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岩宗祠堂前的月光被硝烟揉碎,像撒了把碎银在李十三染血的道袍上。他握紧焚天刀的手青筋暴起,刀刃上的双色火焰与丹田内狂舞的九条火蛇遥相呼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感。王顺躲在石柱后,怀里的炸药箱"咔嗒"作响,突然探出个油光满面的脑袋:"十三哥,那老族长的山羊胡......好像是用桂花糕粘的!"
李十三眼角抽搐,逆脉真气差点走岔。假老族长拄着龙杖的手明显僵了僵,杖头血莲雕刻渗出黑血:"放肆!再敢胡言,老夫把你做成桂花糕馅的......"
"做成啥?"小乔的声音突然从人墙后传来。她提着盏血莲灯挤进来,裙摆上还沾着丹武阁的药渣,发间青铜簪子与李十三腕间银镯共鸣,竟在地面映出半朵火莲,"老族长您牙上还沾着糕屑呢,怕是刚从厨房出来吧?"
人群爆发出低笑。假老族长的脸由红转青,龙杖重重敲击地面,十二名血魂咒弟子突然拔刀,刀刃上的噬灵粉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小乔却像没看见,径首走到李十三身边,指尖轻轻拂过他手腕上的火蛇纹路:"十三哥,他们说......您立了血契?"
李十三喉结滚动,想说"没事",却被丹田内火蛇的噬咬逼得闷哼出声。小乔眼眶瞬间红了,银牙咬住下唇:"是不是用心头血立的?是不是三年内不振兴李家就会......"
"小乔,别听他们瞎说。"李十三勉强挤出笑容,却见小乔突然撩起衣袖——她腕间竟也有淡淡的火蛇纹路,与他的如出一辙,"你怎么也......"
"我偷偷用你的血炼了同心蛊。"小乔吸了吸鼻子,血莲灯的光芒映得她睫毛湿漉漉的,"你疼我也疼,你死我......"
"胡闹!"假老族长怒吼,龙杖挥出黑风。李十三本能挥刀格挡,却见小乔突然扑到他身前,血莲灯爆发出强光,竟将黑风烧成齑粉。更惊人的是,她腕间的火蛇纹路与李十三的产生共鸣,九条火蛇竟在两人之间凝成护罩。
"有点意思。"假老族长冷笑,龙杖顶端的血莲突然张开,露出里面蜷缩的黑蛇,"既然你们情深似海,那就一起......"
"等等!"小乔突然跪地,对着人群中的某位长老磕头,"孙长老,求您救救十三哥!我知道您藏着焚天老祖的「逆脉解咒方」!"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角落里的孙长老正偷偷往人群后缩。这老头留着八字胡,袖口绣着半朵血莲,正是当年被李十三救下的旁支长老。他被小乔一喊,吓得胡子都抖了:"我......我哪有什么解咒方......"
"您去年在丹武阁偷记的笔记,我都看见了!"小乔从袖中掏出张皱巴巴的纸,"上面写着「逆脉血契,需以血莲心引,辅以焚天炉器魂之力......」"
李十三心中剧震,终于明白机关盒里的血莲心为何物。假老族长脸色骤变,龙杖砸向小乔:"贱丫头,找死!"
千钧一发之际,孙长老突然甩出烟雾弹。七彩烟雾中,小乔拉起李十三就跑,王顺抱着炸药箱紧随其后,跑丢了一只鞋也浑然不觉。跑到丹武阁废墟时,小乔突然停下,从发髻里摸出个油纸包:"十三哥,先吃块桂花糕压压惊......"
"都什么时候了还吃!"李十三哭笑不得,却见油纸包里不是糕点,而是半片烧焦的丹方,正是孙长老的笔记残页,"你......"
"我故意的。"小乔抹了把脸,煤灰在她脸上画出猫须,"孙长老肯定被老祖宗控制了,只有让他当众出糗,才能逼他......"
话未说完,丹武阁的老槐树后传来咳嗽声。孙长老扶着树干走出,八字胡上挂着蜘蛛网:"丫头,算你狠。"他掏出个小玉瓶,瓶中装着墨绿色的液体,"这是「火蛇抑制露」,只能暂时压制三天......"
"三天足够了。"李十三接过玉瓶,逆脉真气与药液共鸣,丹田的灼痛感果然减轻,"多谢长老。"
"别谢我。"孙长老苦笑,指了指小乔,"她半夜跪在我房门口,用丹道知识跟我赌了三局,输了就把她娘留下的玉簪抵给我......"
李十三望向小乔,见她正偷偷把空了的玉簪盒子塞回袖中,鼻尖一酸。王顺突然指着天空惊呼:"十三哥,您看!"
只见青岩宗上空,七块丹炉碎片正在月光下盘旋,拼出焚天老祖的巨大虚影。老祖抬手一挥,一道金光射入李十三眉心,同时响起的还有老族长的声音——却是真正的老族长!
"李十三,血莲心需以双生血莲之力催动,而破局的关键......在小乔体内!"
虚影消散时,小乔突然发出痛苦的呻吟,后颈的血莲胎记竟与李十三丹田的火蛇纹路融合,在夜空中映出完整的双生图案。假老族长的怒吼从祠堂方向传来,带着滔天的杀意:"原来如此!血莲圣女的分魂竟在她体内......"
李十三握紧小乔的手,感觉她的体温越来越高。孙长老脸色煞白:"不好!老祖宗要强行剥离她体内的分魂!"
"那就让他试试!"李十三眼中燃起怒火,焚天刀与血莲心同时共鸣,"王顺,把所有炸药都准备好!小乔,我们......"
话未说完,小乔突然睁眼,眼神变得空灵而冷冽,完全是血莲圣女的神态:"焚天刀主,启动血莲阵法,牺牲我一人,可破老祖宗的......"
"我不同意!"李十三怒吼,逆脉真气暴走,九条火蛇竟冲破皮肤,在他背后凝成巨大的火鸟虚影,"我说过,要振兴李家,就不会让任何人牺牲!"
此时的青岩宗祠堂前,假老族长正疯狂催动血魂咒,无数血莲藤蔓从地下钻出,将整个宗门缠绕成巨大的祭坛。他望着空中的丹炉碎片,脸上露出志在必得的狞笑:"焚天老祖的遗言?正好,用你们的血来唤醒老夫的......"
话音未落,丹炉碎片突然炸开,金光中显露出的不是遗言,而是李十三母亲的影像。她手持血莲心,站在焚天炉前,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让假老族长脸色骤变:"老祖宗,别来无恙?当年你偷学焚天逆脉功,害死我丈夫,现在又想夺我儿子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