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的太湖石后传来“叮叮当当”的凿石声，林清棠握着半块草莓硬糖绕过竹影，正看见暴君挽着袖口蹲在石旁，玄色中衣下摆沾着石粉，手里的凿子正对着青石壁面——那里歪歪扭扭刻着行字：“老臣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放屁，德是心不是才，你看朕的太傅，有才到能把朕的早朝变成戏台子。”
“陛、陛下？”她差点笑出声，糖块在齿间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您这是在……刻石碑？”
暴君猛地转身，凿子上的石粉扑簌簌落在发间，耳尖红得比石旁的石榴花还艳：“朕、朕在练书法！匠人说石壁刻字能传百年，朕便把……把太傅的‘金玉良言’刻下来，省得你总说朕没记住。”
金玉良言？林清棠凑近细看，发现每块石头上都刻着她曾说过的“暴言”——有的配着笨拙的比耶手势简笔画，有的在句尾刻了只举着凿子的兔子，而最中央的太湖石上，赫然刻着：“萧砚是天下第一护妻狂魔——by棠花”，落款的“棠花”二字，分明是他临摹她的笔迹，连顿笔处的飞白都带着撒娇的弧度。
“叮——暴君忠犬值突破天际，解锁‘帝王级应援’成就。”系统提示音带着欢快的颤音，她忽然想起前世首播间的“应援墙”，此刻却在这御花园里，变成了刻在石头上的、永不褪色的偏爱。
“陛下这字……”她指尖划过“护妻狂魔”西字，凿痕深浅不一，显然是新手的杰作，“比臣的脱口秀稿子还野——您就不怕后世史官写成‘帝王沉迷刻石，荒废朝政’？”
暴君忽然握住她的手，将凿子塞进她掌心，石粉蹭过她的指尖，像撒了把碎钻：“荒废朝政？”他仰头笑，阳光穿过石间缝隙，在他眉心红痣上跳了跳，“朕的朝政，本就是为了让你能在这花园里，随时吐槽、随时刻石、随时——”他忽然凑近，鼻尖蹭过她发间竹簪，“随时吃着草莓硬糖，看朕给你凿出个‘荒唐却自由’的天下。”
风掀起石旁的竹帘，露出藏在后面的小石碑——上面刻着她前世的经典段子：“职场PUA算什么？来看看古代大臣怎么PUA皇帝，今天咱们就来个‘反PUA朝堂专场’……”旁边配着暴君画的小剧场：穿龙袍的兔子举着凿子，追着戴官帽的老臣跑。
“原来陛下把臣的段子，都记在这石头里了，”她摸着石碑上的兔子画，忽然想起学堂里的比耶兔子书包，“连兔子举凿子都画得这么生动——您是不是偷偷观察过臣怼人？”
暴君别过脸，指尖无意识地着她掌心的凿痕：“何止观察？”他忽然指向远处的荷花池，九曲桥的栏柱上，每根都刻着极小的“吐槽金句”，在水光里晃成碎金，“你说‘治水要像拍蚊子，找准痛点用力拍’，朕便让匠人刻在桥柱上，每次过桥都能想起，你站在堤坝上，举着扩音喇叭喊段子的样子。”
林清棠的视线忽然模糊——原来他说的“记住”，从来不是口头的敷衍，是把她的每个字、每个手势、每个带着刺的笑，都刻进了这紫禁城的一砖一瓦，让后世之人路过时，都能看见，曾有个暴君，用皇权做笔，为他的太傅，写了满天下的“情书”。
“萧砚，”她忽然踮脚，在他眉心红痣上落下轻吻，凿子上的石粉沾在她唇畔，像撒了把星星，“你知道吗？前世我总觉得‘永远’太远，远到连首播间的打赏都会过期，可现在看着这些石头，忽然觉得——原来‘永远’可以很近，近到是你凿石时的每声脆响，是海棠落在石面上的每片花瓣，是我们一起把‘荒唐’，过成了‘永远’。”
暴君忽然抱起她，让她坐在刻着“护妻狂魔”的太湖石上，指尖替她拂去发间的石粉，凿子在石面敲出最后一声清响——这次刻的是两只交叠的比耶兔子，旁边缀着半朵盛开的海棠。他的声音混着远处的鸟鸣，落在她耳边：“林清棠，这天下的石头终会风化，但你刻在朕心里的‘野’，永远不会——就像你说的，只要段子写得好，水灾旱灾全跑了，而只要你在，朕的‘永远’，就永远不会缺了那朵带刺的棠花。”
御花园的风裹着草莓香掠过石阵，刻着“人间值得”的石头旁，两只蝴蝶正停在比耶兔子的凿痕上——那是后世话本里会记载的“祥瑞”，却不知这祥瑞的背后，是个暴君藏在凿子下的、笨拙却滚烫的温柔。而林清棠看着他发间的石粉，忽然觉得这御花园的每块石头，都在替他们说着同一句话：
当吐槽刻进石头，当偏爱长成江山，这人间，便成了最圆满的“荒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