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苏锦相伴，相依为命
雨还在下。
周良望着窗外漆黑的夜，心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情绪。他穿越了，成了一个陌生身体的主人，还莫名其妙地多了个“妻子”。
苏锦坐在床边，低着头，手指绞在一起，像是在等他说什么。
“你……相信我吗？”他忽然开口。
她怔了一下，随即点头：“我相信你。”
这句话落在心里，比屋外的雨还要沉重。
“那我们就一起走下去。”他说得轻，语气却坚定。
苏锦抬起头，眼里有光，也有担忧。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起身，走到角落里，从木架上取下一个粗陶罐子，倒出一勺药汁，递到他面前。
“喝了吧，身子还没好全。”她说。
周良接过碗，低头看着深褐色的液体，闻起来有些苦涩。他皱了皱眉，还是仰头喝了下去。
“谢谢。”他说。
“谢什么。”她笑了笑，“你是我相公。”
这话再次刺进耳朵，他心头一震，但这次没有再反驳。他己经明白，自己现在不是那个现代的文学博士，而是大周王朝周家的周良，一个被叔叔欺压、生活困顿的年轻人，还有一个愿意陪他受苦的妻子。
“苏锦。”他放下碗，声音低沉，“我想知道更多。”
她点点头，坐回床沿。
“我们成亲多久了？”
“半年多。”她回答得很自然，“是年前办的酒席，你叔叔做主，说家里欠债太多，拿不出彩礼，就把我娶进了门。”
“那你……愿意吗？”
她沉默了几秒，才低声说：“我愿意。”
周良看着她的眼睛，里面没有怨怼，也没有委屈，只有平静和坚定。
他一时无语。
“那你呢？”苏锦忽然反问，“你……愿意吗？”
这问题像一根针，扎在他心上。
他该怎么回答？说自己来自另一个世界，根本不认识她？
“我……”他顿了顿，缓缓道，“我现在愿意。”
苏锦轻轻一笑，眼角弯起柔和的弧度。
“那就够了。”
外面雷声隐隐，屋里却暖了些。
周良靠在床上，感觉疲惫又袭来。他闭上眼，思绪却越来越清晰。
他必须活下去，也必须改变现状。
第二天清晨，天刚亮，屋外传来鸡鸣。
周良醒来时，发现苏锦己经不在屋里。桌上摆着一碗稀粥，还有半个馒头。他坐起身，端起粥慢慢喝着，脑子开始运转。
他现在的情况很糟糕：身体虚弱，家境贫寒，还有一个强势的叔叔随时可能来逼他干活。更重要的是，他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仅限于一些论文里的虚构设定。
但他不是毫无资本。
他是文学博士，精通诗词歌赋，熟悉历史脉络，甚至对古代经济制度都有研究。只要找到合适的方式，他就能利用这些知识立足。
关键是——怎么用？
正想着，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苏锦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只竹篮，身上穿着昨天那件洗得发白的布衣，头发有些凌乱，脸上却带着笑。
“今天运气不错。”她把篮子放在桌上，“村里有人找人缝嫁衣，我接下了。”
“缝嫁衣？”周良愣了一下。
“嗯。”她点点头，“工钱虽然不多，但能换点米面回来。”
“你还会缝衣？”
“小时候家里穷，娘教的。”她一边说，一边从篮子里取出一块布料，“我以前在绣坊做过活计，手还算快。”
周良看着她熟练地叠好布料，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她不是个柔弱的女人，而是一个能在困境中挣扎求生的人。
“苏锦。”他忽然开口。
“嗯？”
“我会想办法的。”他说，“不会让你一首这么辛苦。”
她抬起头，眼神有些惊讶。
“你想做什么？”
“我不知道。”他实话实说，“但我不能就这么认命。”
她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过了片刻，她忽然笑了：“你以前总这么说，说什么‘人生不止眼前的苟且’，我听不懂，但觉得你说得对。”
周良怔住。
这是高晓松的诗。
他没想到，在这个世界，连他自己都忘了什么时候说过的话，居然还能被记住。
“谢谢你。”他说。
“谢什么。”她依旧笑着，“你是我相公。”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柔软起来。
午饭后，周良坚持要出门走走。
苏锦拗不过他，只能扶着他慢慢往村口走去。
一路上，他仔细观察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这里是个小村庄，房屋低矮，道路泥泞，远处可以看到几座青山。村民三三两两地在田间劳作，偶尔有人抬头看他一眼，目光中带着好奇和些许同情。
他知道，自己在这个村子里名声不好。
因为懒散、不务正业、痴迷诗词，被乡邻看作“废物”。
但现在，他不再是他了。
“你是不是想考功名？”苏锦忽然问。
周良脚步一顿。
“你怎么知道？”
“你以前常说，要做个文人，写诗作文，让天下人都知道你的名字。”她语气平静，“可你叔叔说你是疯了。”
周
良沉默片刻，低声说：“我没疯。”
“我知道。”苏锦看着他，“所以你要是真想考，我就陪你一起。”
他转头看向她，女人的眼神一如既往地坚定。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或许他真的可以试试。
他们回到家时，天己近黄昏。
周良坐在桌前，拿出一张破旧的纸，开始写下自己脑海中还记得的诗句。
他不知道能不能用，但至少，这是他唯一拥有的东西。
“你在写什么？”苏锦凑过来问。
“一首诗。”他说。
“写给我听。”
他念了出来：
＞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苏锦听得入神，半晌才轻声道：“真好听。”
周良看着她，忽然觉得，也许这个世界，也不是那么糟。
“以后，我天天写给你听。”他说。
“嗯。”她点点头，“我天天听着。”
屋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天边泛起一抹微光。
夜色未尽，但希望己在悄悄生长。
周良低头继续写着，笔尖划过粗糙的纸面，发出沙沙的声音。
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他知道，这一世，他不会再让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
他会活得精彩，也会护住身边这个人。
哪怕这只是个架空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