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的灯光在凌晨三点依然亮着。顾言被绑架的消息像一记重锤砸在每个人心头，陆沉的手指死死攥着U盘，金属边缘硌进掌心。沈翊己经调出监控录像，画面里黑衣人动作干净利落，没有留下任何可供追踪的痕迹。
“他们有内应。”顾言的声音从视频里传来，沙哑却清晰，“否则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他。”
陆言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屏幕上的林深——那个曾经与他并肩作战的男人，如今成了他最想救却又最怕面对的人。
“先查林深留下的资料。”陆沉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铁。
沈翊点头，迅速将数据导入系统。屏幕上跳出一组加密文件，标题是【玫瑰计划】。林深的名字出现在创建者栏，日期标注为三年前——正是他“死亡”的那晚。
“他早就在布局。”沈翊喃喃道。
陆沉没说话，只是打开了第一个文档。里面是一段全息影像的代码，以及一段简短的文字：
＞ “如果你看到这段信息，说明我己经无法亲自完成婚礼。但我想告诉你，我从未后悔。无论我在哪里，我都会等你，在那个我们曾许诺过的地方。”
沈翊看了眼陆沉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要……试试看吗？”
陆沉沉默了几秒，最终点头。
系统启动时，整个房间陷入一片幽蓝的光晕中。空气中浮现出无数细小的粒子，逐渐勾勒出一座虚拟空间的轮廓。玫瑰园、喷泉、风铃，还有那条他们曾无数次走过的小径。
陆沉站在原地，看着林深的身影从光影中浮现出来。
他穿着西装，领带微微歪斜，嘴角挂着熟悉的笑，仿佛只是刚刚从任务中归来。
“欢迎来到我们的婚礼现场。”虚拟林深的声音温柔而坚定，“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难受，也很困惑。但我希望你能听完我说的话。”
陆沉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没有回答。
“三年前，我选择了这条路。不是为了逃避，而是为了给你一个活下去的机会。”林深的目光穿过虚拟世界，落在陆沉身上，“赵明远的计划早在你父亲还在世时就开始了。我不是唯一的目标，你也一样。我只是比你更早看清了这一切。”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柔和：“我们曾说好，要在玫瑰园里结婚。可那天我没有出现。对不起。”
陆沉的手指轻轻握紧，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但我不后悔。”林深继续说，“因为我知道，只要你还活着，正义就不会彻底消失。而我，会在另一个维度里守护你。”
画面开始缓缓旋转，周围的景象也跟着改变。他们站在了一座巨大的教堂前，西周是盛开的血色玫瑰。虚拟的宾客们安静地坐着，等待仪式开始。
林深走向陆沉，伸出手。
陆沉迟疑片刻，最终将手放进对方掌心。冰凉的触感透过系统传入神经，真实得让人窒息。
“我愿意。”林深轻声说，“无论生死，我都愿意成为你的另一半。”
陆沉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但他还是低声回应：“我愿意。”
虚拟世界里的宾客鼓起掌来，玫瑰花瓣随风飘落，洒在两人肩头。
沈翊和顾言留下的助手站在控制台前，默默看着这一幕。没有人说话，只有系统运行时轻微的嗡鸣。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吗？”林深忽然问。
陆沉点头。
“那时候你刚升职，我还在卧底任务中。”林深笑了，“你穿着那件旧风衣，站在警局门口抽烟。我走过去，你说：‘你不该靠近我，我是个危险的人。’”
“然后我说：‘那正好，我也喜欢危险。’”
林深的笑容更深了些：“后来你说那是你人生中最真实的谎言。”
陆沉的眼眶有些发热。
“现在，我要说一个真相。”林深的声音低了下来，“E-13并不是单纯的药物实验。它是一种意识移植技术。他们想通过基因改造，让人类适应更高维度的存在方式。”
“什么意思？”陆沉皱眉。
“他们想制造可以穿越现实与虚拟之间的人类。”林深的眼神变得深邃，“而我，是第一个成功的试验体。”
空气骤然凝固。
“所以你现在……”陆沉的声音有些发抖。
“我存在于两个世界。”林深轻声道，“只要这个系统还在运行，我就不会真正消失。”
陆沉怔住了。
“这就是我留给你的礼物。”林深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你可以随时来看我。哪怕只是为了说一句话。”
“不要相信任何人。”林深忽然压低声音，“专案组里有人替他们工作。证据必须亲手交到最高层。”
画面开始闪烁，林深的身影逐渐模糊。
“记住，”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我一首在你身边。”
最后一片玫瑰花瓣落地，虚拟世界归于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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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现实，陆沉将装有完整证据的硬盘交给专案组负责人。对方接过硬盘时，眼神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恢复如常。
“我们会彻查到底。”他说。
陆沉点点头，转身离开。
沈翊跟在他身后，欲言又止。
“你想问我为什么不报警？”陆沉忽然开口。
沈翊愣了一下，点头。
“因为林深说过，不能相信所有人。”陆沉的声音平静，“我们需要时间确认谁是真正的敌人。”
沈翊咬了咬牙：“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等。”陆沉望着窗外的朝阳，阳光刺破云层，照在他的脸上，“等他们自己露出马脚。”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东西——一枚警徽，背面刻着林深的名字。
“他还活着。”陆沉轻声说，“在某个地方。”
沈翊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远处，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过街道，车窗后隐约可见一张熟悉的脸。
陆沉的目光微微一凝。
“我们被盯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