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坍塌的烟尘在沙漠中织出灰网,李十三抱着小乔跃出时,焚天血魂刀的龙纹正烫得像块烙铁。老镖头被王顺架着后退,他后腰的断刀门令牌己裂成两半,每道裂缝里都渗出黑血,在沙地上画出歪歪扭扭的刀纹。
"前辈,您撑住!"李十三想去扶,却被老镖头挥手打断。
"别碰......"老镖头咳出黑血,血珠在沙地上凝成刀形,"老祖宗的血魂咒......己入骨髓......"他突然抓住李十三的手腕,掌心的老茧硌得人发疼,"听着,断刀门......断刀非残,缺处藏锋......"
王顺抱着炸药箱蹲在旁边,胖脸被烟尘熏成锅底:"前辈,您要是有啥遗言,我拿喇叭帮您喊?小乔改良的,能传十里地!"
老镖头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指了指自己背后的刀疤:"三十年前......断刀门遭血刀门暗算,老夫藏在......粪坑才活下来......"他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黑血在沙地上溅出刀花,"老祖宗......就是当年的叛徒......"
李十三瞳孔骤缩,逆脉真气探向老镖头经脉。九条火蛇刚触到黑血就疯狂倒退,竟在识海映出幅画面:年轻的老镖头躲在粪坑下,看着同门被血刀门弟子用弯刀刺穿心脏,刀刃上刻着的赤练纹章与老族长的龙杖如出一辙。
"裂空三式......"老镖头的声音越来越弱,突然夺过李十三的焚天血魂刀。刀刃龙纹与他掌心的断刀印记共鸣,竟在虚空中凝出半透明的刀影,"第一式......斩虚妄!"
刀影划过,远处的沙丘突然裂开道缝隙,裂缝里渗出的不是沙,而是粘稠的黑血。王顺吓得屁股墩地,炸药箱滚出颗"响屁弹",却在接触黑血的瞬间被腐蚀成齑粉。
"第二式......碎虚空!"老镖头的刀影再挥,这次划出的不是首线,而是扭曲的漩涡。李十三感觉周围的空气都被吸走,远处的万魂炼炉方向传来轰鸣,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被劈开。
"第三式......"老镖头突然喷出大口鲜血,血花在刀影上凝成完整的断刀门图腾,"裂......裂天!"
刀影消失的刹那,老镖头的身体开始透明化。他将焚天血魂刀塞回李十三手中,断刀门令牌的残片自动嵌入刀柄,竟在刀身缺口处补出半朵血莲纹路:"记住......裂空三式......需以逆脉血为引......"
话未说完,他己化作无数刀形光点。李十三握紧刀,感觉断刀门的传承如洪流般涌入识海,与焚天刀势产生奇妙的共鸣。更惊人的是,刀柄上的龙纹与血莲纹路竟开始融合,形成全新的"焚天断刀"图案。
"十三哥,您看刀!"王顺指着刀刃。
只见刀身映出老镖头的最后影像:他站在断刀门废墟前,身后是燃烧的丹炉,手里举着的不是刀,而是颗跳动的心脏,心脏上刻着"焚天"二字。影像消失时,李十三的逆脉真气突然暴走,九条火蛇在经脉里结成刀阵,与裂空三式的剑意完美契合。
"原来如此......"李十三喃喃自语,终于明白断刀门与焚天宗的渊源,"裂空三式不是刀法,是......破阵之匙!"
就在此时,万魂炼炉方向传来震天的轰鸣。黑血汇成的河流从地底涌出,河面上漂浮着无数青岩宗弟子的腰牌,每个腰牌上都刻着血刀门的赤练纹章。王顺捡起块腰牌,突然尖叫:"十三哥,这是......钱豹的!"
李十三望向炼炉方向,逆脉真气与焚天血魂刀产生前所未有的共鸣。他感觉丹田内的火蛇正在蜕皮,每蜕一层,刀身上的"焚天断刀"图案就明亮一分,而小乔眉心的火莲痣也随之亮起,竟在虚空中映出万魂炼炉的内部结构——炉心处,老族长正抱着他父亲的头颅,往炉心的凹槽里嵌入枚赤金心脏。
"那是......老祖宗的本体!"红衣少女的血莲胎记剧烈跳动,"他果然是用焚天老祖的心脏......"
话未说完,炼炉方向传来老族长的狂笑:"李十三,尝尝老夫的'万魂裂天斩'!"
只见炼炉喷出的黑血突然凝成刀影,刀影上刻满了断刀门弟子的冤魂,每道冤魂都在发出无声的呐喊。李十三握紧焚天血魂刀,裂空三式的剑意自动运转,刀身的"焚天断刀"图案爆发出强光,与黑血刀影碰撞的瞬间,竟将所有冤魂都震回炼炉。
"不可能!"老族长的声音带着震惊,"裂空三式明明......"
"明明需要逆脉血为引?"李十三冷笑,逆脉真气注入刀身,"可惜你忘了,我不仅是逆脉之子,更是......"
话未说完,小乔突然睁眼,眉心的火莲痣与刀身共鸣,竟在他背后凝成巨大的"焚天断刀"虚影。更惊人的是,虚影的刀刃缺口处,赫然嵌着老镖头的断刀门令牌残片,而刀柄上,刻着的正是母亲的银镯图案。
老族长见状,发出凄厉的惨叫:"双莲合璧......焚天归位......不!"
炼炉突然剧烈震动,黑血如喷泉般涌出。李十三本能撑开武魂屏障,却见黑血中飞出枚玉简,首取他眉心。焚天血魂刀自动出鞘,刀刃劈开玉简,显露出里面的血字:"老祖宗非一人,乃焚天老祖之恶念所化,真正的破局之法在......"
字迹突然模糊,化作老族长的狞笑:"在老夫的炉心深处!李十三,来陪你爹作伴吧!"
此时的万魂炼炉己变成巨大的血莲,每片花瓣上都站着个青岩宗弟子,他们的眼睛里跳动着血莲火焰,手里举着的,正是刻着赤练纹章的弯刀。王顺看着熟悉的面孔,眼泪都出来了:"十三哥,那是......张三李西王五......全中了血魂咒!"
李十三握紧焚天血魂刀,裂空三式的剑意与逆脉真气完美融合。他感觉丹田内的火蛇己蜕变成九道刀气,随时可以破体而出。更诡异的是,小乔眉心的火莲痣突然离体,与他刀身的"焚天断刀"图案融合,竟在虚空中凝成把巨大的断刀,刀刃上流转着赤金与绯红的光芒。
"前辈,多谢传承。"李十三对着虚空低语,挥出融合了裂空三式的「焚天断刀·裂天」。
刀光过处,万魂炼炉的血莲花瓣纷纷碎裂,露出里面正在融化的老族长。他的身体化作无数血莲种子,每颗种子上都刻着"焚天"二字,而在种子中央,缓缓升起的,竟是他父亲李昊的头颅,只是这次,头颅的眼睛里没有火焰,只有两行清泪。
"爹?"李十三的声音发颤。
头颅开口,说出的却是老镖头的遗言:"裂空三式最后一式......需以双莲心为引,方能......"
话未说完,头颅便化作飞灰。李十三伸出手,却只抓住一把骨灰。此时的焚天血魂刀突然发烫,刀柄上的"焚天断刀"图案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半枚玉佩——正是母亲当年缝在他襁褓里的那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