纷讨论起这突如其来的匪患。
一个中年汉子愁眉苦脸地说:
“这可怎么办,我还要赶着回家,要是路上遇到山匪,我这一家老小可怎么活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焦虑的情绪在庙内蔓延开来。
张婆婆拉着唐星儿坐到一旁,小声说:
“星儿,这世道不太平,咱们的马车太显眼,不如改走小路,兴许能避开那些山匪。”
唐星儿听了张婆婆的提议,轻轻摇了摇头,目光坚定地解释道:
“婆婆,我明白您的担忧,可依我看,走小路未必安全。
这小路荒僻,万一真碰上零散的山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求救的地方都没有。”
张婆婆眉头紧蹙,一脸忧虑:“可官道太显眼了,山匪要是在官道设伏,咱们岂不是自投罗网?”
唐星儿耐心地分析着,语速不紧不慢:
“婆婆,您想啊,既然山匪流窜到这儿了,官府的人肯定会追来。
山匪被围剿,慌不择路,大概率会逃到山上躲起来。
官道上往来行人多,他们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公然抢劫,毕竟众目睽睽之下,很容易被抓住。
而且官道宽敞平坦,咱们的马车能跑得顺畅些,要是遇到危险,也能快速求救。”
这时,旁边的中年汉子听到他们的对话,凑过来急切地说:
“小伙子,你说得有道理。我也想着走官道,人多,有个照应。
我一家老小还等着我回去呢,真要碰上山匪,我这条命可就没了。”
唐禹泽靠在唐星儿身边,怯生生地问:
“哥哥,那我们走官道真的不会遇到山匪吗?”
唐星儿摸了摸他的头,温柔地说:
“禹泽,咱们走官道遇到山匪的可能性会小很多。
而且哥哥会保护你和婆婆的,别害怕。”
张婆婆思索片刻,重重地点了点头:
“行,星儿,就按你说的办。听你这么一分析,走官道确实稳妥些。”
山神庙里的其他人听闻他们的讨论,也纷纷围过来。
一个背着包袱的年轻书生犹豫着开口:
“我本也在纠结走哪条路,听这位兄弟所言,走官道确实更安全。
只是官道岔路多,我怕迷路,不知能否与你们同行?”
唐星儿微微一笑,爽快地应道:
“当然可以,人多力量大,路上彼此也有个照应。”
众人一听,都觉得这个办法不错,于是决定等雨一停,就结伴沿着官道前行,共同抵御未知的危险。
雨一首下到晚上也没有停下,密集的雨声敲打着庙顶,大家只好继续在庙里待着,靠在墙上,或者躺着睡着了。
唐星儿躺在草席上,时刻保持清醒,她的眼睛始终盯着庙门,心里默默盘算着明日行程。
身旁的唐禹泽早己入睡,均匀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张婆婆劳累一天,也在一旁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众人都进入梦乡之时,庙门突然被猛地撞开,一阵寒风裹挟着潮湿的气息灌了进来。
众人惊醒,只见一批身穿蓑衣的黑衣人迅速涌入庙中。
他们进来以后,就点亮火折子,光线在黑暗中摇曳不定,映出他们冷峻的面容。
这些黑衣人二话不说,就拿着画像一一查看庙里的人。
大家不明所以,为免惹祸上身,都不敢吱声,乖乖配合。
唐星儿心中一紧,首觉告诉她这些人来意不善。
她悄悄抓了一把地上的泥土,趁人不注意,抹在自己的脸上,同时也轻轻碰了碰张婆婆,示意她别动,然后迅速给张婆子也抹了一些。
“你们是什么人?大半夜的闯进来想干什么?”一个大胆的年轻人忍不住问道。
为首的黑衣人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继续手中的动作。
唐星儿低声对张婆婆说:“婆婆,别出声,先看看他们要做什么。”
张婆婆微微点头,眼神警惕。
黑衣人的脚步越来越近,唐星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紧紧握住唐禹泽的手,等待黑衣人靠近。
“你,抬起头来!”一个黑衣人指着唐星儿说道。
唐星儿缓缓抬起头,故意将脸侧到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声音沙哑地说:“大爷,我们只是路过的穷苦人,赶路累了在这儿歇歇脚。”
黑衣人将画像凑到唐星儿面前,仔细比对,唐星儿大气都不敢出,心跳如雷。
过了片刻,黑衣人皱了皱眉,似乎有些疑惑,又看了看旁边的张婆婆,问道:“这是你什么人?”
“这是我家婆婆,我们一起出门寻亲的。”唐星儿镇定地回答。
黑衣人又打量了他们几眼,才转身走向下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