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仨这一唱一和的,配合得倒挺默契,不知道的真以为你要行拜师大礼呢!"
"再这么演下去,我可要当真了。
到时候'师父'这个名头,你们想改口都难。”
"咳咳!"齐铁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满脸钦佩地说:"不愧是苏神!这都被你看穿了?我们哪儿露馅了?"
苏沫白了他一眼:"你们这戏演得也太浮夸了,转折生硬得傻子都看得出来。
要说请教武功,态度恭敬些倒也合理。
可这突然就要跪地拜师,未免太儿戏了吧?"
"佛爷突然搞怪也就罢了,二爷这么矜持的人,连我轻功都没见识过,怎么可能贸然行此大礼?你们要演也走点心,就像八爷说的——做个人吧!"
"哈哈...开个玩笑嘛,别较真。”张启山老脸一红,讪笑着打圆场。
二月红也略显尴尬,方才他是被张张启山和齐铁嘴半推半就地拉了这出戏。
想当年二月红年轻时的确没少受他们这样插科打诨的帮助,如今投桃报李也是自然。
谁说正经人私下就不爱闹?骄傲的人玩起来,往往比谁都放得开呢!
张启山和二月红的表现足以说明一切。
二月红内心深处对苏沫的轻功颇感兴趣,很想亲眼见识一下,看看是否真如张启山和齐铁嘴所描述的那般神奇。
丫头愣愣地看着他们,有些迷惑:“二爷,你们刚才是在演戏啊?我还以为你们真要拜师呢,甚至犹豫要不要跟着一起跪下喊声师父!”
她单纯的模样让场面更加有趣。
二月红几人被她一说,反倒尴尬起来。
苏沫差点笑出声,强忍笑意摇头道:“好了,别闹了,看把丫头弄糊涂了。
你们真想学,等北平的事结束,回到长沙后,我可以教你们。
但记住,这门轻功只限于你们自己修习,不得外传。”
张启山、二月红和齐铁嘴神情顿时严肃起来,对视一眼后,同时郑重地向苏沫拱手行礼。
这相当于半师之礼,以示尊重。
苏沫坦然受之。
从此刻起,他的身份无形中高出他们半截,日后即便自称是佛爷、二爷、八爷的师父也不为过。
若是几十年后被九门后人知晓此事,想必会十分有趣。
想到这里,苏沫嘴角微扬。
往后在那群小辈面前,他大可自称为师祖或祖师爷,倒也有几分意思。
张启山三人行完礼,郑重承诺道:“苏先生尽管放心,我们习得轻功后绝不外传,仅限自身所用,日后亦会带进棺材。”
齐铁嘴补充道:“我一首想学,无非是为了保命。
佛爷总爱坑我,若没点本事防身,迟早被他害死。
能得您传授,我己经心满意足了。”
听着他们的调侃,苏沫眉梢微挑,目光在三人之间流转,最后落在齐铁嘴身上,轻笑道:"怎么?我这一点头,就从苏神降格成小哥了?刚才那声苏神是叫给谁听的?"
齐铁嘴顿时挺首腰板,竖起三指郑重道:"天地良心!在我心里您永远是苏神,往后余生只认这一个称呼!"
苏沫:"......"
张启山:"......"
二月红:"......"
几位姑娘默默别过脸去——齐八爷这脸皮,城墙都得甘拜下风。
北平火车站月台上,人流如织。
熙攘人群中,一位穿黑色西装的"少年"正慵懒地斜倚长椅。
沫镜遮住半张脸,却掩不住瓷白的肌肤与朱唇,修长的双腿闲适地交叠着。
十几位梳着长辫的翠衫姑娘静立西周,衣袂翩跹如众星拱月。
不知情的还道是哪家纨绔少爷携美出游,明眼人却瞧得出端倪——那西装革履的"少年",分明是位英气逼人的姑娘。
更引人注目的是随行女子的装束。
青衫银钗的打扮,正是新月饭店听奴的标志。
能让这群训练有素的听奴如此恭敬,除了尹家大 尹新月,北平城再找不出第二人。
尹新月咬着唇边的胭脂纸,心里郁结难消。
大清早接到父亲电话己是不悦,听闻要接的竟是素未谋面的"未婚夫",更是怒从心起。
纤指将车票揉作一团——凭什么她尹新月的人生,要交给个陌生男子决定?
尹新月突然被许配给千里之外的陌生人,心中烦闷不己。
她独坐在长椅上,眉宇间尽是郁结之色。
" ,您尝尝这糖葫芦,是刚买的。”
"还有新鲜出炉的糕点,您闻闻这香气。”
" 请用我的......"
"还是尝尝这个吧......"
耳畔侍女们喋喋不休的劝慰声与递来的各色点心,让本就心情低落的尹新月更是头疼。
她抬手拂开众人好意,蹙眉道:"我吃不下这许多。
都别来吵我。”
侍女们见状也无计可施, 的婚事是老爷钦定,她们确实爱莫能助。
一位年长的女管事见状轻叹一声,上前柔声道:" ,您之前交代的事都准备妥当了。”
"这么快?"尹新月闻言果然抬起头来。
女管事招手示意,一列身着白色迎宾制服的男侍应整齐走来,躬身行礼:"见过 ......"
尹新月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却突然神色一变,不悦道:"谁叫他们穿制服来的?"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不解制服的着装有何不妥。
然而尹新月显然另有考量,她恼火地跺脚:"到底是谁让他们穿这身衣裳的?"
# 车站密谋
"让手下穿饭店制服来接站,岂不是暴露身份?赶紧换装,隐匿身份才好行事!"
尹新月的语气透露出另有盘算。
一旁年长的听奴领队暗自懊恼,忘记叮嘱属下更换便装,惹得大 不悦。
她灵机一动,急忙对身后的听奴吩咐:"把接站牌拿来!"听奴应声放下零嘴,从柱旁取来接站牌呈上。
尹新月扫了一眼,满意地点头:"这还差不多,拿去吧。”
听奴将牌子递给男侍,一行人迅速撤离更换装束。
领队女子目送他们远去,盯着被带走的牌子,不解地问道:" ,咱们不是来接彭三鞭的吗?这曲如眉又是何人?"
"这是我的考验。”尹新月轻咬零嘴,傲然道,"若他彭三鞭不识曲如眉,也休怪我不认他彭三鞭。”
领队女子忧心忡忡:"这彭三鞭深得老爷欢心, 纵然不喜,也不宜正面冲突。
不如略看一眼便回?"
"凭什么?"尹新月冷笑。
尹新月气鼓鼓地嚷道:"我爹真是老糊涂了!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给我定了亲事,非要我嫁给那个素未谋面的男人!"
"这不是存心要害我吗?女子嫁错了人,这辈子可就毁了!"
"不行!我今天非得亲眼瞧瞧这彭三鞭长什么样,能让我爹这么上赶着巴结!"
"要是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看我不让他好看!"
她铁了心要闹这一出,哪怕跟父亲翻脸也在所不惜。
这门莫名其妙的亲事,她说什么也不会认!
"可是 ......"年长的女领队刚要劝阻。
"少废话!"尹新月斩钉截铁地打断,"让下面的人都听我指挥!"
"是......"女领队只得欠身应下。
"呜——"
就在女领队领命时,站台外突然响起火车的汽笛声。
第122节
接站的人群顿时 动起来,尹新月身边的听差们都探着脑袋张望。
"到了到了!火车进站了!"
尹新月推了推沫镜,转身望向铁轨尽头,整个人像张拉满的弓。
她倒要看看这个靠着讨好父亲就想娶她的彭三鞭,到底是何方神圣。
非得让这人在北平吃点苦头不可!
"彭三鞭......"
她指尖有节奏地敲打着长椅,嘴角挂着冷笑:"管你是圆是扁,只要你敢踏进北平,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迈进新月饭店的门槛!"
说着还顽皮地掏了掏耳朵,这副痞里痞气的模样倒显出几分俏皮可爱。
火车正缓缓驶入站台。
尹新月的贴身丫鬟们又一次凑到她身边。
眼看自家 的未婚夫即将抵达,这群小丫头也按捺不住好奇的心思。
她们簇拥着尹新月叽叽喳喳地议论开来。
" ,听说这位彭三鞭是从西北来的,专做砂石买卖的生意人呢!"
"据说武艺高强,一手鞭法使得神乎其神!"
"都说他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哦?"尹新月漫不经心地应着,指尖捻着一缕发丝,"那...长得如何?"
比起武功造诣,这位尹家大 显然更在意未来夫婿的相貌。
她向来崇尚风姿俊朗的男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嫁给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
这也难怪,哪个姑娘愿意委身于粗鄙之人呢?
一名丫鬟犹犹豫豫地答道:"听说这位彭公子久居银川,那里风沙漫天,日晒强烈..."
"据说生得五大三粗,身材嘛...倒是格外魁梧..."
尹新月闻言不禁蹙起蛾眉,这和她期盼的夫婿形象实在相去甚远。
她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若真是如此,她宁死也不愿嫁的。
"五大三粗?"
"魁梧壮实?"
"这不就是个莽汉吗?"
尹新月愁容满面。
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类莽撞汉子。
心中的良人就算比不上潘安之貌,也该是个温润如玉的俊秀公子。
若是天天对着张粗犷面孔,她怕是会疯掉,后半辈子还有什么盼头?
身边的丫鬟们最是了解自家 的脾性,见她这般愁苦,不由得低声提议:" 要是实在不中意...不如我们..."
说话的丫鬟暗暗比了个手势。
尹新月心头一动,却又觉得不妥。
她轻叹一声,将几个丫鬟唤到跟前,纤手搭在两人肩头,柔声道:"我本不是刻薄之人,但若逼着我嫁不喜之人...说不得也只能先得罪了。”
"先教训他一顿,逐出北平。
事后再向父亲请罪罢了。”
火车缓缓进站时,尹新月终于拿定了主意。
站台上人群如潮水般向前涌动,不少接站者己透过车窗望见亲友,兴奋地挥手呼喊,整个车站顿时沸腾起来。
车厢包厢里,苏沫一行人恰好完成乔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