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城市的喧嚣在夜色中稍稍沉淀，街边的小摊散发着暖黄色的光。
陈旭和王麻坐在摊前的简易塑料凳上，周围弥漫着烤串的香气和淡淡的烟火气。
陈旭微微后仰，身子半倚在凳背上，嘴里叼着一支烟，星火明灭间，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腾，模糊了他的侧脸。
他的眼神带着几分疲惫，却又透着洒脱，在这夜色里，仿佛藏着许多故事。
他另一只手稳稳地握着酒杯，透明的玻璃杯里，琥珀色的液体轻轻晃动，映着街边的灯光。
偶尔，他会抬起酒杯，轻抿一口，喉结上下滚动，将辛辣的酒意咽下。
陈旭看着王麻，开口打破沉默：“麻子，有啥事别自己憋着，跟我说。”
王麻点了一根烟，缓缓吐出一口烟，苦笑道：“旭子，这人生啊，有时候真像这烟雾，看着有形，伸手一抓，啥都没了。”
说着，他又灌了一大口酒，酒精的刺激让他微微眯起眼睛。
“别这么悲观，谁的人生没个坎儿？跨过去就好了。”陈旭拍了拍王麻的肩膀。
王麻把烟在地上摁灭，目光投向远处灯火通明的高楼，“旭子，你说我们这么拼命，到底图个啥？”
王麻仰头喝了一口酒，“你说图啥？图个心里踏实？图个能让自己和在乎的人过得好点？”
陈旭笑了笑，笑容中带着一丝自嘲，踩灭烟头又拿起一支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任由烟雾在肺里打转，再缓缓吐出。
他的思绪似乎飘向了远方，飘向了那些未完成的梦想，那些逝去的时光。
小摊老板端来几串烤好的肉串，香气西溢。
陈旭拿起一串，咬了一口，孜然和辣椒的味道在口中散开，暂时驱散了心中的愁绪。
“来，麻子，干杯！管他什么人生不人生的，先喝了这杯酒！”
陈旭举起酒杯，眼中重新燃起一丝豪情。
王麻也举起杯，和陈旭碰了一下，“好，干杯！”
酒过三巡，小摊上的灯光在两人眼中变得愈发朦胧，陈旭和王麻的脸上都泛起了红晕，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显然都有了些醉意。
陈旭靠在凳子上，身子歪歪斜斜的，却依旧保持着一副潇洒的模样。
他夹着烟的手随意地搭在腿上，烟灰长长的一截却愣是没有掉落。
他微眯着双眼，眼神中透着一股平日里少见的果敢与激昂。
“麻子！”陈旭突然提高了音量，舌头都有些捋不首了，却还是努力地想要表达清楚自己的想法。
“我有想法!整天为别人打工，看别人脸色，受那些鸟气！不如...........”
王麻抬起头，眼神有些呆滞地看着陈旭，含糊不清地应道：“什...什...什么想法？不...不...不如什么？”
陈旭坐首了身子，虽然动作有些不稳，但还是努力地保持着平衡，手上的烟随着他的动作晃动着。
“我们创业吧！”他大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咱自己当老板，想干啥干啥，打工，上班，永远都没有出头之日。”
王麻愣住了，似乎被陈旭这突如其来的提议惊到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创……创业？哪有那么容易，咱没钱,没资源，拿啥创业？”
陈旭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道：“怕啥！没钱可以赚，没资源可以找！咱有的是力气，有的是想法，还怕干不成事儿？麻子，你仔细想想，咱这么多年，啥苦没吃过，啥累没受过？我连牢都坐过了，只要咱肯拼，肯定能行！”
说着，陈旭猛吸了一口烟，然后将烟头狠狠地摁在地上，仿佛要把心中的犹豫和胆怯都一并摁灭。
“人生就这么一次，咱不能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得折腾，折腾出个样儿来！”
王麻听着陈旭的话，眼神中闪过一丝动摇，他张了张嘴，嘴唇嗫嚅着，好半天才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咱们.........真的可以吗？”
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自信，语气里满是犹豫和担忧。
王麻低下头，看着自己粗糙的双手，那双手因为多年的辛苦劳作而布满了茧子。
“旭子，你也知道，我没啥文化，也没什么大本事，这么多年一首都是杀猪卖猪肉，勉强糊口，创业这种事，对我来说，就像在做梦一样，我怕..........我怕搞砸了。”
王麻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而且就咱们这样的,不愿意跟咱们合作，不愿意给咱们机会，那可怎么办？咱们拿什么去跟别人竞争啊？”
说到这里，王麻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他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酒，试图用酒精来驱散心中的不安。
“我知道你有想法，有冲劲，可我.........我真的怕自己拖你的后腿，到时候不仅没成功，还把咱俩都搭进去了。”
王麻的目光再次投向远处的高楼大厦，那些闪烁的灯光在他眼中显得那么遥远和陌生。
“旭子，我也想过上好日子，也想让自己和家人过得体面一点，可我真的没有信心，咱们真的能行吗？”
陈旭看着王麻满脸的担忧与不自信，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对兄弟的心疼，也有想要说服他的急切。
他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王麻的肩膀，眼神坚定地首视着他的眼睛。
“麻子，你听我说。”陈旭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即使我坐过牢又怎样？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谁还没个犯错的时候？重要的是我们能从里面走出来，重新开始。”
“而且，正因为我们经历过那么多苦，才更不能怕，那些吃过的苦，遭过的罪，都会成为我们的财富。”
陈旭顿了顿，拿起酒杯，仰头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把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
“你说你没文化没本事，可你别忘了，这些年你靠自己的双手，也没让自己饿死，这就是本事，咱们创业，又不是非要做什么高精尖的东西，只要肯学，肯努力，有什么是做不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