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父子因涉嫌纵火、等重罪被正式收押,等待进一步调查。
张老太未被首接指认,失魂落魄地被江安澜带回了筒子楼。没了儿子孙子在身边,她像被抽掉了脊梁骨,瘫在床上,彻底蔫了。
江望舒和江晚意得知警局里那场“父子互撕送对方进监狱”的精彩大戏,只觉得大快人心!看江安澜的眼神,第一次带上了点真心实意的……敬畏?
江望舒用胳膊肘捅了捅江安澜,压低声音:“喂,上面那个老巫婆,咋整?”总不能真给他们养老吧?
江安澜没理她,端着热好的饭菜上了楼。
江望舒:(气鼓鼓) “拽什么拽!”
江晚意:(默默躺平) ……
屋内,张老太像条死鱼躺在床上,双目空洞。
“奶,吃点东西,身体要紧。”江安澜声音温柔。
张老太毫无反应。
过了好半晌,她才哑着嗓子挤出一句:“…把张强叫来…” (还在幻想干儿子救命)
江安澜“惊讶”:“我没告诉您吗?张强是绑架我和蒋心柔的主谋,罪大恶极,早就吃了枪子儿了呀。”
“你说什么?!” 张老太如同被电击,猛地坐起,浑浊的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住江安澜!
“奶,张强死了,死透了。”江安澜语气平淡地重复。
张老太愣了几秒,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哭:“不可能!我的强儿啊!是你!是你这个扫把星害死了他们!江家人都该死!都该给我儿孙偿命!” 她抓起枕头、搪瓷缸疯狂砸向江安澜!
江安澜轻松避开,脸上忽然露出一个诡异至极的笑容,声音也变得飘忽阴冷:
“妈……”
张老太的哭骂声戛然而止,浑身汗毛倒竖!她惊恐地看着江安澜,那张脸…那张脸在昏暗的光线下,竟与死去的张敏有七八分相似!
“你…你叫我什么?”声音抖得不成调。
江安澜(模仿张敏的语调)步步逼近,笑容瘆人:“妈…你不认得我了?我是小敏啊…张敏啊…”
“啊——!你不是!你是江安澜!你是江安澜!”张老太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往后缩,仿佛见了鬼!
“妈…下面好冷啊…你来陪陪我吧…来陪陪我…” 一只冰凉的小手,猝不及防地抓住了张老太枯瘦的手腕!
“滚开!滚开!我不是你妈!我不是!”张老太惊恐万状,拼命甩开,那冰凉的触感如同毒蛇!
“妈…妈…” 阴森的声音如影随形。
极度的恐惧冲垮了张老太的理智,她口不择言地尖叫:“你妈早死了!你和你那短命的妈一样!都是祸害!都该早点死!”
江安澜动作一顿,眼神锐利如刀:“你不是我妈?那我亲妈是谁?!” (上钩了!)
张老太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语无伦次地倒豆子:
“对!我不是!你亲妈是个逃犯!带着刚出生的你躲到我们村后山!她熬不住死了!是我家老头子心善,在草丛里捡了你!要不是我们,你早喂了野狗了!”
张老太急于撇清关系,不管不顾说了出来。
这要是平时,她也没这么容易上当。但刚刚经历过一场心力交瘁的角逐,她现在的大脑不听使唤,顺嘴就秃噜了出来。
“我们没孩子,就假装怀孕收留了你,取名张敏!后来我怀上了大强,那是老天开眼!老头子糊涂,把你当福星,呸!你就是个灾星!老头子死了,我就想把你卖个好价钱换彩礼,你个贱骨头居然跟江大刚那个穷鬼跑了!”
“后来你拿钱回来,算你还有点良心!可你又短命死了!江大刚那个怂包,要不是我拿你亲爹是跑到对面去的‘右派’威胁他,他早就不想养我了!哈哈哈!他怕啊!怕他的孩子背上黑五类的名头!……”
张老太在极度恐惧下,将埋藏了几十年的秘密,连同如何威胁江大刚的肮脏手段,一股脑全抖了出来!只求眼前这个“张敏的鬼魂”赶紧离开。
江安澜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也懒得装了。她凑近吓破胆的张老太,声音冰冷刺骨:
“奶,听清楚了。你嘴里那个‘右派’是我亲姥爷。你要是敢去告密,你就是窝藏犯、包庇犯!咱们一起完蛋!黄泉路上,我亲妈和我,一定好好‘伺候’您!”
听到这熟悉的冰冷腔调,张老太瞳孔骤缩:“你…你是江安澜?!”
“呵。” 江安澜回以一个阴冷的笑容。
张老太白眼一翻,彻底吓晕过去。
……
夜半,张老太烧得浑身滚烫,像个火炉。
“敏啊…老头子…儿啊…孙子…”破碎的呓语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忽然,她猛地睁开浑浊的眼,声音嘶哑尖利:“江大刚不能死!别杀他!别杀他——!”
江安澜守在床边,指尖冰凉。张老太断断续续的嘶喊像淬了毒的针,扎进她耳朵里。她拼凑出那句完整的话,心猛地一沉。
江大刚的死,不是意外?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窜上头顶。她不再犹豫,立刻将张老太送进医院,砸钱用最好的药、最好的医生,必须撬开这老太太的嘴!
筒子楼的邻居们第二天得知,纷纷竖起大拇指:“安澜这孩子,孝顺!张家那两个混账东西关着,就她忙前忙后。”
张家父子在局子里,陈年旧案够他们喝一壶。江安澜请牛婶帮忙照看医院里的张老太,自己则带着一身疲惫和疑云回家。
十天解决张家?呵,不到三天,张家己经分崩离析。这份效率,连她自己都觉得心惊。
缩在被窝里的江望舒,听着江安澜沉稳的脚步声靠近,下意识地裹紧了被子,只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新大姐太可怕了,收拾张家跟碾死蚂蚁似的。要是真想对付她…江望舒打了个寒颤。
算了,还是乖乖上学保平安吧!
目光瞥向旁边被特赦不用上学的江晚意,江望舒酸得冒泡。凭什么啊!
然而第二天,江晚意默默背上了书包。
“喂!”江望舒压低声音,像见了鬼,“她不是准你不用去了吗?”
江晚意头也没抬,声音闷闷的:“我想去。”
江望舒:“……?”
信你个鬼!从小到大,这小子什么时候主动想上学了?可任她怎么追问,江晚意都像块捂不热的石头,只重复那句“我想去”。江望舒翻了个白眼,懒得再问。
小学和初中不在一个方向,姐弟俩中途分开。江晚意站在原地,看着江望舒走远,才慢吞吞地挪向学校的方向,每一步都像灌了铅。阳光刺眼,他却觉得浑身发冷。
“江晚意!”
一个充满恶意的声音响起,江晚意身体瞬间绷紧,眼底闪过一丝厌烦。
呼啦一下,西五个半大孩子围了上来,领头的是个高壮的男孩,钱康。
“呵,你还敢来?”钱康狞笑一声,毫无预兆地抬脚,狠狠踹在江晚意肚子上!
“唔!”江晚意闷哼一声,蜷缩着倒地。拳头和脚像雨点般落下,砸在身上,脸上。他抱着头,嘴角很快见了血,额角也肿了起来。
剧痛中,他的手指却悄悄摸向书包侧袋,脸上甚至浮现出一丝扭曲的笑意。
快了…再一会儿…送你们一起上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