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的冬夜格外漫长,苏念卿酒店套房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飘飞的雪花。代代木公园带回的信纸被反复,父亲未写完的话语像根刺扎在心头。林薇端着热茶走来,杯口氤氲的热气模糊了玻璃上的霜花:“先休息吧,明天再去查老人的身份。”
话音未落,门铃突然响起。苏念卿示意林薇带着女儿躲进卧室,自己握紧从黑衣人处缴获的手枪,透过猫眼望去 —— 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个牛皮纸袋静静地躺在地毯上。他小心翼翼地开门,捡起纸袋,里面是本破旧的日记和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少年时期的佐藤健次穿着破旧的日本军服,站在南京城的废墟中,身旁是位戴着黑色面罩的男子,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苏念卿的手指微微颤抖,照片背面用中文写着:“1943 年冬,与苏先生摄于南京城外。”
“爸爸,外面是谁呀?” 林晓曼的声音从卧室传来。苏念卿将照片和日记收好,安抚了妻女几句,便坐在书桌前翻开日记。泛黄的纸页间,佐藤健次祖父的字迹力透纸背,记录着 1937 年南京沦陷后的恐怖景象:
“12 月 13 日,联队进入南京城。中岛少尉带着士兵将孕妇开膛破肚,鲜血溅在我军装上。我不敢抬头,却听见暗处传来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
苏念卿的胃部一阵翻涌,强迫自己继续读下去。在 1938 年 1 月的记录中,“黑袍杀手” 的身影首次出现:“连续七夜,军营里都有士兵离奇死亡。死者咽喉被割开,伤口呈完美的弧线。松本大佐说,是中国的刺客,但我在现场看到了黑袍的衣角……”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接通后,一个经过变声处理的声音传来:“苏教授,靖国神社的旧书店好玩吗?” 苏念卿握紧听筒:“你是谁?和樱花特工队什么关系?” 对方却答非所问:“明晚八点,上野公园不忍池,带着日记和照片,否则那可爱的小女孩……” 电话挂断前,苏念卿隐约听见林晓曼喜欢的动画片主题曲。
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苏念卿立刻检查门窗,确认安保系统正常运行。林薇察觉到丈夫的异样,轻声询问。他将威胁电话和日记内容如实相告,林薇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们这是在逼你入局。”
第二天,苏念卿通过国安部的关系,查到了佐藤健次的身份。资料显示,他曾是日本陆军少年兵,1943 年在南京失踪,后被登记为 “战亡”。而更令人震惊的是,他的伯父佐藤健二,正是当年南京大屠杀中某支杀人部队的指挥官。
夜幕降临,苏念卿独自来到上野公园。不忍池的冰面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周围的樱花树光秃秃的枝干如同魔鬼的利爪。他刚走到池边,身后便传来脚步声。转身望去,一个戴着兜帽的身影从树影中走出,正是佐藤健次 —— 他竟还活着!
“苏教授,久仰大名。” 佐藤健次摘下兜帽,脸上的伤疤在月光下狰狞可怖,“我是佐藤健次,当年被你父亲放过的日本少年兵。” 他从怀中掏出本更古老的日记,封皮上 “佐藤健二” 的名字己经褪色,“这本日记,记录着樱花特工队最核心的秘密。”
苏念卿警惕地看着他:“为什么要帮我?” 佐藤健次苦笑一声,指了指脸上的伤疤:“1945 年,我试图揭露伯父的罪行,被樱花特工队追杀。是你父亲救了我,他说:‘仇恨应该结束在我们这一代。’” 他的声音哽咽,“这些年,我一首在收集证据,就是为了等一个能让真相大白的人。”
说着,佐藤健次翻开日记,1939 年的记录让苏念卿瞳孔骤缩:“樱花特工队正在进行人体实验,将中国人的基因与鼠疫杆菌结合。实验基地就在……” 字迹突然中断,显然被人刻意抹去。佐藤健次又翻到 1945 年 8 月的记录:“黄金与实验样本己转移至‘神风号’潜艇,目的地 ——”
“轰!” 爆炸声突然响起,不远处的树林火光冲天。佐藤健次脸色大变:“他们来了!快跟我走!” 两人在林间狂奔,子弹擦着耳边飞过。苏念卿注意到,袭击者的战术动作与在旧书店时如出一辙,都是樱花特工队的惯用手法。
在一座废弃的神社里,佐藤健次启动了暗室的机关。墙壁缓缓打开,里面堆满了档案和照片,每一张都记录着樱花特工队的暴行。“这些年,我一首在追查‘神风号’潜艇的下落。” 佐藤健次说,“首到最近,我发现它可能就在……”
话音未落,神社的屋顶突然被掀开,数名黑衣人从天而降。为首的男人摘下墨镜,露出右眼下方的蛇形纹身:“佐藤健次,背叛者都没有好下场。苏教授,交出日记和照片,我可以留你全尸。”
苏念卿握紧拳头,身后是如山的罪证,面前是穷凶极恶的敌人。佐藤健次突然掏出一枚手榴弹:“苏教授,带着资料从密道走!我来断后!” 爆炸的火光中,苏念卿最后看到的,是佐藤健次坚定的眼神,与照片中那个少年兵的目光重叠。
他沿着密道狂奔,怀里的日记和资料硌得胸口生疼。当他终于冲出密道,看到的却是林薇带着林晓曼,被一群黑衣人包围的场景。“爸爸!” 林晓曼哭喊着。苏念卿举起手中的资料:“放了她们,我跟你们走!”
黑衣人首领冷笑一声:“晚了。‘樱花计划’的最终阶段己经启动,你们以为找到这些资料就能阻止我们?太天真了。” 他打了个响指,一辆黑色轿车驶来,“带他们走,去见我们的‘夜鹰’大人。”
苏念卿被推进车里,透过车窗,他望着东京的夜景。霓虹闪烁的街道下,不知还埋藏着多少秘密。而那个神秘的 “夜鹰”,又究竟是谁?佐藤健次未说完的话,“神风号” 潜艇的下落,以及樱花特工队的最终阴谋,都像一团迷雾,笼罩在他心头。这一次,他不仅要为父母的遗愿而战,更要为无数无辜的生命,揭开那段被掩埋的黑暗历史……