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晕刹那间爬上苏棉的脸颊。
尽管知道她们在以开玩笑的方式,想消解她心中的紧张,让她放松下来,可假话说多了,就成真的了。
苏棉心里的紧张在这插科打诨间消散了不少,甚至眼前浮现出封于修,宽肩窄腹脱衣物的画面。
衣物褪去,他那具极具冲击力的身材展露无疑,香艳又惹人眼馋,一举一动都散发着男性荷尔蒙气息。
管家小姑娘突然喊道;
“苏姐姐,你快躲开,有只鸟要亲你。”
“........?”
苏棉一个激灵,刷地睁开眼睛,遐思中回过神来。
这才惊觉自己正身处高空,脚下是一片湛蓝无垠的大海,头顶是澄澈如洗的碧空,周身被海风温柔地拥抱着。
她眨了眨眼睛,适应着刺目的光线,眼前的视野也随之清晰起来。
空荡荡一片气流,根本没有鸟!
“..........”
“哈哈......苏姐姐被我骗到了,你快往下看,傲娇男在那。”小姑娘灵灵冲苏棉喊。
“你倒是机灵!”
知道她不敢轻易睁眼,就拿鸟框她!
苏棉低头,看到滑翔伞的影子在海面上快速移动,像是一只巨大的、灵动的海鸟,没有看到封于修的身影......
再将目光放远些,海平面尽头,天与海在朦胧的雾霭中相融,分不清哪里是海,哪里是天,像是天地间最神秘的封印,将无尽的辽阔与未知都收纳其中。
苏棉逐渐大胆,敢西处张望了。
她深吸一口气,清新又略带凉意的空气瞬间充盈肺部,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仿佛是另一个超脱了世俗的世界。
因为出生就成了孤儿,在荒芜贫瘠的土壤里长大,她所受过的煎熬,无助,崩溃如影随形,贯穿了她成长的每一个阶段。
三十几年来,她时时刻刻活在小心翼翼和巨大的恐惧中,不敢惹怒,不敢得罪,不敢靠近任何人。
提心吊胆苟活于世,害怕被抛弃,被嫌弃。
可是此刻,望着眼前广袤的天地,曾经令她心如死灰,甚至想过自杀的瞬间,竟都豁然开朗了。
她那点可怜身世,不过是天地间,细微的褶皱,渺小的黑点,曾经的妄图自杀,孤儿的身份,在壮阔的海面上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苏棉抬眼望向远方,围多年的死寂和惆怅都随之消散,随着呼气被抛入了大海深处。
“棉棉,发什么呆呀?是不是没有看到封爷,失望了?”杜娜朝她挤眉弄眼。
海风带着大海独有的咸湿气息扑面而来,吹乱了苏棉的发丝,发丝肆意飞舞,扫过她的脸颊、脖颈,痒痒的。
她伸手将发丝别到耳后,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脸颊,滚烫滚烫的,不知是羞赧,还是被这热烈的阳光晒的。
“我看是薛谦没有出来找你,你失望了吧?”
杜娜去她那喝酒,到陪着做滑翔伞,少说也有三个小时了,期间苏棉没有见薛谦打来一个电话。
被戳到了疼处杜娜一阵心塞;
“你的嘴是抹了封爷的唇膏吗?”
苏棉“..........”
滑翔伞降落在一片干净的沙滩上,呼啸的海风随之消散。
落地瞬间,苏棉只觉身子猛地一震,双脚触碰到坚实的沙地,这才长舒一口气,松开了早己僵硬的手指。
杜娜也跟着落地,双腿还有些发软,她拍了拍胸口,嘟囔道:
“哎呀妈呀,可算下来了,刚刚真吓死我了。”
“你会害怕?”苏棉笑着打趣:“刚刚是谁,在天上还笑话我不敢睁眼。”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那是借你给自己壮胆呢!”
两人一边斗着嘴,一边收拾着随身物品,向沙滩边的休息区走去。
沙滩上游客众多,孩子们嬉笑奔跑着堆砌沙堡,情侣们手牵手漫步,海浪一波又一波地涌上沙滩,轻轻舔舐着沙岸。
苏棉被杜娜拉着在一处躺椅上歇脚。
她看了苏棉良久,突然问;
“你知道如何区分妖精和妖怪吗?”
苏棉狐疑侧身看向她,杜娜眼神里透着狡黠,手朝她的胸口摸索;
“大精...........小怪,”
“啊.....”苏棉反射性捂住胸口,嗔怪她;
“你胸小自卑是不是?”
说完,又忙安慰她;
“不用自卑,胸不平,何以平天下。”
两人正聊的面红耳赤,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将她们笼罩其中。
刺眼的光线被完全遮住,苏棉茫然间抬眸,撞进一双深邃如夜海的眼眸,心没来由地漏跳一拍,刚刚嬉笑打闹的劲儿一下子没了踪影,手还尴尬地停留在半空中。
杜娜也察觉到了异样,扭头一看,整个人立马蔫了。
身为杜家大小姐她的,打小天不怕,地不怕,首到有一天看见这位爷,差点把他亲姐姐的脖子拧断。
她每一根汗毛都在皮肤下立起,头皮发麻,身体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日日做噩梦,从那以后,只要一见封于修,杜娜如同见到了竹叶青。
“聊什么呢?怎么不聊了。”
封于修一袭简约的白色衬衫,袖口随意地挽起,露出瓷白结实的小臂,下身搭配一条深色的休闲裤,衬得双腿笔首修长,整个人往那一站,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场。
他微微勾唇,眼神却带着几分玩味地看向苏棉,不知有没有听见她们方才的对话,故意蔫坏调侃;
“好像是,...平天下的大事?”
杜娜笑起来比哭都难看,笑嘻嘻地起身打招呼:
“封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封于修歪歪头,看戏的意图明显。
苏棉只觉脸上一阵发烫,恨不得找个沙缝钻进去,刚刚还口无遮拦地安慰杜娜“胸不平,何以平天下”,这下可好,被正主听了个正着。
她窘迫地别过头,轻咳一声:
“没……没干什么,我们俩女的能干什么?”
从另一个滑翔伞上下来的小姑娘灵灵,找到苏棉时看她脸色不对,立马好心却办了坏事的去摸她的额头;
“呀,苏姐姐,你脸好烫啊?发烧了?”
“........”苏棉。
“没发烧。”
灵灵一脸好奇;“那你脸怎么这么红,还烫?”
“你苏姐姐做坏事了,”封于修拖长了音调,目光在苏棉身上游移,似乎在故意看她的笑话,“脸能不红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