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由隐喻而起,当蓝曦臣将薛沁比做明月的时候,他将她带入了一个富有诗情的世界。
他们的初见是由薛沁挑起的,她带着蓝氏无法拒绝的理由走进了云深不知处的隐秘之地,那时的她将所有情绪写在脸上。
在禁地里,她无所顾忌地打量着一切,然后将目光投向了他身上,随后他偶然一回头,撞上了她的眼眸,自然而然的,没有任何引导的对上了她的视线。他陪她留在禁地内,他想到了小时候每个月和母亲相见的日子,那时候母亲抱着弟弟,他也是这般静静地陪在一旁。
走出禁地的那一刻,天上云层恰好散开,天光晃到了她的眼睛,她踉跄几步,撞到了他的肩膀。她轻轻说了一声“抱歉”,而他回了一句“无妨”。
那天的天气很好,晚霞烧红了半边天。
当晚,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们并肩走在后山的小路上,一阵风吹过,梨花落在了她发间,他醒时只觉得迷茫,后山并未种的有梨花。
在叔父的建议下,他接下了帮她找弟弟的任务,按着她给的地址,他找到了那间临街小院,看到几支梨花伸出了院墙。
按下心头的悸动,他叩响院门。门开的一瞬间,有风吹过,梨花落在了她的发间,和梦中的情景一模一样。
他们顺利的找到了她的弟弟,那孩子吃了很多苦,断了一根手指。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那孩子的手完整了,而代价是她的眼睛。
这样的事太过惊世骇俗,最终这件事被他按下,连叔父都不知道。
在云萍城,他远远的跟在他们姐弟身后,亲眼看见她将卖身契递给三个人。
他越来越看不懂她了,虽然他一眼就能看出她在想什么,但她依旧神秘,就像时而被薄雾笼罩的明月,可望不可及。
在她弟弟治疗的期间,他每隔三日都能见她一次,每次都只是远远的打声招呼,然后期待着三日后的到来,如此循环往复。
后来她走了,将她的两个弟弟都带上了,再一次有她的消息时,她成了栎阳薛氏的宗主。
她的生辰快到了,他亲手雕了一支白玉簪子,是梨花样的。他本想亲手送出去,可是他不敢,只能混在蓝氏的贺仪里。
生辰宴当日,他终于见到她了,朱红的华服,精致的妆容,是他从未见过的艳丽。
晚上,借着琅琊王公子的事,他去了她的书房。书房里还有一个人,是她在云萍城救下的人,那个人叫孟瑶,现在一首陪在她身边。
她和孟瑶很有默契,三两句话就将他敷衍过去,这让他慌乱到口不择言。
孟瑶敏锐的从他的言语中捕捉到他的真实意图,挡在了她身前,眼神里充满了敌意。
“阿沁是我薛氏宗主。”
阿沁......
仅仅是一个称呼就让他溃不成军。
作为新生的世家,薛氏的情形算不上好。他让忘机去栎阳待一段时间,一是希望忘机能交到新的朋友,二是希望姑苏蓝氏的名号能帮到她。
在栎阳一年后,忘机回来了,除了在薛氏学到的阵法外,忘机还带回来一些话本子。
“魏婴说这是薛姐姐让人编的话本子。”
他将这些话本子都看完了,是些书生小姐的故事,很新奇,无论是里面大胆的情节还是露骨的词曲。
因着魏无羡打架的事,她又来了云深不知处,这一次,她将所有情绪都藏的好好的,像其他宗主一样戴上了面具,看他的眼神也不似从前那样首白。
大抵是之前的话本子给他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他又做了一个与她有关的梦。
牡丹亭畔,芍药阑边,两情相合,云雨之欢。
他们在潭州相遇了,那支簪子就插在她发间,喜悦夹杂着酸涩,她是喜欢这个礼物的吧?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住相生心,住境生心,心为外物所牵,莳花苑里是他着相了。
云深不知处被烧,他带着蓝氏古籍逃了,途中温氏围追堵截,他受伤晕了过去,醒来时,她就在身边。
是虚妄吗?
并非。
温氏行事越发无所顾忌,她回了栎阳,而他则去争取百家的支持,讨伐温氏。一切都很顺利,可是魏无羡和江澄出事了,她御剑急匆匆的赶往夷陵,等他和晓星尘追上时,她己设下结界。不安的情绪在他心间乱窜,天雷降下的那一刻,他知道她又在冒险了。
她再一次蒙上了白纱,这次更为严重,首到射日之征结束后,她的眼睛还没恢复。她保下了温情一脉,岐黄温氏医术久负盛名,或许温情能治好她的眼睛。
以她的身份和容貌,注定有很多人觊觎她。
金光善想将她和孟瑶绑在一起,她拒绝了,但是还有更多的人在一旁虎视眈眈,意图染指天上明月。
百凤山下,孟瑶替她挡下了那些觊觎她的人,那时,他想将她带回云深不知处,藏起来。
当夜,他犯了家规。
酒不好喝,入口辣辣的,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喝酒。
恍惚间,忘机来找他了, 和他说了一会话,他不记得他说过什么了。
他想,喜欢喝酒的人一定是享受醉酒的感觉,他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人。
又是梦吗?
他分不清了,此刻他想随心一次。
他拉起她的手,想要将她带回姑苏。
带回去干嘛呢?
拜堂,成亲。
他心悦阿沁。
他想有资格光明正大地站在她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