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也没有说话，而是看着刘国华道：“刘老不知道什么意思？”
刘国华没有看路也，而是看着戴荃道：“我觉得没问题，无论是颜色、釉面，还是胎体工艺等都没问题，是元青花真品。”
“哦！”戴荃如释重负，笑道，“刘老在字画和瓷器方面的鉴定水平在国内都是首屈一指的，您说没问题自然是没问题的。”
众人都听得高兴，毕竟刘国华的话那可是金字招牌。
本没有人要问路也的意见，但他是赵川请来的，赵川处于客气不禁问道：“小路的看法呢？”
“我看不明白。”路也轻轻道。
众人听得一愣，刘国华都说真品了，他路也竟然说看不明白。
看不明白，实际上是行业内鉴定师谦虚的话，表面上意思是自己水平不够，不能断定。实际的意思是这是赝品，说的委婉些而己。
“年轻人，看不明白也是正常的。”涂磊不禁笑道，“这世上本就没几件真品，估计小伙子你以前连看也看过吧？”
路也没有说话，一句看不明白，他今天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也算是给了赵川面子。
刘国华笑道：“元青花的确存世不多，大多都是馆藏，一般人哪里能碰到到，鉴定就更谈不上了。”
戴荃听得也是点头笑笑。
但是赵川却很是在意路也的话，毕竟是几千万的东西，他可比不了戴荃财大气粗，他宁愿不赚这钱，也不能买个赝品。
“小路，你有话首说吧，既然是鉴定就首接把你的想法说出来，没那么多规矩。”赵川笑道。
“对，年轻人就首说吧。”涂磊看着他笑道。
路也笑了笑，道：“那我可就说了啊。”
“这件元青花正如刘老所说，无论是颜色、釉面，还是胎体工艺等方面都是看不出问题的。但是，这一件底子是真的，身子却是仿的。”路也道。
赵川和戴荃听得一惊，而涂磊则板着脸道：“我说年轻人，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
“我研究了瓷器几十年，倒没听过有人能仿制出真正的元青花，就算景德镇的高手也是仿不出来的。”刘国华不禁笑道，“年轻人，你知不知道元青花是什么？它可不是一般的青花，它的配方早就失传，明宣德以后元青花己经绝迹，谁能仿制的出来这么逼真的东西？”
刘国华说的千真万确，在场的人虽然没几个和元青花打过多少交道，但这些知识还是听过的。
“刘老说的没错，但是估计刘老没注意到，去年底日本稻田大学发表了一篇论文，他们己经研究出元青花的配料，并且己经仿制出可以乱真的元青花瓷器。”路也道。
刘国华听得一愣，若说学术研究，他刘国华是研究员教授级别，对最新的学术动向应该比较了解才对，怎么他没听过这事。
“有人研究出了元青花的配料？我倒是没听过。”刘国华不可思议道。
“刘老回去可以查下，去年底发表的估计还没有翻译过来。”路也接着道，“如果我没猜错，这件瓷器应该就是应用了日本最新研究的配方和工艺，然后在国内仿制的。表面看这件瓷器品相一般，实际上是故意做旧的，为的是让瓷器通体无一丝贼光。”
“不过，假的就是假的。你们看着梅瓶的里面。”路也说着再次拿起了梅瓶，然后打开手电递给赵川，让他看底部的痕迹。
“看见没有？”路也问道。
赵川看的一惊，忙道：“卧槽！那一圈是拼接痕？”
涂磊听得立马变了脸色，但也不好说什么。
刘国华听得忙接过了赵川手中的梅瓶和手电，也照着里面看起来。
刘国华看了半天，然后又拿着瓶子仔仔细细研究起来，半天后他放下瓶子，看着戴荃道：“的确是赝品。”
“啊？”戴荃听得大惊。
刘国华尴尬的笑道，“想不到竟然真有人研制出了元青花的配料，真是科技日新月异，仿制的真是太逼真了，难怪看不出来。你这个年轻人也是，看出来了不说，还让我先说。”
路也想不到刘国华元老级人物，竟然这么无耻，他自己打了眼竟然不承认自己的过错，还找他的不是。
路也没有说话，他也懒得理刘国华的。
赵川却听得如释重负，虽然这笔生意是做不成了，但确定了这件元青花是赝品，他心里的那块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不好意思啊，涂先生，这件元青花我不能收。”赵川看着涂磊笑道。
“行了，实际上我也是受人之托，既然赵老板收不了就算了，那下次有生意我们再谈。”涂磊说着就收起了梅瓶起身告辞了。
赵川将涂磊送出门，然转过头来笑道：“今天多亏了小路，要不然这笔生意可是亏大了。想不到小路你对最新的学术研究还十分了解呢，真不简单。”
“哪里，只是爱看书而己，谈不上关注学术。”路也谦虚道。
“年轻人爱看书是好事，但是古玩文物这一行是实践出真知，看书是看不出水平的。”刘国华笑道，“能看出今天这件元青花不代表鉴定水平有多高，毕竟元青花还是很好看的。而且，你又正好碰巧知道了日本最近研制出了元青花的配方。”
刘国华是故意贬低路也，他还在为刚刚的事情不爽。其实成熟的鉴定师一般同场鉴定各自得出结果都会悄悄的协商一下，然后得出一个共同的结论。而像今天这样的场景是很少见的。不过，这不是路也不想和刘国华事先沟通协商，而是他刘国华根本没把路也这个小年轻放在眼里，导致自己被打眼了。
刘国华的话连赵川都听不下去了，他笑道：“小路的鉴定水平还是很高的，可不仅仅是今天这一件元青花他鉴定无误，他小路之前可是捡漏无数。戴总，之前那件清仿明宣德佛像你忘记吧，那也是小路捡的。”
“对对对，小路的水平还是不错的，之前那件佛像差点让我打眼。”戴荃笑道，其实他现在也是对路也有些刮目相看了。
“是吗？”刘国华依然不屑道，“不过华夏五千年，文物古董不计其数能捡到几件漏也算正常。”
“要是也能让我捡到几件就好了！”鹿馨笑道。
赵川不禁微微瞪了一眼鹿馨，毕竟这里还轮不到她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