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寒那清冷的声音，如同一缕来自瑶池的仙气，为“青云二号”的研发，指明了一条全新的、却又遥不可及的道路。
冰心草。
林小飞看着她转身离去的孤傲背影，嘴角的笑意却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
他转身走回丹药房。
小草正对着一堆药材，眉头紧锁。她按照林小飞的思路，成功地将凝血花和三叶麻的精华分别萃取了出来，但无论她如何尝试，都无法将这两种药性相冲的液体完美调和。
“师兄，”看到林小飞进来，她苦着小脸说道，“三叶麻的麻痹之效太过霸道，与凝血精华强行融合，药性便会变得狂躁不稳，根本无法入药。”
“我明白。”林小飞点点头，他知道，小草遇到的，是“产品研发”中的第一个技术壁垒。
“凌仙子刚才，为我们提供了一个解决方案。”林小飞缓缓说道，“用一种名为‘冰心草’的灵植，来中和三叶麻的霸道药性。”
“冰心草？”小草闻言，眼睛先是一亮，随即又黯淡了下去，“师兄，我曾在古籍上见过，那……那是瑶池圣地的特产，外界千金难求，我们……我们去哪里找？”
这，正是问题的关键。
一个再完美的产品构想，如果被“原材料”卡住了脖子，那一切都是空谈。
林小飞没有说话，他走出丹药房，径首来到了凌清寒闭关的静室之外。
他没有进去，只是平静地开口：“凌仙子，有一事，想与你商议。”
片刻之后，静室的门缓缓打开。
凌清寒依旧是一身白衣，清冷如故，但她的眼神，却比之前多了一丝探究。
“何事？”
“为了冰心草而来。”林小飞开门见山。
凌清寒的凤眸中，闪过一丝讥讽：“怎么？你还真想让我回瑶池，为你偷取宗门灵草不成？”
“不。”林小飞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个无比认真的表情，“我不是来求药的，我是来……谈一笔生意的。”
“生意？”
“没错。”林小飞首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凌仙子，你我都很清楚，‘青云二号’一旦成功，它所能撬动的市场，将是何等巨大。它能为我们带来海量的灵石，足以让青云宗在最短的时间内，崛起于微末。”
“但现在，我们的项目，遇到了一个‘供应链’难题——核心原材料‘冰心草’，被贵宗垄断。”
“所以，”林小飞顿了顿，抛出了一个足以让任何圣地长老都为之震惊的提议，“我想以青云宗的名义，与瑶池圣地，签订一份‘技术共享与联合开发协议’。”
凌清寒彻底愣住了。
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一个刚刚解决温饱、全部家当加起来还不够她买一把好剑的破落宗门，要和传承万年、威震中州的瑶池圣地……签订“联合开发协议”？
这己经不是狂妄，这是疯了！
林小飞仿佛没看到她那见了鬼一般的表情，自顾自地从怀中，拿出了一份用上好兽皮纸写就的、字迹工整的卷轴。
“这是我草拟的协议初稿，凌仙子可以先过目。”
他缓缓展开卷轴，上面的内容，清晰地呈现在凌清寒面前。
【关于“青云二号”速效恢复液之联合开发协议】
甲方：青云宗
乙方：瑶池圣地
一、 合作内容：
甲方（青云宗）提供“青云二号”的核心炼制法门、萃取工艺及完整配方。
乙方（瑶池圣地）作为唯一原材料供应商，需保障核心原料“冰心草”的稳定供应。
二、 权益分配：
“青云二号”未来所有销售利润，甲方占七成，乙方占三成。
甲方承诺，可将“青云一号”的部分炼制心得，与乙方进行技术交流。
乙方可优先获得“青云二号”的内部采购权，并享受八折优惠。
三、 合作愿景：
双方携手，共同开拓中低端丹药市场，打破丹草堂等旧有势力的垄断，建立全新的市场秩序，实现互利共赢。
……
凌清寒看着这份条理清晰、权责分明、甚至连“利润分成”和“愿景规划”都写得明明白白的协议，只觉得自己的神魂，正在遭受一次前所未有的剧烈冲击。
她见过无数宗门之间的盟约，无外乎是“同气连枝，共抗强敌”之类的空话。
何曾见过，将合作写得如此赤裸裸、如此精于计算、仿佛一桩凡间买卖的“协议”？
更让她感到荒谬的是，这份协议，竟是由一个不入流的宗门，向一个顶级圣地发出的！
“你……”她抬起头，看着林小飞，喉咙有些发干，“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林小飞的笑容，自信而坦然，“我在为我们的‘产品’，寻找一个最强大、最可靠的‘供应商’和‘战略合作伙伴’。”
“瑶池圣地，需要一个新的、稳定的灵石增长点，来维持其庞大的开销和圣地尊严。”
“而我青云宗，需要一个强大的靠山，和稳定的原材料供应，来完成我们的原始积累。”
“我们，各取所需。这，才是最稳固的盟约。”
他将那份写满了“惊世骇俗”之语的协议，轻轻地递到了凌清寒的面前。
“凌仙子，我知道，你无法替瑶池做主。”
“所以，我只请你，将这份协议，带回瑶池。”
“我相信，贵宗的那些长老们，会比你，更懂得其中蕴含的……价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