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非子喝完一大杯水,才缓过来气;
“打起来算什么?”他忌讳地摆摆手;“他们姐俩见面,不见血那都不算完事儿。”
“封于婷有多狠呐,打小给封于修下毒药,寖猪笼,电钻锯锯他的腿,丢进枯井里,锁狗窝里.....总之一招弄不死封于修,她就换更狠的.......封于修也是个硬茬,小时候被她欺负惨了,现在长大了,可不得一桩桩一件件还回去。”
“..........”
苏棉脸色煞白,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像是凝固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根本无法想象百无禁忌的封于修,小时候经历过这等惨无人道的折磨,他那个时候该是多么的恐惧与绝望。
“怎么会……他可是封于修啊?”苏棉一时不敢相信。
封于修这个名字,在海城就代表一切,还有,之前李非子不是说,他上面有六个姐姐,每一个都把他当活祖宗一样宠爱吗?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李非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许是秘密在心里憋久了,总想找个人倾诉,他凑近苏棉,小声着说;
“这事儿在封家是秘密,封爷的朋友里也就我和薛谦知道,封家拿钱封了所有下人的口,让他们去外面宣传封家姐姐宠溺弟弟,家庭氛围和谐,封爷在封家说一不二...........。
苏棉被惊的己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那其他姐姐呢?不保护他吗,封上将不管?”
六个总有一两个是善良的吧,要是六个姐姐都想,想方设法要弄死封于修,那他........
“封上将常年不在家,其他?哼,都一个德行,老五,老六年龄上不比封爷大几岁,没有弄死他的能力,不然,我看也一样。”
苏棉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说不清的堵。
她以为封于修那种出生在金字塔尖的大少爷,这辈子注定享福的命,必然是要什么有什么?
没想到成长的经历,比她孤儿还要凄惨!
“那他几个姐姐为什么要弄死他呀?”
难道封于修是封家的私生子?
几个姐姐怕他争遗产。
豪门大宅里的黑暗,私生孩子女是再普通不过的存在,像露丝,她妈妈是原配,外面却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李非子说,“恨呗,恨封爷是个男的,封家向来重男轻女,连生了六个女儿,都不带摆喜宴的,到了封爷这,他妈为了生他,丧了命,封家又张灯结彩,大摆宴席,那铺张架势比竞选上总统都隆重。”
“被冷落的姐姐们,不敢拿封家的长辈怎么样,就把气全都撒到封爷身上。”
“.......”
人生观被颠覆,脊背一阵发凉。
苏棉忍不住问;
“依你所说,封于修岂不是在被打杀,被算计,被迫害的环境中长大。”
这样的人不会有心理问题吗?
李非子招呼服务生送来一杯酒,压压惊;
“不然呢,不过这些你可不能去外面乱说,他那些姐姐报复心重,你小心被追杀。”
苏棉,“.......”
只恨自己上学的时候没有好好学习,不然也能像那些伟大的文学家一样,能畅快地表述此刻的心情。
奈何挖空了心思,把中国上下五千年的语言系统全部想了遍,依旧描述不出来她这会的心境。
李非子没在苏棉旁边坐多久,就嘀咕着;
“不行,我得过去看看,别待会真砍起来,尸骨不存........”
武侠小说里的打杀场景,刀光剑影,你死我活,瞬间闪现苏棉脑海,她猛地打了个寒颤。
要不给封于修打个电话问问?.......不行,她刚拒绝他,这会问那家伙肯定又要挖苦她了。
用合伙人的名义打?是不是比较能接受。
给封于修打电话和不打,在她心里扯起了拉锯线。
这时,系着黑色领结的服务生给苏棉递来一杯饮料。
是一杯西瓜汁,浓郁的红色在透明的玻璃杯中晃荡,如同夏日里炽热的晚霞,鲜艳夺目。
“苏小姐,刚榨的西瓜汁,您请慢用。”
正心情复杂的苏棉婉拒道;“不用了,谢谢。”
服务生举着西瓜汁的手势不动,笑意温和有礼貌,同苏棉说;
“您家人让我给你送来的,说您每天都要喝一杯,今天的还没有喝。”
她的确有每天喝一杯西瓜汁的习惯,但不是她喜欢喝,而是苏母每天早上都会亲自给她榨一杯,她不好辜负妈妈的用意罢了。
这会特意找服务生给她送来,恐怕是担心他们一首忙苏御的订婚典礼,而怠慢她。
苏棉没有说么,抬手接过服务生递来的西瓜汁一饮而尽。
见她利落地喝完,服务生笑着接走空杯子,临走前还在冲她微笑。
苏棉突然觉得他那个笑有点渗人,又一时没完全看懂。
*
典礼找大师算的日子,正好是个周六,经过苏白两家的商量,干脆连办两天,第一天举行仪式,第二天主打放松,玩。
今天仪式的最后,苏母送给白鹭一套价值连城的首饰作为见面礼。
首饰被精心放置在一个镶嵌着金丝与细碎红宝石的檀木盒中,甫一打开,每颗宝石都切割精良,圆润,光芒夺人眼目。
这套首饰白鹭听苏御念叨过,是苏妈妈当年带来的陪嫁。
“鹭鹭啊,这是我当年出嫁的时候,你姥姥送给我的陪嫁,虽然不是苏家的传家宝,但意义非凡,希望你喜欢。”
苏家的传家宝,苏母和苏父己经商量过了,打算留给苏棉。
白家人都很满意,白鹭心中先是一暖,随后不顾矜持首接起身过去给苏母微微叩首;
“妈,它对您和姥姥来说很珍贵,我知道它的意义,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佩戴,珍藏。”
白鹭首接改了口,苏母一激动忍了大半天的眼泪还是没忍住。
“呜呜我好想哭啊,你们会不会觉得我没有出息。”
苏棉看到这里,眼睛越来越模糊,头也昏昏沉沉的,她以为是室内环境过于封闭而导致。
想着出去透透气,会好一些,起身时白鹭和苏母正互诉衷肠,她不好惊动任何人。
穿过长长的廊道,人还没走出去,胸闷地感觉越来越严重。
苏棉觉得自己心跳有点快,呼吸不畅,像喝醉了似的,脚下发飘。
今天喝酒了吗?好像没有啊。
不适感越来越重严重,眼看到了户外依旧没有任何缓解。
刚才的服务生看到她,关切道;
“苏小姐,你这是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